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視:「法國護家盟」,在那些人擋不住同婚之後...
同婚法案都已經通過3年了,「法國護家盟」,究竟還要什麼?圖爲2016年10月16日,巴黎街頭的反同婚示威。 圖/路透社
——2013年1月29日,法國司法部長託比拉(Christiane Taubira)
2016年底,臺灣的婚姻平權法案引發了反對團體的激烈迴應,鋪天蓋地的網路宣傳、廣告曝光與遊行動員,也讓「反同婚」的社會聲量與能見度達到前所未見的高峰。在過去十多年之間,世界許多國家逐漸走向多元成家的道路,雖然光譜另側的保守反撲同樣不見停歇,但當前臺北街頭的往來種種,卻令人想到3年前通過同性婚姻法制化的另一國家——法國——在2012-13年間,因同婚法案而掀起的風風雨雨。
當時,甫當選法國總統的歐蘭德(François Hollande)很爽快地展開修法準備,以履行競選時所許下的60條政策承諾之一——同性婚姻合法化——然而歐蘭德政府的動作,卻激起了超乎想像的社會反應,而反同婚團體「抗爭平權」(La Manif pour tous, 簡稱LMPT)更是迅速崛起,成爲了反同婚派同溫層的保守掌旗官。
主打着「一父一母,爲了下一代」的LMPT,修法的半年間反覆動員萬人抗爭,在情緒最高峰時,甚至曾號召34萬人(單位自稱80萬,全國140萬)涌上巴黎街頭;不過反同婚聲勢儘管浩大,卻無力阻擋同婚法案的過關。最終在歐蘭德總統的簽名頒佈下,2013年5月18日,法國正式成爲全世界第14個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國家。
然而法國的反同婚運動並沒有因此消失,這些團體仍繼續活動,甚至進一步滲入政壇、積極於主流政黨活動。但同婚法案都已經通過3年了,「法國護家盟」,究竟還要什麼?
2013年1月,巴黎的同志平權遊行者,舉着「平等,我也要」的看板,但板上大寫的「GPA」也暗示法案中較有爭議的開放「代理孕母」。 圖/美聯社
▌ 2012年,夏:歐蘭德的承諾
時間拉回到2012年5月6日,代表法國左翼社會黨參選的歐蘭德,成功地在第二輪投票中擊敗尋求連任的薩科奇(Nicolas Sarközy),當選爲法國的第24任總統。9天后,歐蘭德正式就職,當時的他也不負承諾地祭出一連串的改革方案——其中一項,即是同性戀婚姻的平權法案。
過去,以天主教爲國教的法國曾視同性戀爲不可饒恕的罪行,但在法國大革命後,新頒佈的法典也在政治世俗化的宗旨下,於1791年頒佈的刑法典中,撤除了對同性性行爲的罰則,首開同性戀除罪化;而在經過歷代爭取之後,法國也在1985年頒佈對性別反歧視法,保障各種性向者在就業、住宅和其他公共或私人服務的平等權利;1999年,法國國會更通過「民事互助契約法案」(PACS)——這也成爲同婚合法之前,法國同性伴侶於法律結合的唯一途徑。
作爲「同居之後,結婚之前」的中間選擇,法國的PACS制度雖然有着與「婚姻地位」大略相同的法律保障,但在關鍵項目——例如收養子女、伴侶共享監護權——仍只有能進入婚姻的異性戀伴侶得享權利。這代表着同性戀伴侶,法律上僅位於次級地位;因此在2012年的大選中,左派的社會黨與歐蘭德才會承諾「打破制度的歧視」,讓同性戀也能享有真正平等的「成家權利」。
歐蘭德上臺後,隨即把婚姻平權的修法,委交由新任司法部長託比拉(Christiane Taubira)負責;但新政府承認同性戀婚姻的改革方向,卻引發了法國保守派輿論的反彈——而首先發難的,即是法國的天主教教會系統。
2012年5月15日,就任法國總統的歐蘭德。他上臺後,隨即指示推動同婚法案,但所招來的社會反彈,也讓他後來自承:「沒想到保守派反應那麼強烈。」 圖/路透社
