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腎事】好腎醫師／苦口婆心的衛教，醫師自己都有做到嗎？

圖／Gami

醫師看診往往花許多時間在病人的衛教上，如疾病的進展、藥物的作用或者生活型態的調整。我們總會一再解釋與提醒，可問題是，醫師自己都有做到嗎？

脂肪肝只能愈積愈厚

長期熬夜的患者一般有脂肪肝，由於代謝不佳導致脂肪堆積在肝臟，造成慢性肝發炎。超音波檢查顯示肝臟有白白亮亮的油脂分佈，看診時醫師會建議患者儘量早點休息，有空多運動，加強代謝，改善問題。

然而，醫師養成過程中需要經過三至五年的住院醫師訓練，顧名思義住院醫師大多時間花在醫院，白天上班，晚上值班，運氣好時可以稍微休息小睡一下，運氣差時整晚沒進過休息室也是家常便飯。每個月需要值班十天，幾年下來，大部分住院醫師都有脂肪肝。

記得某次值班，患者半夜四點仍無法入眠，於是向護理師要求服用安眠藥；護理站通知後，我便到病牀前詢問患者的狀況，並解釋安眠藥的不同效用，離開時他問我是否跟他一樣失眠？我只能無奈苦笑，慢慢走回護理站，繼續書寫我那五本未完成的新進病人住院病歷。

至於運動，雖然努力從週末找時間，但對於每週在家不超過三十小時的住院醫師而言，回到家的體力僅能應付晚餐和洗澡，接下來就是黏上牀板自動將大腦關機，以應付隔天三十幾個小時的正常班與值班，規律的運動很難達標，所以脂肪肝自然愈積愈厚了！

一舉三得的拿鐵咖啡

面對胃潰瘍或胃食道逆流的患者，我們除了給予藥物，飲食衛教絕對是重點。一般建議三餐要定時定量，避免油炸或刺激性食物；空腹時儘量不要喝咖啡，以免增加胃酸的分泌；吃東西不要吃太快，減少消化不良的機會。上述這些醫師常說的「金玉良言」，相信很多人都聽過，但是我們自己的飲食習慣又是如何？

醫院值班從下午五點開始，白天的事情卻往往會延至六點多才結束，縱然護理師會幫我們訂便當，但一般有幸看到便當已經快午夜了，只要給我五分鐘，我就可以將一整個便當裝到胃裡面，所謂的細嚼慢嚥根本不在考慮範圍。這種進食現象，直到多年後看Discovery頻道我才恍然大悟，那跟科摩多巨蜥如出一轍，皆是囫圇吞棗後再慢慢消化吸收。

升上主治醫師，有時下午的住院病人處理完就要馬上接着看夜間門診，根本沒空吃晚餐甚至喝水，工作了一天疲倦感也讓身體漸感不支。什麼食物可以統合營養及精神，甚至順便補充水分？當然就是一杯拿鐵咖啡！有牛奶當晚餐，有咖啡提神兼提供水分，真可謂一舉三得。然而，這樣的生活習慣所換來的，是病房查房時常需要跟護理師乞討胃藥，解決胃痛或火燒心的症狀，久而久之，養成沒有咖啡就無法工作的人也不在少數；雖然不算職業病，不過醫師罹患胃潰瘍或胃食道逆流的比例確實偏高。長久下來，身體檢查出現愈來愈多紅字，所幸都是醫療同業，找其他醫師開藥或做專科檢查比較方便！

衛教需要花時間，執行更需要毅力。醫師知道如何維持健康，卻礙於現實條件無法充分實踐，每當跟患者耳提面命正常作息的重要時，似乎也是再次提醒自己。期待下次看診時，我能更有信心地說：「我自己也都是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