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後年薪180萬的海歸大女主沙白,選擇“向死而生”,爭議不斷?

隨着“沙白自殺事件”不斷髮酵,網絡上各種爭議不斷。

西方哲學對於自殺的看法是複雜的,也是多元的。

《西西弗神話》的開頭就指出,真正嚴肅的哲學問題只有一個,那便是自殺。

就像叔本華表示過的那樣:“自殺是一個道德難題”。

“如果不能好好活,就要好好走”,

上海80後獨生女沙白的小紅書賬號簡介裡,最後一句是“Coz I only live once” (因爲我只活一次)。

最終她用行動完成了“爲自己而活”。

我的生命,我的死亡,沙白選擇終止生命,她錯了嗎?

“別人家的孩子”

上海80後獨生女沙白,出生在上海,父親是一個高中知名特級數學老師,退休金很高,補課費也不薄,而且還參加過高考試卷的策劃。

在沙白眼裡,父親是忠厚老實的“小爸爸”,習慣了節儉,不會浪漫,牙掉了很多,一直不捨得種植。

她家裡也經歷過房地產的黃金時代和拆遷,爲此在寸土寸金的魔都上海擁有五套房。

沙白的母親是一個優雅得體、自我意識很強的上海女人,她從小給予沙白很多陪伴,勵志要將女兒培養成一個多才多藝的高貴淑女。

沙白從小學習鋼琴、舞蹈、繪畫、外語等才藝,每一種技能她都學的很好。

尤其是學習方面,她根本不用操心,別人需要40分鐘的捲紙,她20分鐘就能做完了。

沙白記得小時候,每次演講前,母親都會在家幫她排練。母親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練習,說只有在家裡看着母親的眼睛不害怕,才能在面對全班同學時不害怕。

曾經的沙白和母親,會像閨蜜一樣分享男生的八卦。

沙白本科畢業後選擇去留學,會說英語、西班牙語。

沙白喜歡挑戰,平時還會去打泰拳。她也喜歡嘗試各種新鮮事物,比如學街舞、跳傘、潛水、旅行,體驗了很多人一生都“沒時間”去玩的東西。

後來回到國內,她轉行當託福老師,還是全上海最高的薪資待遇。後來因爲沙白想要更大的自由,就辭職創業,開辦了自己的工作室。

第一年,沙白就掙到了稅後 180 萬的高薪。

沙白的業餘時間,她選擇去遊歷各個國家,這麼多年來,她已經遊歷了40多個國家,每到一處都會跟網友分享打卡。

妥妥的一個處於金字塔尖的精英大女主。

“她與紅斑狼瘡的二十多年”

但是在沙白20歲那年,意外不期而至。

她忽發高燒,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了,便去醫院治療。

可她在華山醫院整整住了兩個月,發燒總是反反覆覆。高燒之後,沙白的身上開始起紅斑,身邊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是什麼病。

兩個月後發現身上紅斑退掉了,她就跟沒事人一樣又去上學了。

一開始,只是偶爾的發作,沙白並沒在意,甚至經歷過誤診。

之後多次爆發,確診後的20多年的時間裡爆發了七次,一次比一次嚴重。

幾乎所有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在後來的歲月裡,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臟器受累,伴隨逐漸累積的臟器不可逆損傷,最終造成多器官功能衰竭,導致患者死亡。

這種病需要用不斷加大劑量的激素治療,對容貌損害較大,基本不可能痊癒,被稱爲“不死的癌症”。

終其一生需要抗病,除了藥物治療,還不能多曬太陽、不能多運動、不能累,要小心地照顧自己。

若一輩子都不能去曬個太陽,這還是人生了?

純粹熱烈的沙白,偏偏就是不想活得如此受限。

“聽勸遵遺囑”是正能量的,但背後的個體痛苦,有人能承受,有人確實是不能,個體之間的差異不應被忽視,有多少人是真能感同身受的?

對於病痛的承受度,是存在個體客觀差異的,就如有人做核磁共振能睡着,有人卻嚇得做噩夢,有人抽個血都能暈倒。

沙白曾經的視頻裡,說過大劑量使用激素後,她的體重從90斤激增到140斤,並且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

有朋友跟她說,人生就是這樣,或早或晚總要吃苦。

沙白她覺得,可以有一種選擇,就是不吃沒必要的苦。

她只是拒絕了一輩子大劑量的藥物治療方式,決定繼續按自己想要的方式治療和生活,不是拿自己的命純粹去作。

五年前,沙白的紅斑狼瘡曾爆發過一次。她選擇不打越來越大劑量的激素,而是注射了兩針美羅華。

此後整整五年,她的紅斑狼瘡未曾再犯。

但打過的針、吃過的藥,副作用還是逐漸出現,也就是從這階段開始,沙白第7次發病到了腎衰竭。

她每週必須進行三次血透析,別的器官也受到損傷,透析的折磨讓她痛不欲生。

朋友們勸她換腎,選擇有質量的活着,甚至聯繫了她的表妹,但表妹選擇了沉默。

沙白還要發信息與表妹解釋,表妹兩天沒有回覆。就算沙白有同父同母的親生兄弟姐妹,又該如何選擇呢?

生活質量下降、越來越頻繁的疾病發作,讓沙白越來越煎熬。

她想過其他渠道換腎求生,但找到匹配的腎源談何容易,排隊的漫長等待,誰能告訴她是否等得到?

