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華語樂壇頂流,曾爲張學友王菲作曲,如今竟被網紅嘲風格猥瑣
伍佰或許怎麼也想不到。
有一天他終於上了熱搜,卻是因爲進入了“珂學”的漩渦:
前兩天葉珂直播。
聊到自己的“放肆”行爲時,說了一句:
(會)唱伍佰“起又落”,就那些猥瑣的歌
伍佰?猥瑣?
Sir是挖空了腦袋,也沒有想出葉珂怎麼得出了這樣的評價。
果然“珂學”的世界“博大精深”。
不過話說回來。
伍佰到底是什麼樣的歌手?
有人說,他是搖滾臺客,有人說,粗糲情歌第一人,更有人說,他是華語樂壇裡,敢開演唱會讓觀衆唱給自己聽的唯一一人。
但這些標籤之後。
Sir想用伍佰的幾首電影配樂,帶你認識一下伍佰的五個側面。
話不多說,現在開始。
01
氣質
1992年,一部臺灣電影史上的經典之作《少年吔,安啦!》問世,羅大佑、林強配樂、陳國富策劃、侯孝賢監製。
一衆大名的背後,主題曲的創作者是一個不起眼的名字:
吳俊霖。
這是伍佰的本名,此時的他剛剛走上職業音樂人的道路。
那年,他24歲。
此時的伍佰什麼樣?
正如他的專輯封面:
留着搖滾樂手標準的長髮,穿着花襯衫,略顯魁梧的身材,不太帥的外表,瞪着眼睛。
這是一副粗糙的臺客形象。
野性?
或許從另一個角度來看。
是質樸。
電影裡,《少年吔,安啦!》這首歌的出現,是在一次次暴力事件的結尾。
歌裡不停地唱:
說的是什麼?
其實是一個野蠻的時代如何催生野蠻的人,而野蠻的人又如何不得不依靠野蠻來尋求安全感的疲憊。
可是。
在歌裡,伍佰偏偏唱一句“少年吔,安啦”,回聲三響。
這是他的安慰,也是他的勸說。
更是一個普通人,對於當下最直白的迴應。
02
關懷
1997年,劉德華、梁家輝主演的電影《黑金》上映。
這是一個臺灣社會中黑幫與政府勾結,關乎金錢與流血的故事。
主題曲,正是伍佰的《世界第一等》。
此時的伍佰,已經靠着《浪人情歌》紅遍大江南北,他的“伍佰來了”巡演,也創下了當時的演唱會記錄。
他關注的是什麼?
黑白是非。
於是你可以看到,歌中唱的也不全是作爲臺灣人的伍佰試圖看清社會的不見光之處,他用閩南語唱出的對於這種善惡人性的真實思考,也同樣可以是給每一個地方的人的。
還記得臺灣著名樂評人馬世芳在自己和伍佰第一次相識的回憶裡談到:
所以你可以看到,伍佰對現實極爲關注,伍佰所唱的不僅是他自己,更是和你我一樣廣大普通人的心緒。
他出版過許多影集:
影集中被記錄下來的都是一些平凡的,普通的,存在於生活之中的生命時刻。
更會直面現實:
在1999年6月5日的臺灣,臺中市廣三SOGO百貨門口發生了一起槍擊案,歹徒的流彈擊中了孕婦莊嘉惠使其變成植物人,同年9月剖腹取出的胎兒也因多重畸形而死亡。
受害者莊嘉惠是伍佰的歌迷。
也正是在這個背景下,伍佰寫下了那首《白鴿》。
歌中所唱,不是單純的撫慰,也不是廉價的雞血。
他有將自己和受傷的人放在一起。
這是屬於他的人文關懷。
03
身份
伍佰參演的電影有很多,大多的角色都很相似:
一個外鄉人。
比如在2000年的電影《順流逆流》中,伍佰出演了一個說國語的職業殺手。
爲了與女友結婚來到香港,他講着不熟練的粵語。
但也能自如地在香港的大街小巷中穿梭。
更有趣的,是他剛出場不久時,向謝霆鋒飾演的阿政詢問起的一個沒人聽過的版本的生日歌。
但到後來才知道,那首叫做《再來一杯》的生日歌,詞曲都只是伍佰現場編的。
比如伍佰在《新警察故事》中,飾演了謝霆鋒的老爸。
因爲攜子來到香港一個月,身無分文,他鋌而走險,赤手空拳從商店裡偷來了麪包,
最後在追逐時,被突然出現的大貨車撞死。
最近一次在大銀幕上聽到伍佰的歌,是2020年,由章宇主演的《風平浪靜》。
故事中,主角宋浩回到離開多年未曾踏足的家鄉。
在經歷了15年的物是人非之後,他沒能過上自己本應該過上的幸福生活。
此時同名歌曲《風平浪靜》成了他短暫一生最好的註腳。
而這其中。
最讓Sir印象深刻的,反而是1999年,他在《美麗新世界》中,飾演的流浪歌手。
來自鄉下的主角受盡了在大城市中的壓迫與不適,他的苦悶一股腦地訴說給了這個流浪歌手。
伍佰低着頭,似乎也想到,這個男人說的事情,自己也在經歷。
悲情?
