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啞巴夜歸,見表姐貪淫他不怒反喜,悄悄抽出短刀

宋朝鹹平年間,小村莊裡有個叫根生的年輕人,善良樸實,也很孝順懂事,唯一的遺憾是不會說話。

根生六歲那年,突然生了一場大病,雖撿回了一條性命,但從此以後成了啞巴,再也無法發聲。

爹孃爲根生操碎了心,孩子的路還很長,真不知將來日子要怎麼過。

二老砸鍋賣鐵,把家裡能賣的都給賣了,請遍了十里八鄉所有的大夫,每次診斷後大夫都搖搖頭,直言這病是沒得救了。

可二老哪願意就這樣放棄,根生爹說什麼也要治好兒子的病。

時光飛逝,一眨眼根生已經十七、八歲了。

有一天,根生爹聽一個野郎中說,此去西方几百里,有一座高山,上面有一種罕見的草藥,只要把草藥採來給根生服用,就可以治好根生的病。

根生爹聽完,二話不說就去往那座山。

結果半個月之後,村裡人擡着根生爹的屍體回來了。原來,在山上根生爹一個不小心,跌落深谷喪命了。

根生娘一看,趴在老頭子身上嚎啕大哭。

人去了,孤兒寡母還要繼續生活,鄉親們見他們可憐,都湊了些米麪,給家裡送去。

但這些米麪也撐不到年關,根生娘只好沒日沒夜地在外面找活做。

一天夜裡,根生娘咳嗽不止,到了後半夜,竟然咳出了血!

本想爬起來,但實在有氣無力,好不容易到天亮,根生見娘遲遲不起,進房間一看,地上竟一灘血,嚇得臉色大變,叫又叫不出來,只能不停搖晃着母親,只見母親氣若游絲的說道“去叫你張伯伯”。

根生立刻反應過來,馬上就衝出門去,等到他把隔壁的張伯伯叫來,母親已經沒了呼吸。

根生頓時心如刀絞,眼淚橫流,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張伯伯見此情形,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幫忙料理好根生孃的後事,張伯伯就對根生說:

“根生啊,你家裡也沒別的親人了,往後日子還長着,得找個去處,唯一和你家還有點來往的,就是你遠房姑母。你就去投靠她,謀個活計,好好生活下去,將來娶個老婆,再回來祭拜你爹孃”

說罷,張伯伯也悄悄抹眼淚:這孩子真的太可憐了。

根生強忍淚水,也給張伯伯磕了一個頭,然後拿上行囊就朝姑母家走去。

雖然姑母家有些遠,但小的時候根生去過一次,還有些印象。張伯伯說得對,自己路還長,除了去投靠姑母別無去處。

一路上跋山涉水,翻越高山穿過荊棘,終於來到姑母家。

來到姑母家門前,他輕輕叩響門環。

金碧輝煌的大門,和穿着破爛、灰頭土臉的根生,形成鮮明對比。

姑母家是當地富貴人家,姑父祖上三代爲官,到了他這一代則是從商,在城裡開一家藥鋪,生意十分紅火,家大業大,羨煞旁人。

在根生記憶裡,姑母一家也是向善之人,雖然有錢,但是從來沒有瞧不起自己這個窮親戚,這些年還有來往。

只不過,如今自己這副模樣,不知姑母還認不認?

想到這裡,根生擡起手剛想再次叩門,但又停頓了一下。

就在此時,一個陌生老者打開了門,看樣子像是管家,雖年邁看起來卻精神奕奕。

老者看了根生一眼,明顯愣了一下,大概是把他當成要飯的了:“你……找誰?”。

根生只能不停打着手勢。

老者愣了許久,實在猜不透根生到底是什麼意思,但看他好像很急切的樣子,只好讓根生在門外等一等。

隨後就把根生姑母賈翠蓮叫了出來。

好一會,姑母才疾步走來,看到根生,也是一愣,馬上反應過來:“根生,是你啊,快點進來”。

根生這孩子命苦,一場病失了聲,日子也過得苦,這會兒一個人來尋親,怕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見到姑母,根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根生……別這樣。”姑母趕緊扶起他。

