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起底許家印家族境外資產：離岸公司、全球豪宅與首富命運浮沉
出品|清流工作室
作者|樑耀丹 主編|趙妍
獨家報道:
在美國洛杉磯著名“豪宅區”比佛利山莊和西好萊塢的交匯處，日落大道旁的 Sierra Alta Way，坐落着一棟佔地1293 平方米、極具設計感的豪宅。這棟房子擁有五個起居室、十間浴室、一個七車位的車庫以及泳池、畫廊、電影院、桑拿浴室、地下酒吧、健身房等。
公開記錄顯示，一位叫做Peter XU的人士，曾將Sierra Alta Way的這處豪宅登記爲住址。恆大集團創始人許家印，他的二兒子許滕鶴，就叫Peter XU。
（許家印二兒子曾登記爲住址的美國洛杉磯豪宅）
現年65歲的許家印，從一名普通工人下海經商，到成爲中國房地產梟雄，浮沉商海三十餘年締造的恆大“帝國”，曾經盛極一時，卻也在短短三年時間裡，轟然坍塌。
許家印在今年9月“因涉嫌違法，已被依法採取強制措施”。據媒體稱，他的二兒子許滕鶴亦已被警方帶走，他曾主導恆大財富的工作。
日落大道旁的 Sierra Alta Way豪宅，是許家印家族海外財富和命運的註腳之一。
中國恆大在內地發展房地產業，在港股上市。清流工作室此前統計，自2009年上市以來，中國恆大累計分紅達733.86億元。許家印夫婦常年控制了中國恆大七成左右的股權，累計可能拿走超過500億元，佔比達到了68.54%。（詳見《房企暴雷爛賬：瘋狂鉅額借債給自己人鉅額分紅｜清流·數據》）
也就是說，僅僅依靠港股分紅，許家印家族可能就有超過500億元的財富。這些依靠上市公司在境外融資或借款，再分紅成爲許氏家族私產的資金，究竟流向了哪裡，至今仍是一個謎。
清流工作室通過在香港、美國、英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等地的數據調查發現，許家印家族可能通過數量龐多的離岸公司編織了一張網，用以控制其旗下企業主體及豪宅資產，但也正因如此，其家族境外資產情況變得難以穿透，神秘莫測。
部分可被追蹤的持有或曾經持有的房產，包括一處香港公寓房、三棟位於香港太平山頂的豪宅、一棟澳洲豪宅，一棟美國洛杉磯豪宅，以及一棟被譽爲“英國最貴的豪宅”。但這些資產多以離岸公司或者“代持”的方式，一度隱藏了背後真正的所有者。
許家印家族的海外資產線索，也是這位有着“賭徒”稱號的前首富命運浮沉的註腳。
境外公司版圖
許家印家族的成員，除了他本人，還有“配偶”丁玉梅、大兒子許智健、二兒子許滕鶴。
清流工作室據香港公司查冊處信息統計，在香港，許家印關聯公司有7家，丁玉梅關聯公司有3家，大兒子許智健關聯公司有兩家。清流工作室未能查詢到二兒子許滕鶴在香港關聯公司的情況。
大部分香港公司，進一步由離岸公司持股。據清流工作室統計，許家印家族合計關聯的11家香港公司中，就有9家股權穿透持股主體爲離岸公司。
部分公司之間，呈現了層層持股的情況。
以許家印爲例，其通過塞舌爾離岸公司Global City Development Ltd控制了城博有限公司；通過英屬維爾京羣島公司Novel Jubilee Holdings Limited控制了恆盛創建有限公司；通過開曼羣島公司Jiaxing Limited控制了天業控股有限公司、天輝控股有限公司……
丁玉梅擔任董事的天祺控股有限公司（下稱“天祺”）的股東爲天欣控股有限公司（下稱“天欣”），而天欣再往上的股東也是離岸公司Xinrong Limited。
其中，在許家印家族關聯境外公司中，成立時間最早的，是1999年5月註冊於香港的安基集團有限公司（下稱“安基集團”）。
1992年，許家印從鋼鐵廠辭職下海後，在深圳一家貿易公司找到了一份業務員的工作。幾年後，他在公司將房地產業務做得風生水起，卻與老闆談薪無果。