換句話說,她可以繼續透析苟下去,不僅無法再按自己能承受的方式生活下去,而且要忍受透析慢性病一輩子的煎熬。

純粹熱烈的沙白,自然而然有了去瑞士“旅行”的想法。

“我的生命,我的死亡”

沙白的紅斑狼瘡越來越嚴重,到了生活不能自理之時,她只能搬回家裡,沒想到母親對她說“你知道你得這個病給我帶來多少麻煩嗎?”

沙白聽到母親的話,猶如晴天霹靂,難以置信從小寵愛自己的母親竟然這樣待自己。

即使沙白生病住院三個月,體重腫脹至140斤,大小便無法自理、翻身困難的時候,也只有父親一直在照顧她,而母親從未前往探望,母親給出的理由是自己不會打車。

有人猜測母親反差巨大的態度,是從沙白選擇不婚不育、不聽勸堅持自己的治療方式並且把男人女人都當做“可以戀愛的對象”開始。

即便觀念不同,母親還是造成了沙白無法磨滅的心理障礙。她覺得母親根本不愛自己、自己沒有價值、也不值得被愛。

沙白去瑞士前做了價格不菲的基因檢測,發現她的紅斑狼瘡基因疾病居然來自母親?

她和母親對峙,母親也拒不承認的“逃避”,還把責任往父親家族這邊推,導致沙白至死都無法與母親“和解”。

最後一次沙白的爆發,不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堅持不下去了,她選擇了瑞士之旅。

父親一直是女兒最堅強的後盾,小學時會幫沙白拒絕老師的留堂,也會支持沙白去留學,支持沙白去創業......

沙白這次的選擇,心碎而艱難,父親也長久地沉默。

在最後的旅程中,沙白說自己最近好受一點了,父親帶着哭腔請她再堅持一年,陪陪他也好。

然而,沙白狠心拒絕了父親,不願意再爲了自己的苟活而讓患病的父親承受更多。

她渴望解脫,渴望擺脫身心的煎熬。沙白選擇長痛不如短痛,把自己最燦爛的那刻留給父親。

沙白是深愛着父親的。在她最後一條告別視頻,沙白選擇帶三樣東西上路:一本書、一條項鍊和父親送她的一條圍巾。

爭論“養兒防老”,或者是“養兒不是爲了防老”,對於幾千萬獨生子女家庭,不論患病或是不患病,都是無解的難題。

有網友覺得沙白讓父親一個人回家,覺得她太過殘忍和自私?沙白還帶了兩個朋友,陪父親回家,可以說能想到的她都想到了,能做到的都做到了。

沙白的《爸爸和我最後一個視頻》,稱“我過了極好的一生”,同時還對她父親說,“以後我再也不會麻煩你了”。

沙白最後叮囑着父親,“錢也花不完了,爸爸,一定要去種牙。”

在沙白的人生裡,生命不只看長度,她選擇了質量。

什麼美好的東西都會逝去,唯此生無憾而已。

“沙白自殺,同樣也是一個道德難題”

安樂死在美國和世界範圍內也已經成爲一個文化問題。

一部分哲學家認爲,自殺是可以被寬容的。

在古希臘,自殺有時被視爲是一種有品味、勇敢的行爲。

反對者則認爲世界是荒誕的,自殺是對荒誕世界的一種逃避。

終止生命的爭論已經成爲一個全球性問題,對安樂死的界定是其中的一個焦點。

協助自殺與安樂死在一個問題上是不同的,前者由病人自己而非醫生決定注射致死的劑量。

這場爭論是一場日漸激烈的關於終止生命議題爭論的一部分,部分原因是戰後嬰兒潮一代正逐漸老去,部分也是因爲科技的進步可以延長人的壽命。

從火葬到生前的遺囑這些議題中,美國人更在意死亡的方式。

瑞士允許協助自殺,並且蘇黎世郊外的尼塔式診所已經成爲那些尋求協助自殺者的目的地。

比利時是在2002年的時候爲安樂死立法的,比它的鄰國荷蘭晚了一年。

安樂死立法的目的是,幫助病人免除“無法忍受的身體和精神折磨”。這一觀念已經被廣泛接受。

中國古代主流死亡哲學,是求一個“死得其所”?

簡而言之就是要死的有價值。

楚國政治腐敗,屈原的愛國理想無法實現,又不忍心見到國家日益衰敗走向滅亡,最終選擇投江自盡。

又如韓非,心懷拯救韓國的理想來到秦國,但在秦國卻遭到李斯等人的陷害,最終在獄中自殺。

中國的儒家、道教、佛教都強調對生命的重視,對於自殺的看法相對都比較保守。

沙白不會輕易地選擇死亡,但也不會盲目的求生惡死。

“願在天堂沒有疼痛”

有人追求“長命百歲”,有人追求“真正活過”,沒有對錯,只是選擇。

一個常識,任何一個人做出選擇,並且在最後時刻都沒有後悔,一定是痛苦超出了其承受。

如果有人能承受,也不要去質問她什麼不能承受?

很簡單,因爲你是你,她是她啊。

更可笑的是看到一些人在網上說,你有本事熬下去啊,死算什麼本事?

試問人類已經卷生都如癡如醉了,連死都要比一下誰的本事大、誰是成功者、誰是失敗者嗎?

熬下去是本事,但熬不下去也不算罪與污點吧?

這世界上能熬的人已經太多了,也請允許給熬不住的人,一句“願在天堂沒有疼痛”。

圖|來源網絡侵刪

參考資料:

1、百度百科-沙白

https://baike.baidu.com/item/%E6%B2%99%E7%99%BD/65030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