根生說不出來話,只能不停地哭。

“……哎……你先起來吧。”姑母扶着侄子來到堂屋。

根生顯得有些不自在,自己一路走來衣服弄得髒兮兮,實在不好意思坐下。

姑母讓根生不要拘謹,連忙招呼着坐下。

隨後就讓女兒玉兒出來見客:“玉兒,你表弟來了,趕緊出來叫人”。

只見玉兒緩步走來,笑意嫣然,那一雙杏眼尤爲動人,朝根生朗聲叫道“表弟”。這一聲招呼,竟讓根生紅了臉,只好連連點頭。

根生印象中,表姐還只是蹦蹦跳跳的小女孩,沒曾想,竟長成一個大姑娘。

姑母笑着說道:“你表姐究竟是長大了,整天在外面野,我跟你姑父也沒兒子,你來了正好,也算是給我們一個慰藉”。

“這是劉管家。”姑母叫來管家,然後對他說道:“劉管家,幫我安頓好我這侄兒”。

正是給根生開門的老者。

打過招呼,管家便帶着根生去了客房。

“以後你就住在這間房裡了,明日一早我就帶你去藥鋪。”管家笑着說。

根生鞠躬道謝。

剛一轉身,管家接着說道:“對了,後院角落有塊佛碑,那是禁地,千萬別去,要去了後果很嚴重,記住了”。

根生雖然疑惑,但還是忙點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管家帶着根生去了藥鋪,見過了姑父,隨後便開始做事。

根生雖然不會說話,但也學過一兩年識字,也跟父親學過辨別草藥,所以在這藥鋪幹活不成問題。

根生很懂事很勤快,人多的時候也能應付,人少的時候就打掃衛生,從不閒着。

姑父見狀,對根生多了幾分歡喜。

一晃一個月過去,根生每天早出晚歸,也逐漸適應了這樣的生活,只是有時很思念爹孃,“等再過段時間,就回去祭拜父母。”根生心想。

他在藥鋪的時間久了,很多老主顧都認識,唯獨有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每次進店只是張望,從不抓藥。

根生心裡也疑惑,但他不想多管閒事,加上自己不能言語,更不好惹事端。

表姐玉兒有時候也去店裡,但她基本上就晃悠一會兒。

一日,表姐從店裡剛走不久,書生就在門口張望了一會,也走了。

直到夜裡,根生纔看見表姐躡手躡腳地進門。

他雖然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但是對於表姐,卻並沒有過多的瞭解,確切地說,對姑母一家人都沒有太深的瞭解。

小時候常聽爹孃說:“高牆門院深似海……”,以前不懂,現在總算有體會。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關係,只管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這天夜裡,他剛準備睡下,就依稀聽到敲木魚的聲音。

都三更了,誰還在敲木魚?

根生本想趕緊睡下,不去理會,可這木魚聲好似銅鐘一般,不斷敲擊着他的腦海,根本沒辦法入睡。

他只好起身,順着聲音悄悄尋過去。

不知不覺就來到一間佛堂前,之間佛堂大門敞開,正是姑母跪在蒲中,一邊敲擊着木魚,口中數着佛珠唸唸有詞。

根生頓時明白,原來是姑母在念經。

爲何要大半夜唸經?

根生不願多想,他還是沒忘記,自己只是外人。

於是轉身就要回房,就在他轉頭間,一雙冒着藍光的眼睛出現在面前!

