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女子河邊洗衣,無意看見男子洗澡,男子:不嫁我你眼瞎
李秀娘從小沒有了爹孃,她是跟着爺爺奶奶長大的,爺爺奶奶把她視若珍寶,李繡娘感到很幸福,可就在她十歲那年,爺爺奶奶雙雙病亡,她就成了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
理正召集村裡人開會,問誰家願意收養李繡娘,村民們看着可憐的孩子,也想幫一把,可大家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誰也沒有吱聲。
理正沒有辦法,就說誰要是撫養李繡娘,就把李家的屋子和土地給誰,他這樣一說,就有很多人爭着要領養李繡娘。
村子裡有一個叫趙四的男子,一見有利可圖,就舉手說道:“我願意領養李繡娘,誰也別跟我搶!”
衆人一聽也就不敢說什麼,因爲趙四兩口子是村裡的無賴,誰也不敢招惹他們,若是得罪了他們,就叫你吃不了兜住走,連理正都要讓他三分。
趙四家窮得叮噹響,夫妻兩個已經生養了三個孩子,家裡是吃了上頓沒下頓,若再收養李繡娘,那就是雪上加霜,理正也不敢直接拒絕,就委婉的勸說他放棄,把自己家的三個孩子好好養大。
趙四卻說道:“我的三個孩子養得很好了,別說再多一個,就算是多兩個我也能養得起,你就放心吧!”理正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也只能同意了。
趙四的妻子王彩雲就把李繡娘領回家去了,趙四家就一張牀,一家五口擠在一張牀上,如今多出一個人就沒有地方睡,他們就讓李繡娘睡在柴房的草堆裡。
吃飯的時候,趙四家的三個孩子還能吃個紅薯,李繡娘只能喝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玉米糊糊。
李繡娘吃不飽飯,每天干的活卻是不少,洗衣,做飯,割草,放牛……一天到晚累的腰痠背痛,受了再大的委屈她也只能忍耐着,只有在夜深人靜之時纔敢偷偷地抹眼淚。
長期的吃不飽飯,又加上幹那麼多的活,李繡孃的小身板愈發的消瘦,一張小臉瘦的只有腳跟那麼大,村裡人見了都心疼不已。
一日中午,太陽像個大火盆炙烤着大地,李繡娘在地裡割草的時候就暈倒了,幸虧被一個路過的村民看到,就把她揹回家去了。
趙四一看趕緊說道:“大中午的,誰讓她去割草了?這不是自找的嗎?”
王彩雲也說道:“真是沒用,幹那一點活就能暈倒,又不是千金大小姐,怎麼就這麼嬌氣呢?收養她就是收養了一個爺,氣死我了!”
那個村民見兩口子不心疼李繡娘也就算了,還說出這樣沒有人性的話,就忍不住說了兩句,二人一聽就不樂意了,就與那個村民吵了起來。
王彩雲說道:“我們家的事情輪不到你管,哪涼快到哪歇着去!”
趙四也說道:“你好心,你好心就把她背到你家去養,我們不攔着!”
左鄰右舍聽到吵鬧聲,都跑出來看熱鬧,大家都對趙四兩口子有意見,可二人就像是馬蜂窩,誰也不敢戳,否則非把你擰得滿臉是包。
李繡娘醒來之後,王彩雲又把她大罵一頓,說她是故意的,就是爲了讓村裡人覺得他們虐待她。
趙四夫妻並沒有因爲她暈倒而對她好一些,反而變本加厲地虐待她,晚上還讓她在柴房裡劈柴。李繡娘是一個孩子,又生活在人家的屋檐下,只能把眼淚往肚子裡咽。
因爲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李繡娘走路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她去河邊洗衣的時候,又一頭栽進了河裡,周圍幾個洗衣服的婦女趕緊下去把她拉了上來。
幾個婦女可憐她,又不敢找趙四他們理論,只能讓李繡娘坐在一邊歇着,幾個人幫她把衣服洗了。
李繡娘神情恍惚地回到家裡,眼前一黑又暈倒了,王彩雲一看心中是又氣又惱,罵她太不中用。
趙四說道:“就她這小身板能做什麼,要是死在咱家就不好了,不如把她送出去!”
王彩雲說道:“送出去,那她家的地和屋子是不是也要一起送出去?我可不答應,要不這倆月就白養她了。”
趙四眼珠子一轉說道:“你以爲我傻啊?我趙四從來不做賠錢的買賣,把她送出去,不但不會帶走地和屋子,還能賺一筆錢呢!”
王彩雲一聽就來了興趣,趕緊問趙四怎麼送的?送到哪裡去?