1996年4月，許家印創建恆大前身“廣州凱隆公司”。1997年3月，決定離職單幹的許家印將公司更名爲“廣州恆大實業有限公司”，正式開啓了創業的征程。
安基集團成立於許家印的創業初期。清流工作室注意到，安基集團早期的公司董事名單中，除了許家印夫婦，不僅出現了恆大老將談朝暉，還有一名“李立新”，登記地址在廣州農林下路的廣發金融大廈。
安基集團二股東則是註冊於加拿大溫哥華的Marvelous Enterprises Group Limited，後者成立於1999年3月——僅早於安基集團註冊兩個月。不過，無論是安基集團，還是加拿大的Marvelous Enterprises Group Limited，目前或均已註銷。
值得一提的是，根據安基集團登記文件，當時許家印登記的地址位於香港尖沙咀的“祥景樓”小區。
清流工作室從香港土地註冊處文件看到，該公寓由許家印在1999年11月買入，成交價是175萬港幣（摺合人民幣163萬元），目前仍登記在許家印名下。中介平臺顯示，目前同小區公寓爲1室到3室戶型，市場成交價從180萬到650萬港幣不等。
（祥景樓外觀，圖據房產中介平臺）
1999年，經過三年奮鬥,恆大從2000多家廣州房企中脫穎而出,成爲廣州地產10強。與許家印家族後期持有的龐大的財富和資產對比，祥景樓這間樸實無華的公寓房僅是許家印這一時期的見證。
在許家印家族的境外公司中，最早可關聯到離岸公司的，則是上市公司中國恆大。
2006年，許家印準備謀劃恆大上市。一年半以後，2008年3月，恆大對外宣佈擬上市。
中國恆大的主體公司正是成立於2006年12月，爲開曼羣島離岸公司。目前，許家印夫婦通過離岸公司鑫鑫(BVI)有限公司、Yaohua Limited分別持有中國恆大59.78%和5.99%的股份。
此後，許家印家族通過離岸公司持有旗下公司主體、資產的操作變得頻繁起來。
中國恆大作爲上市公司，其離岸公司股東尚屬對公衆披露範疇。然而，由於離岸公司股權隱蔽的特殊性，許家印家族絕大部分公司背後的股權結構目前仍是未解之謎。
儘管無法獲知許家大部分離岸公司持有何等資產；Xinrong Limited目前持有的另一家香港公司巨山有限公司，卻可以關聯到許家印2009年11月左右購買的香港山頂豪宅（詳見本文第二部分），這棟豪宅最初的開發商是鄭裕彤家族旗下的新世界發展。
許家印與鄭裕彤家族的交集並非偶然。
2008年3月，恆大啓動IPO，但突如其來的金融風暴使恆大的上市計劃擱淺。而當時恆大爲了上市造勢大規模推項目與拿地，出現了高達120億－150億元的資金缺口，上市計劃的中斷使恆大岌岌可危。
據市場傳聞，爲解決危機，在恆大暫停IPO後的3個月時間裡，許家印幾乎都在香港尋找幫助，其中就包括著名的“大D會”成員。據稱，許家印每週都要和鄭裕彤吃一次飯，並去鄭裕彤家打牌。與許家印在同一張牌桌上的常客，還有華人置業的老闆劉鑾雄和中渝置業主席張鬆橋等人。
或是這份執着打動了鄭裕彤。2008年6月，鄭裕彤聯手投資機構以及通過旗下週大福斥巨資入股恆大。
一年後，中國恆大成功上市，鄭裕彤、劉鑾雄、楊受成、張鬆橋等“大D會”成員悉數到場爲許家印站臺。
（中國恆大上市時，多名“大D會”成員到場爲許家印站臺）
也正是在中國恆大成功上市後，許家印本人首次登上了中國首富的寶座。
許家印與“大D會”的交集遠不止這些。
在許家印關聯境外公司中，成立於2014年底的香港文化產業聯合總會有限公司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清流工作室注意到，該公司董事除了楊受成、鄭家純，楊受成、星島新聞集團原主席何柱國等“大D會”成員，還聚集了蒙牛集團創始人牛根生、明星趙薇、鳳凰衛視創始人劉長樂、浙商“小寧波”鬱國祥等知名富豪陣容。
購入境外豪宅
