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悲傷的五個階段及安然度過的秘訣

當你愛的人離世時,你所熟知的世界就完全被顛覆了。

心理學家雪莉·科米爾(Sherry Cormier)說,人們應對的一種方式是試圖找尋某種確定性。大衛·凱斯勒(David Kessler)表示,這種對結構的需求或許是 50 多年前興起的“悲傷的五個階段”至今仍受歡迎的一個原因,他創辦了grief.com,這是一個旨在幫助人們處理與悲傷相關的未知領域的資源。凱斯勒與已故的伊麗莎白·庫伯勒-羅斯博士(Dr. Elisabeth Kübler-Ross)合著了《論悲傷與哀悼》。

作爲一名瑞士裔美國精神病學家和臨終研究的先驅,庫伯勒-羅斯寫了《論死亡與臨終》,這本1969 年的書中,她提出了以患者爲中心、適應死亡的模式,也就是“悲傷的五個階段”。這些階段包括否認、憤怒、討價還價、抑鬱和接受。

“在實際這本書中,她所談到的不止五個階段,”凱斯勒說。“想想 1969 年的背景——醫生和醫院工作人員未曾談論臨終過程。……伊麗莎白真的希望《論死亡與臨終》能開啓這場對話。”

從那以後,這五個階段得到了廣泛的媒體報道;在包括《實習醫生格蕾》和《豪斯醫生》在內的電視節目中使用;得到臨牀醫生的支持;也受到了批評。凱斯勒說,這五個階段是人們所執着的。

悲傷和心理學專家以及學者批評這個框架沒有得到充分的研究支持,認爲失去親人者是依序經歷悲傷,或者暗示存在一種正確的悲傷方式。但凱斯勒說,這些都不是庫伯勒-羅斯的本意,她在書的第一頁就說明了這些注意事項。

雖然專家們對悲傷的階段存在爭議,但“處於悲傷痛苦中的人們只是在說,‘幫幫我’,”凱斯勒說。以下是悲傷的五個階段,以及你可以如何以你所經歷的任何順序來思考和處理它們。

凱斯勒說,在否認之中存在着一種優雅,因爲我們無法在一瞬間或一天內完全記錄下我們失去時的全部痛苦、震驚和難以置信,所以痛苦是隨着時間的推移而蔓延的。

雖然從字面意思和非正常功能的角度來看,否認指的是試圖說服自己所愛之人未離世,但暫時無法理解這種損失是正常的——這並非是您需要迅速擺脫的狀況,”他補充說道。

科米爾也是一位喪親創傷方面的專家和顧問,他表示,如果您正在與難以承受的否認情緒作鬥爭,您可以嘗試停止與所面臨的現實對抗。

凱斯勒稱,憤怒是面對失去時的另一種自然反應,不管是對死亡的原因、死者、您所信奉宗教中的神、您自身,還是宇宙的隨機性感到憤怒。

“憤怒是痛苦的護衛。這是我們表達痛苦的途徑。”他說道。“那個階段准許人們以健康的方式發怒,並明白這並非壞事。”

根據凱斯勒的網站,憤怒“能夠成爲一個錨,爲失去所帶來的虛無提供暫時的架構。起初,悲傷的感覺就如同在海上迷失:與任何事物都毫無關聯。”“然後您會對某人感到憤怒,或許是一個未參加葬禮的人,或許是一個不在身旁的人,或許是一個因您所愛之人離世而有所改變的人。突然間您就有了一種架構——您對他們的憤怒。”

科米爾說,在憤怒的背後可能是絕望或者無力的感覺,有時會引發一些人用於維持控制幻覺或者表達沮喪情緒的內疚和責備。

“我們的頭腦往往寧願感到內疚,也不願感到無助。”凱斯勒說道。

凱斯勒說,克服因內疚和自責而產生的憤怒的一種方法是要認識到,儘管您遭受的損失極爲慘重,但這並非是針對您個人的。

“現實情況是,每個家庭中的死亡率都是 100%,”他說。“每個人最終都會死去,但我們的頭腦就是無法理解這一點。”

