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話》228，「莫名其妙、糊里糊塗」（郭冠英）

2023年2月17日前總統馬英九（右）出席228事件76週年紀念活動－追思228受難者廖進平活動，228受難者家屬徐光（中）致贈禮物給馬英九。（羅永銘攝）

辛志平，新竹中學校長，人們說他若在校園裡遇到不滿的事，總是隻說「莫名其妙」、「糊里糊塗」。

不知道3月1日，228第二天，暴亂延伸到新竹，他當時是怎麼說的？

當天，他的學生曾重郎帶着一批同學，衝進他家。「看到他臉色蒼白，一個人呆坐在那裡。他一改常態，脫掉中山裝，改穿西服，領帶系向一邊歪斜着。他那驚恐狼狽的模樣，令我同情。」

辛志平是「莫名其妙」，還是想這簡直是「可惡至極，令人髮指。」？

辛志平校長。（李坤建翻攝）

15號，我到新竹參加省中的校友會，看了動物園、麗池，憲兵隊，美軍顧問團，再到辛校長家。曾重郎的228回憶，就說他們在校長家，「突然槍聲大作，我們都迅速趴在院內的牆腳下。槍聲過後，從門縫往外看．看到一輛車上的憲兵隊員用機槍掃射暴動的民衆，釀成了新竹市的第一筆血債。」

但是從文獻紀錄來看，新竹市並沒有死人，只有如曾重郎所說的：「以郭紹宗市長爲首的貪官污吏早已聞訊逃跑，分別躲進警察局、憲兵隊和郊區兵營。」

郭市長就是35年想要執行禁止穿木屐政策的人，也被指是貪官污吏，他的事還影響到後來被殺的王育霖。但最要對臺皇民做「文化清洗」的，可又是被普遍讚揚的辛志平。他說：「我一生中只做兩件事，一個是對日抗戰，另一件事就是當新竹中學的校長。」民國34年抗戰勝利後，辛志平隨即從湯恩伯的機要秘書退伍，由湯的義父陳儀帶來接收新竹中學，其目的是將日人在臺灣的殖民教育，改爲中華民國的教育。原本預計3～5年，再行束裝還鄉。沒想到校長一當就足足當了30年。

而一個家裡出身於新竹的人也要補課，他的文化局長蔡詩萍說：「這午後，蔣節雲、徐光，她們爲蔣萬安市長上了一堂二二八的課。」

以市長、蔣家後代身分，與4位受難者家屬會面。蔡詩萍他感覺得出：「蔣萬安內心百感交集，誰叫他姓蔣？但又誰叫他當選臺北市長，這都是不能閃躲的命運與責任。

事件對受難者她們，是人生際遇的分水嶺，從此親人離散，家庭破碎，時間也許能淡忘一些傷痛，卻不能不提醒她們：人生從此不再完滿。」

而17號，這3位補課老師，又參加了76週年紀念會，這次提升到國家層次，在228國家紀念館。

我也去了，我穿過植物園到南海路，走着想着，這裡有太多的關係地點，菸酒公賣局臺北分所不遠，孫運璇家一步之遙，孫在暴亂當天的日記，紀念館卻從來不把隔壁的這份史料拿來展覽。

還有，所謂的「文化清洗」，這裡倒是歷史總部。它日據時代是1931年落成的「臺灣教育會館」，皇民國語講習所。後來是美國新聞處，接受美國文化清洗。現在作爲國家二二八紀念館，等於又回到日本國語講習所，專門講「狗回豬滾」。

它不但文化清洗，還血洗，現任的228基金會的執行長，當年就是「血濺杏壇桃泛雨，斧劈絳帳徒弒師」的人（基隆高中喋血案。1969-05-08，聯合報）。

我進入會場時，前任的執行長廖繼斌正在大批此人，說怎麼在一個要講和平與愛的課堂上，竟然有這麼可怕的一個人來做校長？真是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的是，在這個完全是謊言顛倒的228歷史殿堂，怎麼會讓我們這些要講真話的人進來？怎麼可讓馬英九講話？

馬英九講完了話，接受了徐光老師的禮物，離席時與我握了一下手，記者又都來搶鏡頭，這是一個好新聞耶，怎麼一個最講愛與和平的人，會與一個講仇恨，挑撥族羣，說228是皇民殺外省人叛亂的人握手呢？

我聽到這個紀念會的主角，那給蔣家人補課的徐光女士，完全一副北方人的樣子，在臺上用標準的北京腔，講和平與愛。我真有點不適應。

一般現在主流的說法，徐光這種外省人家，應該是加害者的，怎麼會是受難者呢？

我與徐光談了一下，才知道她在一個「受難者」圈裡面，也有很多心酸的故事。她爲見了蔣萬安，還有來這個紀念會，被臺獨大大批評反對。她在臺上還要解釋，所謂有教無類，何況是百萬臺北市民選出的市長云云。

徐光與郭冠英。（照片：作者郭冠英提供）

「臺灣國家聯盟」拒絕與北市府合辦228活動，直言和蔣萬安，這蔣家第四代同臺，「會被家屬罵死」。

另外一個被請上臺去介紹的是張若彤，他就是「不理解」蔡英文爲何會說基隆殺兩千人？這荒誕的說法何來？張的「究竟二二八」也被「二二八基金會」，認證「不屬於」從事有助瞭解二二八事件真相、撫平歷史傷痛，以及促進族羣和諧與臺灣社會和平之著作。所以當然臺獨也認爲這紀念會邀張，是「莫名其妙」。

這次講到這，下次再談莫名其妙、糊里糊塗的「木屐市長郭紹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