趙四就把嘴湊在王彩雲耳朵上嘀咕了一陣子,王彩雲一拍大腿說道:“還是相公聰明,我咋就沒有想到呢?”
趙四說道:“這事要秘密進行,不能讓村裡人知道,等事情辦成了,他們知道也晚了。”
一日二更,趙四對李繡娘說道:“我家這條件也不好,養活不起你,我給你找了個好人家,人家願意收養你,今日我就把你送過去!走吧。”
李繡娘知道趙四兩口子不是好人,趁着天黑要把她送走,肯定是要做見不得人的事情,李繡娘心中十分恐懼,就不願意去,說道:“天黑路不好走,還是明天再去吧!”
王彩雲一聽罵道:“叫你去你就去,囉嗦什麼?”說着一腳就踹了過來,李繡娘一下子就被踹倒在地。
趙四不由分說地拉起她就走,李繡娘一個十歲的孩子,又是如此的瘦弱,只能任由擺佈,大概走了三四個時辰,趙四就在一家門前停住了。
開門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這婦人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姓張,稱作張氏,張氏一看是趙四就趕緊把二人迎進屋裡,坐下之後,張氏就開始打量着李繡娘,這時,從裡屋又走出兩個年輕的女子,也盯着李繡娘看。
李繡娘覺得自己就像一隻猴子被人圍着看,感到非常的尷尬,她低着頭不敢看任何人,就等着這些人發落。
張氏看了一會兒就把趙四拉到了一邊,二人不知在說些什麼,說了好一會兒,才達成了共識,她從裡屋拿出一包東西交給了趙四。
趙四把東西揣進兜裡,臨走的時候就對李繡娘說道:“以後你就是這個家的人了,在這好好聽話,我走了!”
李繡娘沒有擡頭,依然低着頭不說話,趙四走後,張氏就把李繡娘領到一個房間裡,問道:“你叫李繡娘是麼?以後我就是你娘。”她又指着房間門口的兩個年輕女子說道:“她們是你兩位嫂嫂!”
李繡娘擡起頭怯生生地看了幾人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張氏拉起她的小胳膊說道:“看這孩子瘦的,真是心疼人!”
她對那兩個年輕女子說道:“去竈房做一碗麪,壓一個荷包蛋來,給你妹妹吃!”
過了一會兒,面就端了進來,張氏讓李繡娘坐在桌子邊上吃麪,她肚子餓得咕咕叫,可就是不敢吃。
張氏說道:“孩子,不要怕,趕緊趁熱吃吧,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誰要是欺負你,你就給娘說,娘替你做主。”
李繡娘聽着張氏的話,感覺有一股異樣的東西在心中流淌,就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張氏趕緊給她擦淚,說道:“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以後日子就不苦了。”
李繡娘覺得張氏是一個好人,心中的恐懼就沒有了,她端起碗一口氣就把面吃完了。
次日,李繡娘就見到一個與她同齡的男孩子,張氏指着繡娘對那孩子說道:“三娃,這是你媳婦,等長大了你倆就成親!”
那孩子一聽就高興的手舞足蹈,大喊道:“我有媳婦了,我有媳婦了……”李繡娘聽他大喊,羞得小臉通紅。
張氏說道:“繡娘,週三娃是你相公,你要陪着他一起玩,別讓外面的孩子欺負他,知道嗎?誰是要是欺負你們,你就回來給娘說,娘不依他去!”
李繡娘這才明白,她是被趙四賣到了周家做待養媳,可這都是她的命,她改變不了,只能接受。
以前在趙四家的時候,李繡娘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幹很多活,如今到了周家,能吃飽穿暖了,而且乾的活也不多,偶爾跟着兩個嫂子去洗衣服,主要的任務就是陪週三娃玩耍,對李繡娘來說也算是掉進了福窩裡了。
一日,週三娃拉着李繡娘出去玩,外面的孩子一看到二人,就嬉皮笑臉地圍住了他們,“三呆子,這個女子是誰?”
週三娃說道:“她是我媳婦,你們誰也不能欺負她!”
