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藍白若破局 加劇政治惡鬥（黎家維）

侯友宜(左)21日記者會重新提出9份民調決勝負方案，球再度丟回給柯文哲(右)。（合成圖／取自侯友宜、柯文哲臉書）

柯文哲表示會用民衆黨總統參選人名義拚戰到底，加上其發言人表示已沒有「侯柯配」的選項，「藍白合」已瀕臨破局。雖然柯文哲表示藍白合作可以分成很多層次，不限於總統大選，但藍白總統大選若無法合作，其他層次的合作也不可能啓動。藍白雙方跳不出囚徒困境，結果不僅下架民進黨不成，反而還會加劇藍白內戰，聯合政府不會出現，國會制衡也將幻滅，民進黨繼續高枕無憂。

藍白合作幾乎再次驗證了囚徒困境的理論，雙方堅持自己的利益，不願退讓合作，最後就只能出現最壞的結果。柯文哲認爲合作不限於總統大選，區域立委、立法院長、各委員會召委、政策等等，都是可以合作的層次，但是他忽略的是，囚徒困境如果是非單次、連續性的賽局，一方出於自己利益而背叛對手，將會在下一場賽局招致報復。換言之，總統大選合作的破局，結果不會只是平靜的分道揚鑣，除了彼此指責對方破局外，雙方更會在其他接續的賽局相互報復，很難再輕啓合作。

我們可以預見，藍白合破局後，如果柯、侯雙方都不相信已進入垃圾時間，接下來的選戰主軸，只能力拚棄保效應以求勝。而要成功操作棄保效應，就是要貶低另一方的勝選可能，因此主要攻擊的對象，將不再是民進黨與「賴蕭配」，槍口勢必只能轉向。這隻會讓藍白漸行漸遠，進一步削弱未來合作的可能。這樣的結果，將不只保送民進黨的賴清德當選總統，就算民進黨拿不到國會過半席次，在國會仍將暢行無阻。

雙方跳不出囚徒困境的宿命，只能證明柯文哲與國民黨的DNA其實沒有太大的不同，不過都是人性利己的基本反應，沒人比較高尚；無論是高談科學方法，或開放式初選，也只不過都是各方有利於己的遊戲規則罷了，看不出誰展現了更高的智慧。如果連基本的自利人性都無法掙脫，囚徒困境的老套公式都無法破解，卻肖想着要解決臺灣的政治困局，改變根深柢固的政治文化，難道不是好高騖遠了？

臺灣的憲政體制是雙首長制，政治權力的核心不是總統和副總統，而是總統和行政院長。就如同公司的董事長與總經理一般，各有所司，必須相互合作，但也相互監督制衡。藍白如果合作，其實可望爲雙首長制走出不一樣的高度，也可以修正我們憲政體制總統有權無責的老問題。

但令人遺憾的，藍白兩大政黨的合作，談了許久，卻始終侷限在正、副總統兩個職位的搭配上，而不是把行政首長，以及整個政府組成一起放進協商。沒人願意屈居無權副手，都只想當贏者全拿的總統；看不見權力的分享，纔是政黨合作很難進展的原因。

藍白破局，影響的不只是一次的總統與立委選舉，這會讓總統大權更加集中，權力制衡更加走鍾；也會讓日後跨黨合作更困難，權力分享的文化不進反退，反更爲強化贏者全拿，拚個你死我活的政治文化。

如果藍白合到頭來只是讓藍白鬥得更激烈；想下架民進黨，卻讓他坐得更穩，更我行我素；想改變政治文化，卻讓現有的惡鬥文化更鞏固，這不僅只是白忙一場，恐怕還往後大大地退了一大步。而民衆因下架民進黨不成的失落情緒，也會尋找發泄的出口！

（作者爲國家政策研究基金會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