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話》共軍屠城 永年悲歌 (李慶平)

前空軍總司令、參謀總長王叔銘。(中時攝影組攝)

民國35年,國共內戰在打打談談,談談打打中進行。華北地區,國軍除北平,天津之外,重要據點,如歸綏,張家口,石家莊,邯鄲等地皆被劉伯承、鄧小平共軍一一攻佔。在36年6月之前,只有河北省永年縣城(在石家莊南方約100公里)是唯一高豎青天白日滿地紅的縣城。

34年11月,劉伯承、鄧小平共軍已開始對永年縣城進行圍城,但在縣長楊鐵秋(楊家太極拳創始人楊露禪後人)及民團團長樑夢壁領導下,十餘萬軍民誓死守城,展開了2年7個月的護城戰役。但到36年6月28日,縣城終被攻陷,共軍下令屠城,永年縣城十餘萬軍民,在城陷之後,大部分壯烈成仁。

35年6月,因永年縣城被圍,軍民無糧食可用,駐守北平國軍空軍每日派C-47,C-46軍輸機,空投糧食,彈藥給永年縣城軍民,維持戰力。當時華北空軍司令員是王叔銘將軍(來臺後曾任空軍總司令,參謀總長),駐防北平南菀機場是空軍第四大隊(來臺後駐防嘉義,又稱空志航大隊),大隊長是徐華江上校,所屬飛行員駕駛的是當時最先進的P-51型野馬式戰鬥機,要護航運輸機到永年城的空投糧食任務。

35年6月中旬,我空軍第四大隊第二十三中隊李錦麟中尉分隊長,在護航任務中,被共軍地面炮火擊中,P-51座機在空中停車,在此萬分緊急之際,李中尉設法以機腹迫降永年縣城牆內的廣埸。此時守城軍民正苦盼援軍到達,突見一架飛機從天而降,落在城裡,又因李中尉身體強健,濃眉大眼,面如紅棗,鄉民們都高興相互告慰:「關老爺來了,關老爺來救我們了!」,李中尉對鄉民們的熱情再三的感謝,並告以自已是被共軍炮火擊中而迫降。由於P-51有六挺機關炮,李中尉與鄉民們將六挺機關炮拆下,架設在城牆垛口上,接上電瓶線,利用飛機彈匣剩餘一千餘發炮彈,堅守城池,發揮了很大戰力。

6月底第四大隊徐華江大隊長派一架L-5型輕型通用飛機,降落在永年城軍民新修建的臨時跑道上,在7月初將李中尉帶回北平。永年城軍民因固守城池,牽制了共軍,在民國36年初,獲得蔣中正主席親筆褒揚令。

李錦麟中尉,是我先父,35年7月初回到北平後,因在永年城飛機迫降時,手受傷,經過療養,35年底調杭州筧橋空軍官校任飛行教官。我是35年7月14日出生,永年城悲壯故事與我的命運有密切關係,試想如果家父在赴永年城出任務成仁,我即成爲遺腹子。若家父手未受傷,還要繼續參與在東北的戰役,如果不幸,我可能不到一歲即失去父親。我也會因父親不在,必然與母親留居大陸,我一生的命運將會完全的改變。

38年1月,家父開驅逐機由杭州飛抵高雄縣崗山基地,我與妹妹隨母親坐自由輪由上海抵基隆港,再乘火車到崗山與父親相聚。以後20多年,家父在臺南,花蓮,虎尾,臺中基地服務,到50歲在臺中清泉崗空軍三聯隊,上校職務退休。

民國82年6月初,我以海基會副秘書長的身分率團第一次到北京訪問,當飛機快到北京前半小時,我想應到河北省上空,我透過機窗,探視機下蒼茫大地,知道飛機正飛過永年縣附近,我頓時百感交集,想到十餘萬英靈,就因內戰失去寶貴的生命。做爲海基會的幹部,此時我深深體會海基會的責任,是要經過事務性的談判,累積兩岸的互信,進而尋求兩岸長遠的和平。

兩岸人民皆應銘記在心,內戰中,不知有多少家庭破碎,妻離子散。今後更應避免戰爭,創造和平的環境,纔是人兩岸人民之福。

(作者爲前海基會副秘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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