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圓掀波／日圓重貶 日本軍購計畫被迫縮水

東亞各國今年度軍事預算 製表／國際中心 圖／聯合報提供

日圓兌美元匯率今年一度跌至近40年來最低點，近來略爲回升，負責軍備採購的日本官員想必相當開心。這是因爲日本正在進行二戰結束以來最大規模的軍事建設計劃，由於日本這項計劃將向美國採購大量軍事裝備，並以美元計價，日圓若持續低迷，將嚴重削弱日本購買力，不利軍備採購。

日本前防衛大臣森本敏說，日本實際國防能力並未達到原先設定目標。由於日圓兌美元過去幾年呈現跌勢，森本上月表示，近5年日本國防預算實際上減少30%。

紐約時報報導，由於北韓飛彈威脅與中國大陸帶來的挑戰，日本大幅提高軍事開銷以強化防衛能力。2022年，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宣佈新國家安全戰略，將國防預算增加一倍以上，當時岸田提出5年43兆日圓國防預算，這筆錢當時相當於3190億美元，將讓日本擁有可攻擊敵方領土基地的飛彈，從而嚇阻敵人攻擊。

這項新預算打破限制軍備支出與依賴美軍的長期慣例，當時岸田表示，這次大幅增加軍事預算，將成爲日本歷史的轉捩點。

然而，問題出在這項預算是建立在108日圓兌1美元的匯率上，而岸田宣佈時，匯率已跌到135日圓兌1美元，今年還一度重貶到161日圓兌1美元，近來雖略見回升，但日本要取得直升機、潛艦及戰車等裝備，成本仍比預算編列時大幅飆升。

從歷史來看，疲弱的日圓有助於豐田汽車等大型出口商，讓其產品在海外更廉價、更具競爭力；卻讓進口商品變得更昂貴。成本升高造成日本經濟緊縮，東京煩惱着如何購買軍備只是其中一個例子，過去3年日圓的貶值導致食品與燃料的價格上昂，更加重家庭支出壓力。

日本央行當然知道日圓低迷的副作用，因此在7月31日宣佈將政策利率從0至0.1%調高到0.25%，沒想到引發金融市場震盪，全球股市一度全面大跌，讓日本央行暗示今年內不再升息。

日本經濟產業研究所顧問研究員竹內舞子認爲，她相當憂心日圓疲弱對國防預算的影響。竹內解釋，日本反擊能力的數項核心科技，例如美製戰斧飛彈，因日圓貶值而價格相對飆升；即使是日製軍事裝備也因爲內部許多零件是由海外進口而價格上揚。日本已被迫削減部分戰機採購，如果不能增加預算，持續縮減訂單就不可避免。

當日本5年軍事預算首次公佈時，專家認爲這是日本一項強力宣示，要因應中共近年來軍事擴張威脅，並向美國與其他盟國展現決心。隨着北京與俄國建立更緊密的經濟與軍事連結，其他亞太國家也增加軍事預算，日本則預計國防預算至2027年時佔GDP的2%，這與北約的目標相符；但若東京無法完成，恐面臨信用風險。

想籌措更多國防預算以達成先前軍事建設計劃的目標，岸田的選項相當有限。日本公債已是年度經濟產值兩倍多，增稅既不討喜且對經濟造成損傷。

根據內閣辦公室文件，2022年國防預算資金是與「2024年或之後適當時間」增稅的模糊計劃連結，但增稅已延遲到今年以後，隨着岸田支持率跌至新低，任何進一步增稅都有難度。

智庫雲雀集團創辦人葛瑞第認爲，如果增稅與增加債務皆不可行，東京僅能深化多邊協調，如與美國、澳洲等其他盟國舉行聯合海上演習與訓練。

岸田日前出席在華府舉行的北約成立75週年峰會，北約官員矢言加強印太地區夥伴關係；日本近日也和菲國簽署協議，提高兩國聯合軍演能力，美、日、韓6月底也在東海舉行爲期三天的聯合海空演習，加強因應北韓飛彈與核武的威脅，北韓稱日、美、韓形成類似「亞洲版北約」的關係。

森本敏分析，日本從匯率波動獲得教訓，就是國防預算不能固定在一個精確數字上，而是聚焦在建立實質軍事能力。當年日本擬定擴增軍備計劃時，沒人想到往後3年匯率會發生劇烈變化，但若因此推延各項工作，日本的國防將難以完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