▌ 2012年,夏末:天主教會「爲法國禱告」
2012年8月初,法國天主教會宣佈將在當年8月15日聖母蒙召昇天節,舉辦睽違60多年的「禱告法國」(Prières pour la France)。這項宗教傳統起源於1638年,當時的法王路易十三世下令「每年的8月15日,全國的教會都要統一爲法國禱告」,直到二戰後法國教會纔不再舉辦。然而,這次全法禱告的主旨卻是:
爲了新當選的政府官員禱告...讓他們能爲多數人的善,抵擋『少數特殊要求』的壓力。
對於同婚政策,天主教會的姿態極爲強硬,因爲當年年初,時任教宗本篤十六世(Pope Benedict XVI)才公開指責「宣揚同性結婚,將威脅人類本身的存續」,而對於法國政府的修法態度,教廷方面——無論是本篤十六世還是繼任的方濟各(Pope Francis)——都明確地表達反對態度。
然而比起對天主教的虔信,現代的法國政治,更在意大革命後政教分離的「世俗主義」(Laïcité)。儘管對於歐蘭德的同婚立場有所意見,教會在法國也只能採取隱晦的反對錶態。但在這回的公開禱文中,教會則將表態鎖定在另一個面向:
自此,8月教會禱告詞中的「守護下一代」,就成爲接下來3年裡法國反同婚運動的號召旗幟。
新政府承認同性戀婚姻的改革方向,卻引發了法國保守派輿論的反彈——而首先發難的,即是法國的天主教教會系統。圖爲在巴黎聖母院的時任教宗本篤十六世。 圖/美聯社
▌ 2012年,秋:結婚與小孩
在社會黨政府的原始計劃中,同性戀婚姻不僅只是伴侶兩人的事,同步對同性戀伴侶開放的權利還包括兒童領養權、代理孕母以及人工受孕;但在修法之前,除了代理孕母是被法國全面禁止之外,領養權與人工受孕都有「限定婚姻夫妻」的限制門檻。
以女性的人工受孕來說,法國政府僅允許「已婚的異性戀婦女」申請人工授精;單身、或女同性戀者若決定進行人工受孕,大多隻能離開法國、前往不設身份限制的比利時,才能合法懷孕。而透過這條比利時-法國的「人工受孕」之路,每年也生出了2,000多名新生兒——這些孩子,也被稱作「標槍女神之子」(bébé Thalys,借意往來比法之間的高鐵「標槍女神號」)。
除了在海外受孕之外,領養亦是同性戀家庭的另一選擇;然而同性戀者的非婚生子女的法律定位,卻處在一個微妙的狀態:當時的法國法律僅允許已婚伴侶申請「共同領養」;無法結婚的同性戀者,也就不可能以「伴侶身份」同養小孩,於是爲了申請領養,許多同性戀者只好在法庭上佯裝單身或性向,以規避戶政程序的刁難。
但能不能「一起」養小孩,很嚴重嗎?在無法共同領養或共享親權的狀況下,無論小孩是領養或是人工受孕,伴侶兩人中只有一人能行使親權。另一人不但無法單獨帶小孩外出旅行、無法幫小孩籤手術同意書、無法讓孩子繼承遺產,若是孩子的家長無法行使親權(死亡、失蹤、入獄),另一位伴侶仍無法接手扶養,而小孩也將被國家視爲「孤兒」——換句話說,對於孩子,他就只是「法律上的陌生人」。
根據「法國同志家長與準家長聯盟」(APGL)統計,2011年時,法國境內就有25萬名兒童生活於同性戀伴侶家庭。於情、於法、於理,爭取婚姻平權也因此不再只是「關於兩人之間」的權利。
於情、於法、於理,爭取婚姻平權也因此不再只是「關於兩人之間」的權利。 圖/路透社
▌ 2012年,冬:「婚姻平權」對上「抗爭平權」
天主教教會8月的全國禱告,很快地引發了法國同志團體的反彈。他們質疑法國的主教團以及他們上頭的梵諦岡「正煽起社會的恐同情結」。儘管當時民調顯示,法國境內約有65%的民衆表態「贊成開放同性戀婚姻」。但爲了穩定軍心並向社會表態,法國的同運團體仍積極組織,並以「婚姻平權」(mariage pour tous)爲旗幟口號公開發聲。