根生着實嚇了一跳,幸好是啞巴,不然就喊出來了,不過這腳下一踉蹌,還是發出了聲響。

姑母明顯也聽到了聲響,木魚聲停頓了一下。

“喵”,就在此時,一聲貓叫打破了沉寂。

姑母一聽是一隻野貓,就繼續敲擊木魚。

根生回過神來,趕緊回到房間,可關上門之後,心裡依然久久不能平靜。

他突然想起剛來的時候,管家交代的“後院禁地”,再聯想這些天夜裡的怪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後背直髮涼。

還是不去想了,脫衣蒙上被子便入睡……

一連幾日,卻也平靜了,再也沒有聽到姑母在佛堂唸經的聲音,更沒有看到表姐深夜回家。

根生心想,肯定是自己多慮了。

過了幾天,根生正要出門去給人送藥,卻看到姑父和姑母在堂屋招待客人。

客人看起來也是富人,衣着華麗,姑父和姑母有說有笑,還把表姐玉兒給拉出去會客。

但奇怪的是,表姐滿臉不情願的模樣。

晚上,根生回家看到姑母仍坐在堂前,一臉愁容。

根生就默默走過去,扶起姑母,想讓她早些去歇息。

姑母一見根生過來了,就喋喋不休起來:

“根生啊,哎,你那表姐真是太不讓我省心了,到年紀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她還不情願,硬是把這提親的給氣走了”

姑母越說越生氣,桌子也被拍得砰砰作響。

敢情白天那人是來提親的。

難道是玉兒對那家人不滿意,故意把人氣走?

又過了一段時間,又來了幾個人,不用想,肯定又是來說親的。結果這次,玉兒直接奪門而出。

姑父和姑母無奈再次將客人打發走。

這天夜裡,姑父和姑母在堂前正襟危坐,等着玉兒回家。不一會兒,玉兒就回來了。

見到父母氣勢洶洶的樣子,玉兒並沒有懼怕,反而十分冷靜地走過去。

還沒等父母開口,玉兒脫口而出:“我有身孕了”。

“什麼?!”姑父和姑母幾乎要跳起來。

就連一旁的根生,都被震驚。

“你這敗家的兒啊,你是要毀了這個家。”姑母氣到手都顫抖。

玉兒沒有任何反應,還轉身要走,姑父一把拉住女兒,玉兒這一轉身,卻讓根生倍感奇怪,只見玉兒的眼神尤爲呆滯,完全不像最初看到她那樣。

玉兒並沒有再說一句話,就這樣定身站着。

幾人沉默。

一個十八歲的黃花大閨女,還未成婚卻有了身孕,這要傳出去別說玉兒嫁不出去,他們一家人都沒臉見人了。

按說,玉兒也是有家教,有學識的大家閨秀,怎麼會做這般不得體的事情呢?

根生突然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在藥鋪看到的那個書生。

事出必有因,莫非和這書生有關?

第二天夜裡,根生從藥鋪回來,剛要進門,結果竟看到院牆外翻進去一人!

他預感不妙,怕有聲響他沒有推門,也從院牆翻進去,看到表姐房裡還亮着燈。

根生悄悄摸過去,在窗戶上輕輕捅了一個眼,往裡看去,果然是那個書生!

書生斜靠在牀頭,表姐半躺他懷中,兩人耳鬢廝磨,親密無間,表姐還時不時發浪蕩之聲。

聽得根生耳根滾燙,理智讓他趕緊離開。

這似乎可以解釋得通了,表姐就是和這書生有了情,纔不願妥協爹孃安排的婚事。

可這也有些奇怪,表姐完全可以和姑母坦白,然後光明正大地和書生在一起,爲何還要這樣偷偷摸摸?

在藥鋪,根生也在想着這些問題。

就在此時,門外兩位道人模樣的陌生人,正在議論着什麼。

只聽見其中一位道人說:

“有一味藥材,配合符咒,做蠱用,可以令對方神魂顛倒……”。

根生猛然想到,難不成表姐也是中了這蠱毒?

