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韓「曹國風暴」（上）：挺曹 vs 反曹的輿論廝殺
南韓法務部長曹國，其妻女丑聞持續延燒，「部長不適任」也成爲朝野與全國輿論的廝殺話題。 圖／法新社
▌前情提要：〈南韓司法巨塔（上）：曹國醜聞...表裡不一的改革前鋒？〉
▌前情提要：〈南韓司法巨塔（上）：曹國醜聞...表裡不一的改革前鋒？〉
9月28日，位於首爾江南區瑞草洞的大檢察廳與首爾中央地檢周遭，涌入大批力挺曹國、要求確實落實司法改革的羣衆，主辦單位宣稱人數達200萬，成爲2016下半年、崔順實幹政案爆發後，南韓規模最大的集會。但在這之後，朝野反應相當兩極。
「作爲主權者的國民，用巨大的燭光浪潮，展現出檢察改革，已是不能再推遲的時代使命。」執政黨共同民主黨國會黨團發言人樸贊大，在928集會隔天的例行記者會上評價道。他表示：「我們將讓國民（訴求的檢察改革）時間提前，毫無動搖與遲疑地，在國會好好面對改革案的推動。」
原本共同民主黨還有所憂慮，曹國的任命案，對文在寅總統與黨的支持度造成影響，但示威人數遠超出預期，就連黨內也大感意外，並且宛如獲得力量加持般，將集會形容爲「200萬國民吶喊檢察改革」，更積極地對外宣佈，堅持司法改革的路線不變。
9月28日，位於首爾江南區瑞草洞的大檢察廳與首爾中央地檢周遭，涌入大批力挺曹國、要求確實落實司法改革的羣衆，主辦單位宣稱人數達200萬，成爲2016下半年、崔順實幹政案爆發後，南韓規模最大的集會。
但保守派的自由韓國黨，面對這場示威，看法截然不同。該黨發言人李昌洙說道：「昨晚（9/28）的檢察廳前，已成讓國民撕裂的戰場。之所以淪爲戰場，還是因爲被判明集不法行爲於一身、涉罪規模歷來最大的曹國所致，讓社會激烈爭執並對立分裂。」
自由韓國黨猛攻這場集會遊行地人數「膨風」。曾任瑞草區廳廳長的國會議員樸成重表示，根據集會周遭道路面積，乘以每坪蹲坐或站立可能聚集5-10人來推算，規模最大也不過約5萬人。同黨曾任KBS當家主播的國會議員閔庚旭，更直指這場集會是「親北左派反對現行體制的示威」，這纔是「燭光革命的『素顏』（指真面目）」。
由於南韓警方不再估算與公開每場集會的參與規模，一般媒體也多直接引用主辦單位所聲稱的在場人數，朝野則爲此脣槍舌戰，爭奪自身主張的合理性。但眼見瑞草洞的集會，吸引輿論關注，保守派也趁勢在10月3日開天節，由自由韓國黨領銜，於首爾市中心光化門廣場，舉行大規模「反曹國」集會。
「曹國下臺！曹國下臺！」開天節當日上午開始，大批保守派羣衆，在基督教會與親樸團體的號召動員下，在廣場上手拿太極旗，高喊口號，發出壓抑在心底已久的怒吼。
「曹國下臺！曹國下臺！」開天節當日上午開始，大批保守派羣衆，在基督教會與親樸團體的號召動員下，在廣場上手拿太極旗，高喊口號，發出壓抑在心底已久的怒吼。 圖／法新社
他們認爲，曹國不僅言行不一，家人也涉及連串投資與學籍爭議，未能交代清楚，已不適任法務部長；另外，既然家人已接受檢方調查，基於利益迴避原則，也該辭職；這些人更主張，不顧民意、獨斷行使人事任命權的文在寅總統，也應負起責任下臺。
自由韓國黨的核心領導階層，也率領多位議員，親自參與這場集會。曾在朴槿惠時期先後擔任法務部長與總理的黨魁黃教安表示：「任命那種人爲法務部長，是正常的嗎？我也很懷疑，那樣的總統，正常嗎？所以文總統根本就在曹國背後主導嘛！爲了守住曹國，不惜把國政搞到破敗，安保也崩垮。」
曾任檢察官的韓國黨院內代表（國會黨團幹事長）羅卿媛則激情地向羣衆說道：「光化門這裡，比瑞草洞大檢察廳的道路還要更寬敞，（力挺曹國的）那些人說（他們集會）有200萬人的話，那麼我們這裡今天就來了2,000萬人啦，各位！」
「（力挺曹國的）那些人說（他們集會）有200萬人的話，那麼我們這裡今天就來了2,000萬人啦，各位！」圖爲10月3日的反曹大遊行。 圖／歐新社
「任命那種人爲法務部長，是正常的嗎？我也很懷疑，那樣的總統，正常嗎？所以文總統根本就在曹國背後主導嘛！爲了守住曹國，不惜把國政搞到破敗，安保也崩垮。」自由韓國黨的黃教安（中）說道。
示威羣衆塞滿光化門前到世宗大路的主要幹道，綿延到韓國新聞中心前，從高處望下，場面也甚爲壯觀。而自由韓國黨更公開聲稱，開天節來到首爾市中心參與集會的規模「高達300萬人」，創下史上新高。兩大陣營相互拿集會人數叫陣而爭執不休，這也顯現出——南韓社會正爲曹國適任與否，陷入激烈對立攻防。
見到此番情景，文在寅總統也終於在10月7日，公開表明立場。他說道：「最近國民發出各種聲音，我都以嚴正的心態傾聽。國民對於政治事件分享意見，本來就理所當然，我不認爲這顯示輿論陷入分裂。」
他指出，民衆會選擇直接上街示威表達訴求，也代表代議政治無法充分反映民意，但若彼此意見的差異超越了能夠共同討論的層次、政治議程也停頓於此，必非好事。現在應該需要彙集智慧，依照程序，解決問題。文總統如此說法，其實是在暗諷保守派爲反對曹國，而不惜杯葛國會議事。
文在寅總統終於在10月7日表明立場：「最近國民發出各種聲音，我都以嚴正的心態傾聽。國民對於政治事件分享意見，本來就理所當然，我不認爲這顯示輿論陷入分裂。」 圖／歐新社
文總統並敦促道：「請法務部和檢方，一方面保障嚴正的搜查程序執行，另一方面，也加速推動不透過國會修法的改革（指先透過目前的組織章程進行改革）。我要特別提醒，尤其是在檢調改革上，法務部與檢方各自角色可能不一樣，但宏觀來看，事實上還是一體的，這點還是要留意。」
「挺曹」、「支持檢調改革」與「反曹」、「反文」的集會接連出現後，文總統的公開談話，表面上希望迴應不同民意訴求，並強調多元發聲的可貴，卻還是引發質疑批評。因爲字裡行間，文總統只有呼應挺曹與司法改革的訴求，面對保守派羣衆的不滿，卻全未花費心思闡明立場並試圖說服，並未有助於弭平紛爭。
而就在輿論激烈對立的同時，文在寅政府計劃已久的檢調改革，也開始一步步啓動…
面對保守派羣衆的不滿，文總統的公開談話卻全未花費心思闡明立場並試圖說服，並未有助於弭平紛爭。 圖／法新社
——▌接續下篇〈南韓「曹國風暴」（下）：爭議中強勢啓動的「檢調改革」〉
——▌接續下篇〈南韓「曹國風暴」（下）：爭議中強勢啓動的「檢調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