然而社會氣氛越辯越熱的同時,法國的反同婚團體也趁勢凝聚。雖然教會方面受制於法國世俗主義的政治傳統,而無法於反同婚議題上直白操作,但其所提及的「守護下一代」任務,卻由興起的反同婚團體——「抗爭平權」(La Manif pour tous, LMPT)——所繼承。
主張「守護孩子的幸福」的保守派意見,在2012年11月高調成立反同婚團體LMPT。他們成軍之後首次集會,就號召了10萬人涌上巴黎街頭,一時之間,來勢洶洶。雖然法國的反同婚運動,多被視作是親教會意見的反撲,但在運作過程中,LMPT卻與各大教會相互劃界,並極力自清反同婚與恐同、教會指導之間的關係,以避免觸犯法國對於世俗主義的政治信條。
LMPT之所以取名爲「抗爭平權」,則是爲了「嘲諷同婚團體對『平等』概念的綁架」。其領軍人物包括老師、慈善機構、喜劇演員自四面八方;然而,其協會的發言人布吉布(Xavier Bongibault)纔是各方最具話題的討論焦點。21歲的布吉布是一名公開出櫃的男同性戀,但他卻主張反對法國合法同婚,其相對特殊的立場光譜,也讓他成爲了LMPT宣傳的旗幟與代言人。
布吉布表示,在法國,同性戀的婚姻合法與兒童扶養權被「捆綁在一起」,作爲同性戀者他並不反對同性相愛,但卻無法接受「兒童的成長權利與幸福被少數人的意見所挾持」,因此自己纔會站到反同婚的陣線「守護下一代」。
圖/路透社
▌ 2013年,春:都是爲了孩子啊
當時,負責研擬修法的司法部長託比拉已完成準備,並在2012年冬季宣佈將於隔年1月送交國會審查。因此,自11月開始,扛起保守派反同婚大旗的LMPT也接連動員:他們首先在2012年11月17日發起10萬人示威,審查前夕又再於2013年1月13日發動全國總抗爭——當時,光在巴黎,LMPT就號召了34萬人,並自稱全國同步參與者已達140萬人之譜;不過同婚派的運動團體亦不示弱,雙方在1月份更是輪番示威,直到國會審查前,巴黎街頭每個週末都有數十萬人出沒,一週正、一週反,各自爲修法表達立場。
LMPT不僅在街頭活動,在政治圈內亦也迅速動員,雖然其始終強調「反同婚任務不分黨派」,但響應者大多仍來自於右翼、甚至極右翼政黨的傳統支持。而街頭上的LMPT,更拿出了2006年法國國會針對同性戀伴侶收養權所發表的正式報告:
當時由右派獨大的法國國會表示,在科學證據尚不能「100%釐清疑慮」的狀況下,調查報告反對開放同性伴侶收養兒童。同時,法國已簽署了《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在約定的義務之下,「爲兒童牟取最大福祉的優先性,必將排在對成年人的自由保障之前。」
這份2006年的國會報告最終並未成爲政府調整政策的參考,但其所言及的《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卻在7年國後成爲街頭上反同婚團體的口號;然而這份公約並未提到「家庭需由一父一母所組成」,而保守派「一父一母爲自然傳統」的預設,亦遭到平權派質疑過於想當然爾。
提出修法的託比拉也於國會內強悍反擊,指責反同婚派出言必稱「爲了孩子」,但對於真實活在法國、受同性伴侶扶養長大的數十萬個孩子們的法律保障、平等權利,卻是「選擇性地無視」。
▌ 2013年,春末:這就是法國恐同的表情
被送入國會的婚姻平權法案引發了激烈辯論,但雙方爭執的內容——包括修法後不能有父母稱謂(「事實上不影響」)、破壞家庭傳統價值(「家庭型態一直在變,您提的是大革命前的價值?」)、同性戀父母是否不利於兒童心理髮展——這些交鋒不僅不斷重複,火藥味四起之餘,都未能有效溝通。
而眼見這份被稱爲「託比拉法」的婚姻平權修法案層層闖關,LMPT等反同婚團體也着急了起來,各地的示威也變得更爲激烈,爲了加強草根力量,LMPT對組織內的極右派成員也變得更爲包容。但這樣的情緒張力卻逐一失控,同婚或反同婚示威的場合周遭,也不斷出現針對同性戀者的攻擊事件。
