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祝無意義》裡關於“無意義”的討論

書摘

偉大的戲劇性行爲難道真的是理解“人性”的最好的鑰匙?難道不正相反,它們反倒像是豎起的、隱藏生活本來面目的障礙?我們最大的問題之一難道不就是無意義?我們的命運難道不正是無意義?而如果是的話,這一命運究竟是我們的不幸還是我們的幸運?是對我們的侮辱,還是相反,是我們的解脫,我們的逃逸,我們的田園牧歌,我們的藏身之所?

只有一個非常熟悉小說藝術對現時的神秘、對生活中每一秒鐘蘊藏着的豐富性、對存在中的無意義保持的古老激情的人,纔會理解這部作品

時間過得飛快。幸虧有了時間,我們首先是活着,也就是說: 被人控訴、被人審判。然後我們走向死亡,我們跟那些認識我們的人還可以待上幾年,但是很快產生另一個變化: 死的人變成死了很久的死人,沒有人再記得他們,他們消失在虛無中;只有幾個人,極少數極少數幾個人,還讓他們的名字留在記憶中,但是由於失去了真正的見證人、真實的回憶,他們也變成了木偶……

無意義,我的朋友,這是生存的本質。它到處、永遠跟我們形影不離。甚至出現在無人可以看見它的地方: 在恐怖時,在血腥鬥爭時,在大苦大難時。這經常需要勇氣在慘烈的條件下把它認出來,直呼其名。然而不但要把它認出來,還應該愛它——這個無意義,應該學習去愛它。

這裡,在這座公園裡,在我們面前,您瞧,我的朋友,它就絕對明顯、絕對天真、絕對美麗地存在着。是的,美麗。就像您自己說過的: 完美無缺的節目——根本是無用的,孩子們笑——不用知道爲什麼——不美嗎?呼吸吧,達德洛,我的朋友,呼吸我們周圍的無意義,它是智慧的鑰匙,它是好心情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