或是爲了投桃報李，在坐上“首富”位置後，許家印主動成爲鄭裕彤家族開發房產的業主。
清流工作室獲悉，大約在2009年11月前後，許家印通過巨山有限公司向新世界發展購入香港山頂布力徑10C號豪宅。在其後長達十多年的時間裡，許家印在一些官方文件上，均將這個地址登記爲個人聯繫地址。
巨山有限公司幾經變更後，目前董事是號稱“許家印管家”的譚海軍，股東則變成了Xinrong Limited——丁玉梅關聯公司天欣的股東。
布力徑6-10號洋房項目由新世界發展開發於2006年初落成，共有7棟洋房。但在後來，僅僅是許家印家族，就陸續共持有3棟布力徑洋房。其中，許家印購入的10C號豪宅面積約5433方呎（約合504.7平方米），目前市場估值約8億港元（約合人民幣7.5億元）。
（許家印布力徑豪宅外景圖，圖據當地媒體）
（許家印布力徑豪宅衛星圖）
也正是從2010年前後開始，恆大進入瘋狂擴張期，開始涉足除房地產以外的產業——包括足球、文化、保險、金融、快消等領域。與此同時，許家印家族的財富也在急劇膨脹。
2014年，許家印通過殼公司Golden Fast Foods Pty，以3900萬澳元的價格（摺合人民幣1.8億元）購買了位於悉尼黃金海岸的Point Piper Wolseley Rd 63-67 號豪宅。
這處豪宅位於澳大利亞最昂貴的郊區，擁有6間臥房，8間浴室和6間車庫，佔地1508平方米。
最初，外界並不知道這起豪宅與許家印的關聯。直至2015年3月，澳大利亞財長髮布聲明稱，這起豪宅買賣屬於非法，要求90天內出售，並披露了Golden Fast Foods Pty背後的控制方是中國恆大，外界始知豪宅的真正主人。
（許家印買入的澳大利亞豪宅，圖據當地媒體）
最終，在當地政府強令下，許家印在限期內將澳大利亞豪宅平價賣給了澳大利亞籍華裔女商人Lola Wang Li。
不過，這並沒有阻止許家印家族繼續對全球各地豪宅一擲千金。
而就在一年後的2016年7月20日，美國《財富》雜誌公佈當年世界500強公司，恆大成爲唯一一家只用了20年就成了世界500強的房地產企業。
時間來到2018年前後，許家印家族“買買買”境外豪宅愈加頻繁。2018年同時也是許家財大氣粗的一年。從2017年開始，恆大連續4年大額分紅，許家印夫婦在2017年獲得的分紅就高達128.38億港元，這筆分紅恰在2018年發放。
清流工作室查詢得知，“許家印管家”譚海軍除了前述持有香港布力徑10C號豪宅的巨山有限公司，目前在香港還關聯到源訊有限公司和好邦有限公司。
根據香港土地註冊處資料，源訊有限公司持有布力徑10B號豪宅，市值約爲7億港幣（約合人民幣6.5億元）；好邦有限公司持有布力徑10E號豪宅；市值約10億元港幣（約合人民幣9.3億元）。
清流工作室調查獲悉，許家印方面獲得10B號豪宅房產的時間點，可能在2017年12月前後。
因爲就在當時，一名爲LIM SOON JONG SUSAN ELMAN的人士成爲源訊有限公司的董事，清流工作室查詢發現，LIM SOON JONG SUSAN ELMAN出生於1959年5月，職業是“家庭主婦”。但她在源訊有限公司登記的聯繫地址，位於香港恆大。目前，源訊有限公司的股東爲離岸公司ACE Business Global Limited。
布力徑10E號豪宅則可能是許家印家族在2018年10月前後買入的。前文提到，這棟豪宅的業主是好邦有限公司（good bond limied）。而好邦有限公司由註冊於英屬維爾京羣島的佳能企業有限公司（Give Power Enterprises Limited）全資持股，後者爲離岸公司而無法穿透。
好邦有限公司在2014年-2018年的董事均爲來自北京的神秘投資者，直到2018年10月，董事變更爲一名1994年出生的潮州籍人士“林炎”，該人士後來將個人聯繫地址變更爲香港恆大；2023年初，譚海軍成爲現任董事。譚海軍也代表好邦有限公司的單一股東佳能企業在相關文件上簽字。
