頭條揭密》科技公司製造假犀牛角能救得了瀕危犀牛？
非洲犀牛是嚴重瀕危物種，其主要的威脅來自非法盜獵。（圖／美聯社）
盜獵犀牛並透過黑市銷售犀牛角一直是動物保護運動組織非常痛恨的非法行業，5年前在舊金山有一家科技新創公司提出一個奇特的方法：用高科技生物技術與3D列印來製造無法分辨的假犀牛角，以極低價銷售來擾亂犀牛角黑市運作。這種做法引起法律與道德爭議，而且幾年下來這家公司的財務已經見底，他們正打算製造以假犀牛角製作的啤酒向中國銷售，除了維持生計之外還能借此完成其保護動物的初衷。
就像舊金山那些有着奇怪構想的科技新創公司一樣，潘比恩（Pembient）公司正使用基因技術來製作與真實犀牛角幾乎完全相同成分的生物製品，並透過3D打印技術來仿製犀牛角，然後以大約1/8的價格銷售到全球最主要的犀牛角消費市場。他們的目的是以低價擾亂犀牛角黑市，並藉此讓盜獵犀牛的產業煉崩潰，達到保護瀕臨絕種犀牛的目的。
地球上有5種犀牛，其中3種在亞洲、2種在非洲，全部都是受保護的瀕危物種。圖爲奈羅畢國家公司野生犀牛。（圖／新華社）
潘比恩公司的策略的確是高度創新概念，即利用黑市交易無法辨別的假貨來破壞黑市的運作。儘管這種方法理論上可以減少盜獵犀牛的罪行，但是犀牛角交易本身也違法，在執行業務的過程中如何避免法律的追訴，以及確保參與者的安全，都是重大的難題。其中還可能會有涉及道德領域的不可預料意外事件發生，進而影響到犀牛的保護工作。
該公司CEO馬修．馬庫斯（Matthew Markus）聲稱，他們以生物技術在實驗室種植出來的仿犀牛角比野生犀牛的角更純淨，完全不含有各種現代的污染物。他們透過生物學家的研究，模仿犀牛鼻頭上的毛髮吸收油脂后角質化的過程，以馬的鬃毛爲原料，用犀牛角的胺基酸以生物科技製作出成分與犀牛角幾乎一樣的複合材料，再以3D打印方式做出各種自然界犀牛角的形狀。製作這種角質蛋白的相關理論與技術相當複雜，研究團隊也曾將這項技術的論文公開發表於《自然》科學期刊上。
用犀牛角的胺基酸以生物科技製作出成分與犀牛角幾乎一樣的複合材料，再以3D打印方式做出自然界犀牛角的形狀，相關論文發表於《自然》科學期刊上。（圖／《自然》期刊）
據生物學家指出，非洲犀牛是嚴重瀕危物種，地球上有5種犀牛，其中3種在亞洲、2種在非洲，其主要的威脅來自非法盜獵。據國際動物保護組織的數據顯示，自2008年以來，南非的盜獵者已獵殺約3000頭犀牛，按這個速度，全球的犀牛會在2026年之前完全滅絕。根據2019年的調查報告顯示，犀牛角的黑市價格驚人，未處理的犀牛角每公斤售價約爲9000至18000美元，一個犀牛角可以賣到數萬美元。全球最大的犀牛角消費市場在中國，越南與東南亞也有一小部份，他們迷信犀牛角粉做成的藥粉有壯陽功效，甚至能治百病，這些傳統東方醫藥迷信已被現代醫學證實爲徹底的謬誤。
北非白犀牛全球目前只剩5頭，只有一頭雄性，目前它們都受肯亞國家公園飼養保護。圖爲北非白犀牛死後製成的標本。（圖／美聯社）
潘比恩新創公司的構想受到一部份人的支持，不過幾年下來他們還沒有真正做到大量生產並銷售到犀牛角黑市來擾亂市場秩序。不幸的是，這家有着奇特想法的公司已經快把投資者的錢燒光了，經營者則推出一套同樣奇特的解決資金來源的辦法：開發犀牛角啤酒賣給中國人。由於多年來的經濟繁榮，中國啤酒消費量爆炸性增長，對於這個酷愛犀牛角製品的國家，號稱有神奇功效的犀牛角啤酒可能是個不錯的點子。但這也有難以解決的關卡，與銷售假犀牛角一樣要解決法律與道德層面的難題。
在大陸廈門海關查獲的特大犀牛角走私案，查獲犀牛角145件，總重250公斤，價值約1億人民幣(合4.5億臺幣）。（圖／中新社）
多年來類似潘比恩公司仿造犀牛角介入黑市買賣的新創企業如雨後春筍般地涌現，但似乎還沒有哪一個公司真正地滲透到犀牛角黑市買賣當中。類似的企業如Rhinoceros Horn LLC 公司拒絕透露實際向黑市銷售的情況，但卻提及公司與動物保護組織之間的衝突，其中有太多涉及政治上的問題。另外的公司如Ceratotech與潘比恩公司一樣，有着資金不足的困擾。
香港國際機場破獲一宗走私犀牛角案件，重約82.5公斤，黑市價值達數百萬港元。（圖／中新社）
贊成這個假犀牛角的人認爲只要產品流入黑市，就能打擊犀牛角產業，因爲使用者會不再相信犀牛角是真貨，連帶就會影響其價格。不過，旨在以消滅犀牛角產業的新創公司卻依賴生產假犀牛角來創造利潤，邏輯上很難說服動物保護組織與執法部門。他們認爲這種做法可能會阻礙執法，甚至可能爲非法貿易提供法律掩護。此外，價格低廉的3D列印犀牛角有擴大市場消費者的疑慮，很難獲得道德上的諒解。
總之，在保護動物上有些新奇想法固然是好事，但邏輯上與道德上不能自相矛盾，更不能妨礙法律的執行。宣傳保護瀕危動物與生物多樣化理念，加上嚴格執法，仍是目前最有效的措施，科技的運用當然有重大作用，只是要小心不能誤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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