2013年4月6日,一名旅居巴黎十多年的荷蘭男同志德布魯因(Wilfred de Bruijn),在自己的臉書上放上了一張照片:
「抱歉要讓你們看這種東西,這就是恐同的表情。」。 圖/維基共享
德布魯因那張鼻青臉腫的照片,瞬時讓網路輿論沸騰,不僅法國政界同聲譴責暴行,——「這就是恐同的表情」——也成了國際關注的新聞焦點。
儘管LMPT緊急切割暴行,並反覆強調組織「反同婚但不反同志」的立場,但其宣傳與動員的激烈手段,卻被主流派輿論指責爲散播反同理唸的仇恨搭橋者——
反同婚團體不一定都恐同,但他們的搧風點火,卻是這波恐同攻擊潮的仇恨主來源。
法國同志權力組織「恐同SOS」(SOS Homophobie)如此表示。
法國的同婚大戰至此大勢底定。提出修法的法國政府決定凍結人工受孕規範的調整,以交換國會對於同性婚姻與收養權利入法的加速過關。而LMPT等團體雖然向翻案法院(法國的最高法院)提出同婚入法的違憲告訴,但最後的司法裁決卻仍站在了託比拉法這一端。
2013年4月23日,被稱爲「託比拉法」的同婚法案在國會過關,而力撐平權的時任司法部長託比拉(橙衣)也與總理艾侯相擁道賀。 圖/路透社
▌ 2013年,夏:反同婚失敗後的反同婚團體
2013年5月19日,在一年的纏鬥後,歐蘭德總統終於在法案上簽字,法國也成爲了全世界第14個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國家。法案過關後,法國如願走向「婚姻平權」;但反同團體LMPT的反抗卻仍未解散。
抗爭後期的LMPT在恐同爭議之外,還陸續爆出了募款帳目交代不清、組織僱員欠薪等外圍事件,團體內亦因抗爭路線的鷹鴿之爭,而爆發了一波出走潮,像是當初作爲組織看板人物的布吉布就在2013年年中黯然退隊:
反同婚失敗後的LMPT消沉了好一段時間,但留下來的成員們,很快地又找到了新的目標。在過去3年來,LMTP的團隊路線被分拆成兩塊發展:他們一方面保留抗爭NGO的樣貌,一方面也積極「入世」參與政黨政治。
法國護家盟的激進化,也讓許多初始成員紛紛出走。 圖/路透社
LMTP在過去三年內,仍零星地發動街頭抗爭,在倡議撤銷同婚法案、限制同性伴侶領養權之餘,也積極深耕其他保守團體(特別是穆斯林與移民社羣)並在同志議題外,另外拉出了反性教育改革的新戰線。例如2014年時,LMTP就爲了抵制高校提倡多元性別認同中的新課綱,並稱指責校方鼓勵男學童「穿裙子上學」的作法爲「教壞小孩」,因而發動鋪天蓋地上萬封的簡訊宣傳,要求家長配合同步罷課,以避免「小朋友的性別認同被帶上歧途」。
在組織成立的前期,LMTP爲了爭取最大程度的社會認同,曾極力避免與政黨掛勾;但在同婚法案強勢通關之後,LMTP也意識到積極介入政黨的重要性,大批成員於是選擇了光譜接近的右派第一大黨「人民運動聯盟」(UMP),並組成了黨內派閥「常理系」(Sens commun)。
在右派的前總統薩科奇於2014年重返政壇後,UMP的常理系也積極挹注資源、押寶曾表態「反同婚」的薩科奇。而薩科奇在2015年改組UMP爲共和黨(LR)後,也多次提拔常理系的成員爲黨團幹部。在這段期間內,常理系與薩科奇彼此互助,這位前總統也多次向常理系擔保「若有機會將撤銷同婚權利法案」;但到了2016年年初,已正式決定再戰總統大位的薩科奇,卻爲了爭取中間派的選票而公開收回自己的反同婚承諾,並對常理派表示「同性結婚已覆水難收」,雙方因此反目成仇。
薩科奇(左)與常理派的反目,也微妙地讓更加保守的費雍(右)成爲反同婚運動的支持共主。 圖/路透社
▌ 2016年,冬:反同婚還有得下注嗎?