清流工作室注意到，許家印大兒子許智健，也稱Steven Zhijian XU，在一份官方文件中就將其個人通訊地址登記爲布力徑10E號豪宅。
前述美國洛杉磯1307 Sierra Alta Way豪宅，同樣是在2018年購入的。
（1307 Sierra Alta Way豪宅內景，圖據房產中介平臺）
（1307 Sierra Alta Way豪宅，圖據房產中介平臺）
2018年11月，一家名爲1307 Sierra Alta LLC的美國加州公司買入上述洛杉磯豪宅，買入價格爲1750萬美元（摺合人民幣1.3億元）。
1307 Sierra Alta LLC的公司登記信息顯示，其公司“成員”爲Leading Century Holdings Ltd，後者是一家註冊於英屬維爾京羣島的離岸公司。不過，Leading Century Holdings Ltd登記的聯繫地址在香港灣仔告士打道38號——也就是香港中國恆大中心的所在地。
一名叫做“李雅參”（Yacen Li）的人士，代表1307 Sierra Alta LLC經手了上述房產後來的相關交易。
然而，比起許家印家族後來購入的價格更貴的豪宅，洛杉磯的這處房產只能說“小巫見大巫”。
在英國倫敦市中心最大的皇家公園——“海德公園”旁，屹立着一座宛如宮殿的豪宅。這座門牌號爲 2-8A Rutland Gate 的豪宅內部擁有45個房間，面積達5800平方米，曾經屬於已故的沙特前王儲。
2020年，與許家印同爲“大D會成員”的張鬆橋出面買下這棟豪宅，成交價格約2.1億英鎊（約合人民幣18.78億元），打破了英國當時最貴的單棟住宅房產交易記錄。
張鬆橋也是許家印在香港的“鄰居”，前述許家印2009年買下香港太平山頂布力徑10C號的豪宅後，張鬆橋不久也買下了布力徑10A號的豪宅。
不過直到去年，據媒體援引熟悉交易內情的人士報道，倫敦這起令人矚目的交易，許家印纔是真正的幕後買家。
媒體報道稱，根據土地註冊處的文件，2020年，名爲Vision Perfect Global Ltd的英屬維爾京羣島公司從Yunak Property Corp手中購買了這處房產。兩名中渝置地高管被任命爲一家相關英國公司的董事，而在2020年2月的記錄中，持有這家公司75%或以上股份的人是丁玉梅。
對於此次豪宅所屬權一事，中渝置地表示，公司確實與上述物業有關聯，但卻並非實際產權的最後擁有者。而恆大則未對媒體作出公開回應。
（許家印倫敦豪宅外觀，圖據Getty Images）
（許家印倫敦豪宅曾經的內景，圖據ProAuction/SWNS）
2020年也是許家印拿到鉅額分紅的一年。按照2019年年報，許家印夫婦從恆大獲得的分紅高達72.65億港元，這筆分紅在2020年到賬。
然而，也正是在2020年，恆大首次曝出危機端倪。
2020年9月，一封名爲《恆大集團有限公司關於懇請支持重大資產重組項目的情況報告》的求救信留出。儘管恆大隨後迅速進行了闢謠，但危機浮出了水面。
2021年，恆大正式爆雷，由此拉開了債務危機的序幕。
英國最貴豪宅神秘“接盤者”
隨着恆大陷入危機，據媒體去年10月報道，這棟英國最貴的房子已經再次掛牌出售。意向買家之一，包括某沙特王室成員。
頗爲蹊蹺的是，這座備受關注的豪宅，在今年年初卻曝出了一則未經證實的消息，該消息被人寫在了關於2-8A Rutland Gate的百科資料上，卻至今未有任何媒體報道，更沒有信息來源。
這則消息稱：2023年2月，這座豪宅被出售給了一位神秘的阿拉伯/安提瓜人，名爲“Mohannad Al Marar”，依據公開記錄該人士通過一家“2-8 RUTLAND GATE LIMITED ”以3億英鎊買下，交易成就了英國房產成交最高記錄。