他小的時候也聽說過,要解蠱毒,就要放中指的血,然後再用器皿接住,蠱蟲便會爬入器皿。

思考之下,根生已經有了一個想法。

入夜,他潛伏在院牆下,沒過一會兒,書生果真來了。根生直起身子,書生一見根生,轉頭就要跑。根生猛地撲上去,然後操起棍子一棍子就將書生敲暈。

然後掏出提前準備好的繩子,就將書生給捆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他又翻牆而入,然後輕輕推開表姐的房門。表姐聽見推門,還以爲是書生,急切的便要迎上前。

根生一看,機會來了,悄悄抽出短刀,拉起表姐的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割破她的中指,然後拿出器皿接血,只見果然有蠱蟲爬入器皿中。

沒過一會兒,表姐就暈了過去。

根生一把火燒掉器皿中的蠱蟲,隨後安放好表姐,拉着書生就去見姑父姑母。

姑父姑母四目相對,還不知怎麼一回事,根生一盆冷水潑在書生頭上,頓時書生清醒了過來。

見身邊竟然是玉兒的爹孃,書生知道,一切都敗露了,便緩緩道了出來……

原來,他是一個落魄書生,早年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結果遭到女孩家裡反對。

沒過多久,女孩就在家人的安排下,嫁給了一個富家公子。

書生心痛至極,便跳河輕生,幸好被船伕所救。

從那以後,書生整天鬱鬱寡歡、魂不守舍,直到有一天,他從玉兒家的藥鋪路過,見了玉兒一眼,便深陷其中。

玉兒長得太像那個女孩了!

書生深信,玉兒就是那個女孩,這是命運給自己的第二次機會。

但是,書生不敢輕易接近玉兒,只好維持這種暗戀的關係。

一次偶然機會,他聽聞有人去玉兒家中提親。

頓時心裡焦急,他不想歷史再一次重演。

於是便想方設法接近玉兒,並且趁機給她下了蠱。從那以後,玉兒便爲書生神魂顛倒。

每天夜裡,書生便會翻牆而入,和玉兒纏綿一番,直到雞鳴時便悄悄離去。

至於玉兒所說的懷有身孕,也並不是真的,而是書生想讓玉兒爹孃放棄把女兒嫁出去的想法。

聽罷,幾人相顧無言。

待到根生反應過來,幾個人趕緊前往玉兒房間,見到玉兒還在昏睡中,便守在身旁。

沒一會兒,玉兒便醒來。

睜開眼睛看到母親眼角還掛着淚痕,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即便清醒,然而玉兒和母親卻始終隔着一條溝壑,這條溝壑,是母親的一個秘密。

見玉兒不搭理自己,姑母心中萬分痛苦,忍不住痛哭。

姑父把根生叫到一旁,對他說:“根生,事已至此,我還是告訴你吧”。

當年,姑母生下玉兒,之後多年無子嗣,姑母爲此傷透心,直到三十多歲,好不容易懷孕且生下一個兒子。

可就在孩子幾個月的時候,突然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最離奇的是孩子不哭反笑,這可嚇壞了姑母。

就連大夫也診不出來,就在此時,一個和尚路過,得知此事忙進屋查看,結果看完之後便神情緊張,告訴姑母“這孩子……留不得啊……不然全家遭殃”。

姑父哭着讓和尚救救孩子,和尚嘆了一口氣道:“除了送孩子西去,別無他法……”。

姑母當然不肯,拼命哭泣。

可反觀孩子,更似癲狂,十分嚇人!

姑父閉眼點點頭,可身子早已顫抖不止。和尚見姑父點頭,將手伸向孩子頸部,沒過一會,孩子便沒了聲音。

姑母頓時昏厥了過去。

和尚告訴他們,要在埋葬孩子處,立一塊佛碑,且在每年的這三日唸經頌佛。姑母自那以後,每日齋戒,這件事情成了她一輩子的心病。

而後院的那塊禁地,便是孩子的埋葬地。

根生來了之後,姑母和姑父都認爲,這是上天給他們彌補的機會。於是對根生很好,勝似自己的兒子。

根生終於明白了一切,此時,他的心裡說不出來的複雜。

半個月後,根生回到了家鄉。

他跪在爹孃墳前,叩拜道:

“爹,娘,兒子回來看你們了……”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