2016年9月,在法國右派政黨舉行聯合初選之前,共和黨內的常理派也與LMPT裡應外合,並在辯論會前夕號召了2萬多人重返巴黎,要求右派候選人們「承諾當選會撤銷同婚法案」。一時之間,時光彷彿倒流。
然而在同婚法案通過3年後,法國政壇對於同性婚姻的火花卻被消磨殆盡,經濟、移民與反恐問題,纔是右派辯論的主戰焦點。
但或是時勢所趨,在後來於11月舉行的右派初選中,原本聲勢頗高的薩科奇竟然第一輪投票就遭淘汰;而性別政策更爲溫和、友善同志的朱佩(Alain Juppé)則在第二輪投票中,敗給了虔誠的天主教徒費雍(François Fillon)——過去多次參與LMPT抗爭的費雍,也曾承諾會刪除同性伴侶的收養權,態度守舊而傳統的他,也因此被常理派視爲「自己人」而大力推崇。
但即便費雍順利當選,法國又真的會撤回同婚法嗎?根據Ifop過去5年來的民調顯示,在歐蘭德政府上任之初,法國民衆約有6成5支持同婚合法化。雖然在2013年初LMPT所帶起的「反同婚」論戰,曾劇烈地撕裂法國輿論,但同婚支持率在最低谷時仍有58%左右的支持。而同婚合法後3年,如今62%的法國民衆也表態反對撤銷同志結婚權,支持開放女同性戀者申請人共受孕的聲浪亦上升到59%。
2013年5月29日,法國第一對合法成婚的同性戀伴侶。儘管民調曾有所波動,但自2012年修法爭議開始以來,支持同婚和法的法國民衆,始終超過半數。 圖/路透社
相關意見認爲,儘管常理派的公開黨員僅約共和黨全數的5%,但內外人際資源豐富並擁有大規模動員經歷的他們,卻可能成爲「法國版的茶黨運動」,併成爲煽動右翼不表態保守派不表態的重要因素。
但相對地,當LMPT在拉攏性別保守派的同時,其所爭取的穆斯林與移民社羣,也引發了同志社羣中的意外迴應。Ifop就表示,在過去3年間,支持極右派政黨「民族陣線」(FN)的同志族羣有緩步增加的現象。一部份的解釋認爲這是現任黨魁瑪琳.勒龐(Marine Le Pen)修正了FN歷來的反同態度所致(即便她本人以外,勒龐全家都反同婚);但另一部分則認爲,同婚法案的爭議中的進步/保守之爭,可能繼續延燒成了世俗主義的認同對抗,運動後所殘留的衝突情緒,亦可能說服部份同志族羣轉而支持勒龐排外、反伊斯蘭化的政治主張。
但在反同婚派仍持續動作之餘,法國的平權團體也還對部分權利——像是前述的人工受孕...等限縮有所不滿。只不過在歷經了2013年的同婚法案衝突後,如今的法國已因其他的政經問題而無心再戰,唯一能確定的是,關於權利平等與自由的爭論,仍將於法國繼續下去。
在歷經了2013年的同婚法案衝突後,如今的法國已因其他的政經問題而無心再戰,唯一能確定的是,關於權利平等與自由的爭論,仍將於法國繼續下去。 圖/Shuttersto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