清流工作室查詢發現，如此創紀錄的事件，截止到今年10月沒有任何英國當地媒體報道。
清流工作室注意到，今年2月，一家名爲2-8 RUTLAND GATE LIMITED的英國公司成立——名字與豪宅門牌地址極爲相似。這家英國公司的實控人，恰恰是傳言接盤前述豪宅的“Mohannad Al Marar”。
與此同時，根據英國公司登記信息，今年3月，Mohannad Al Marar將自己的聯繫地址修改爲2-8A Rutland Gate，也就是許家印家族倫敦豪宅的地址。
2-8 RUTLAND GATE LIMITED的登記信息顯示，Mohannad Al Marar出生於1997年，今年26歲，國籍爲安提瓜和巴布達（Antigua and Barbuda）——這是一個位於加勒比海北部的英聯邦島國，旅遊業、建築業、離岸金融業是其主要經濟來源。
而根據英國公司登記信息，同樣出生於1997年，同樣名爲Mohannad Al Marar的人士，可以關聯到另一家英國公司——BOBASON LTD；BOBASON LTD成立於2023年1月，與前述2-8 RUTLAND GATE LIMITED登記的註冊地址一致。
在這家BOBASON LTD公司中，可以找到與沙特皇室的諸多“巧合”。
例如，該公司至少有兩位董事，與公開的兩名沙特王室成員同名且同齡。
除此之外，今年2月之前，BOBASON LTD的註冊辦公地址是100 Knightsbridge London SW1X 7LJ England——該地址位於倫敦最著名的豪華住宅開發項目海德公園一號，這也是沙特前王儲、許家印倫敦豪宅上一任主人的遺產。
但這個看上去來自沙特王室的神秘接盤人，究竟有沒有真正“解盤”了許家印的倫敦豪宅，仍是一個謎。
截至目前，至少從產權層面，這棟倫敦豪宅的權屬仍未發生變更。清流工作室從英國土地登記處看到，拉特蘭門2-8a號豪宅的最近一次交易時間仍爲2020年、持有者爲離岸公司Vision Perfect Global Limited。清流工作室無法確認，上述神秘的“阿拉伯/安提瓜人Mohannad Al Marar”是否通過變更離岸公司股權完成了房產交易。
除了英國的豪宅，許家印方面持有的三棟香港布力徑豪宅也沒有逃脫被處置的命運。
2021年10月，香港布力徑10B號豪宅被抵押給建設銀行。目前，這棟豪宅已經被建設銀行接管。
2021年11月，香港布力徑10C號、10E號豪宅被抵押給財務公司歐力士亞洲資本有限公司，用於一筆8.2億港元的貸款。
同樣是在2021年11月，洛杉磯豪宅被足足降價500萬美元出售，交易價格爲1250萬美元（摺合人民幣9124.8萬元）。
除了名下資產，生變的或許還有許家印身邊人。
2008年，許家印接受媒體採訪時提到自己的婚姻：“別的我不敢說是公司第一，但我們夫妻的感情，不自誇的說，一直是恆大人學習的榜樣。”
然而，頗具諷刺意味的是，8月14日，中國恆大發布一系列公告，丁玉梅被稱爲“獨立於本公司及其關聯人士的第三方”，並未如此前一般被列爲許家印的配偶。此舉被質疑爲“技術性離婚”，丁玉梅或已成許家印“前妻”。
有媒體報道稱，丁玉梅持有加拿大護照，丁玉梅至少在7月下旬前得知內地有企業家因許家印被邊控後，隨即買了機票離開香港。
清流工作室查詢發現，事實上，丁玉梅持有外籍護照並非“新鮮事”。至少在十多年前，丁玉梅已經持有加拿大護照。與此同時，許家印本人及大兒子許智健也均持有香港身份證。
目前，丁玉梅蹤跡仍是未知之謎。不過，清流工作室從美國出入境處獨家獲悉，今年8月6日，丁玉梅短暫曾到訪美國——當天入境美國隨即出境。根據記錄，其上一次訪問美國，還是在2019年。
（王曉悅、謝宜文對本文亦有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