不。
電影裡,他是個人生導師一樣的角色。
在不見陽光,侷促潮溼的地下道,他唱的那首《美麗新世界》,卻全是陽光,全是坦蕩:
慶幸1999年,“世界末日”前夕,有這部電影,有這首歌。
04
態度
可能很少有人能記得徐克曾經拍過一部叫做《散打》的電影。
但大多數人應該聽過它的主題曲——
《突然的自我》。
那些年,這首歌,是切切實實的紅遍了大街小巷。
片中,默默無聞的拳擊手和吉他手兩情相悅,男人的野心,卻一步步驅使他離開。
這首《突然的自我》本是以女性的視角和聲音唱起:
是的,這就是葉珂稱之爲“猥瑣”的那首歌。
真的猥瑣嗎?
不。
其實是唱出了伍佰一貫而來的人生態度:
灑脫。
伍佰是個很灑脫的人。
很多人調侃伍佰開演唱會,是讓粉絲唱歌給他自己聽,但實際上,他在舞臺上總是拼盡全力,全身心地投入表演。
哪怕破音,也無所謂。
Sir不理解爲什麼有人會把一首灑脫的歌聽成了猥瑣,但就這首歌而言,你更深一層,卻能在灑脫間聽到了深愛,在深愛中,聽到了惆悵。
後來伍佰拿回了這首歌,把它唱到了大江南北。
他粗糙的口音,稀釋了那份兒女情長,而歌裡的回憶、握別,卻被他放大了一萬倍。
在一場演唱會,歌詞之間的空隙,他突然莫名其妙地說話。
於是,就有了那句經典得不能再經典的即興勸酒詞:
05
愛情
影視作品中,伍佰的音樂當然不止這些。
他的情歌,獨樹一幟。
比如,大熱劇集《想見你》裡,伍佰的那首“last dance”被反覆播放。
它出現在一次又一次的磁帶裡。
想當年,伍佰連MV都不肯拍,用的是演唱會裡的片段剪輯,也就是王詮勝的經典動作。
而如今,幾乎每個人都會哼上兩句。
或者《地球最後的夜晚》裡,那首無人演唱的《堅強的理由》。
鏡頭裡,陳永忠跳着舞,唱着歌。
他粗暴地把話筒遞給身邊的兩位受害人,但沒人唱。
也是人們津津樂道的場景。
那麼那首“湖面總是澄清”的《挪威的森林》呢?
也有。
出現在《粉紅女郎》裡。
劇中,伍佰的聲音只出現了一次。
也就是小萍(劉若英 飾)終於贏來了自信,贏來了愛情的那一場戲。
你聽,句句不都在唱一個情困裡的小心靈魂?
所以該怎麼說呢。
沒錯,當伍佰經由葉柯之口,再一次莫名其妙地登上熱搜,彷彿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毫無緣由地被“定義”了一把。
但。
伍佰依舊是那個伍佰,這一點曾經沒變過,未來或許也不會變。
正如Sir之前寫過的:
他的愛情,真的和別人不一樣。
他唱放下,但放下里有深情。
他唱深情,但深情裡有荒涼。
他唱荒涼,但荒涼裡又有自足的坦然。
所以:
什麼情啊愛啊,痛啊恨啊,歸到最後,都是《美麗新世界》那串像說,像唱,又像迴音的“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至於“猥瑣”?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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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助理:毛臉雷公嘴榔錘、漢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