凱斯勒建議,允許自己以健康的方式表達憤怒,無論是“悲傷瑜伽”、在車裡尖叫、使用拳擊袋、跑步還是其他形式的鍛鍊。

凱斯勒說,失去親人後的討價還價通常也源於內疚,通常涉及“要是……就好了”的表述,重點是對在這個人去世前您做了或沒做的事情感到遺憾。

凱斯勒的網站提到:“我們甚至可能跟痛苦討價還價。我們願意做任何事來避免承受這種失去帶來的痛苦。”“人們常常認爲這些階段會持續數週或數月。他們忘記了這些階段是對情緒的反應,當我們在一個階段和另一個階段之間來回切換時,這些情緒可能會持續幾分鐘或幾個小時。”

凱斯勒說,要記住,我們生活在一個有時儘管我們盡了最大努力,壞事還是會發生的世界裡。

抑鬱,或者說極度的悲傷,是當巨大的損失開始更深刻地影響您的生活的時候。也許這種悲傷感覺彷彿會永遠持續下去,或者您已經在生活中退縮,或者在思考獨自生活是否還有意義。

科米爾說,悲傷在不同的時間擊中人們。她認識一些人,在失去親人後的第一年並不悲痛欲絕,但到了第三年卻被悲傷所吞噬。爲什麼?她說,因爲有一段時間,有些人可以維持一種錯覺,即所愛的人外出度假了,可能會回來。

通常,最終的、深深的悲傷“實際上是一種表達,‘我所愛的人走了,不會回來了’,”科米爾說。

但凱斯勒說,這些感覺不應該總是被貼上臨牀抑鬱症的標籤。他建議,如果你認爲自己在親人去世後感到抑鬱,去看精神科醫生進行評估。

科米爾建議,爲了應對悲傷,你還可以向朋友、家人或悲傷支持團體尋求支持,並且要定期進行自我照顧。

接受並不意味着你對所愛的人的離去滿不在乎。“這只是意味着我現在接受了自己生活的新現實。我是個寡婦,獨自生活。我再也沒有兄弟姐妹可以打電話聯繫了,也再也沒有父母可以打電話聯繫了。”科米爾說道,她在失去丈夫和直系親屬後寫了《甜蜜的悲傷:在悲傷和失去後找到持久的完整》。

接受也不是悲傷的結束。凱斯勒說,隨着時間的推移,你可能會有很多接受的小瞬間,比如當你計劃並參加葬禮時。

“我被問到最多的問題之一是:“這種悲傷什麼時候會結束?’”凱斯勒補充道,“我會非常溫和地問:‘這個人會去世多久?因爲如果這個人會去世很長時間,你就會悲傷很長時間。但這並不意味着你總是會痛苦地悲傷。對我來說,悲傷工作的目標是最終在記住這個人時,愛多於痛苦。’

科米爾說,達到接受這一狀態意味着你正在康復。但倘若你無法做到,那就需要尋求專業援助。據美國精神病學協會所言,如果強烈而持久的悲痛導致問題並干擾日常功能,且在一段時間過去後仍與典型的悲痛不同,這種情況就被稱爲延長性悲傷障礙。該障礙在 2022 年 3 月發佈的修訂版《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中被新增添。

據發佈《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的這個協會表示,要被診斷爲延長性悲傷障礙,對於成年人來說,親人的死亡必須至少發生在一年前,對於兒童和青少年來說,至少要在六個月前。其中一個症狀是難以重新融入社會,例如追求興趣愛好或者與朋友進行互動。

科米爾覺得,我們永遠無法“克服”悲痛。她補充道,我們的任務並非繼續前行——而是要學會將失去融入我們的生活,從而能夠帶着新的現實向前邁進。“對悲痛者說‘哦,你真的已經向前看了’,這有點冒犯人。

大約五年前,凱斯勒 21 歲的兒子去世之後,他所想要的不單單是接受。他研究了已故的神經學家、精神病學家和哲學家維克多·弗蘭克爾博士有關意義的著作,並思考意義與悲痛之間的關係——這促使他創作了著作“尋找意義:悲痛的第六階段”。

他表示,意義並未消除凱斯勒的痛苦,不過確實起到了緩衝的作用。

凱斯勒解釋道,意義就在於我們作爲失去親人的人後來所做之事或者所意識到的內容。也許你認識到了生命的脆弱,試圖去改變一項法律或者捐款用於研究,以讓沒有人以你所愛的人的那種方式死去,或者在自己的生活中做出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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