孩子們一聽就哈哈大笑起來,喊道:“三呆子有媳婦了……三呆子的媳婦也是個呆子……呆子娶個呆媳婦……哈哈哈……”
週三娃一聽就撿起一根棍子追那羣孩子,哭着說道:“我媳婦不是呆子……”
李繡娘知道週三娃腦子不好使,也就是幾歲孩子的智商,當看到他維護自己的時候,還是很感動,她在這個家裡得到了以前從未有過的溫暖。
人心都是肉長的,張氏和週三娃對李繡娘好,李繡娘也對週三娃好,還經常幫助張氏幹活,張氏對李繡娘是讚不絕口,說她小小年紀就這麼懂事,這就引起了兩個嫂嫂的嫉妒,總在背地裡給李繡娘穿小鞋。
李繡娘只是一個孩子,哪裡是她們的對手?她也不敢告訴張氏,因爲她知道張氏並不能保護她一輩子,若與她們結下了仇怨,以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原本瘦的一陣風就能颳走的李繡娘,來到周家一年時間就胖了不少,小臉光滑紅暈,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週三娃似乎也懂事了很多,沒有以前那麼呆了,這讓張氏很是開心,說這都是李繡孃的功勞。
次年三月初三,大家都出去踏青,週三娃就吵着讓李繡娘帶他去,李繡娘就帶着他出去了,在一處荒坡上,很多孩子都在那裡抽毛尖,李繡娘和週三娃也一起抽。
在一片茅草叢裡,李繡孃的腳下就踩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她撥開毛草一看,就看到一個圓圓的,有碗口那麼的東西,顏色是雪白雪白的,她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覺得好奇就拿回家去了。
張氏看到李繡娘拿回家的東西,趕緊就藏了起來,要她們不要告訴別人,李繡娘說一定不會告訴任何人。張氏覺得這東西好像是一種名貴的藥材,準備拿到城裡的藥行裡讓人家看看。
晚上的時候,週三娃突然大叫肚子痛,痛得在牀上直打滾,張氏一看嚇壞了,趕緊叫大兒媳去請郎中,郎中來了一看也是束手無策,就問他吃了什麼?
週三娃捂住肚子只顧大叫,哪裡還記得吃了什麼,張氏看着小兒子痛苦的樣子,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卻一點辦法沒有,心疼的就想撞牆。
李繡娘來到周家一年多,天天帶着週三娃玩耍,天天護着他,哄他開心,早已把他當成了親人,看到他這個樣子,她是又害怕又心痛,站在一邊抹眼淚。
兩個嫂嫂假裝着急,心裡卻樂開了花,要是週三娃有個三長兩短的,李繡娘也脫不了關係。
周大嫂走到李繡娘身邊怒道:“三娃天天與你在一起,你到底給他吃了什麼?快說?”
週二嫂一看也上去質問道:“我看你不想在周家呆,你是不是故意給三娃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想害死他?”
張氏一聽兩個兒媳的話,也覺得週三娃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就問李繡娘知不知道,李繡娘被三個人質問,心中很是委屈,說道:“除了吃飯,什麼都沒有吃呀!我真的不知道。”
這兩個嫂嫂平時就嫉妒張氏對李繡娘好,趁着這個機會就想好好出出心中的惡氣,週二嫂就一巴掌打在李繡孃的臉上,罵道:“要是三娃有個三長兩短,你也不要活了!”
張氏此時心亂如麻,看到媳婦們這樣,就怒道:“夠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閒心窩裡鬥!”
兩個大兒媳一聽也就不吱聲了,只是惡狠狠地看着李繡娘,要是眼神能殺人,李繡娘不知道要被殺多少回了。
就在這時,幾人突然發現躺在牀上的週三娃不叫了,而是安靜地躺着,張氏一看嚇得臉色煞白,趕緊去試探他的鼻息,結果發現還有呼吸,提着的心就下去了一半。
她坐在牀邊拉着三娃的手說道:“我的好兒子,你一定要醒過來呀,你要是不好,娘也沒法活了!”
週三娃在牀上躺了三天三夜,張氏和李繡娘就陪在牀邊,三天三夜沒有閤眼。
二人正在打瞌睡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叫她們,她們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看到週三娃居然醒來了,正坐在牀上看着二人。
張氏一看兒子醒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抱住他就嚎啕大哭起來,兩個嫂嫂在外面聽到哭聲,以爲週三娃不行了,就假哭着跑進了屋裡,看到的卻與她們想的不一樣,就傻眼了。
週三娃說道:“娘,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不要哭了!”
周氏捧着兒子的臉仔細端詳着,說道:“我的好兒子,你可是醒來了,嚇死娘了!”
週三娃說道:“娘,我沒事了,就是肚子很餓,我想吃東西!”
張氏趕緊吩咐兩個兒媳婦去給週三娃做平時他最愛吃的飯菜,兩個大兒媳心中雖不樂意,但也沒有辦法,只能去做。
週三娃告訴張氏,自己是吃了李繡娘撿回來的那個東西才肚子痛的,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居然因禍得福了,頭上的毛病也好了。
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週三娃醒過來之後居然不傻了,恢復了正常的智商,張氏高興壞了,李繡娘也是又驚又喜,周大娃和週二娃他們心裡卻像堵了一塊石頭一樣難受。
張氏說道:“好,看來那個東西真的是一種神奇的藥材,這可多虧了繡娘!繡娘就是咱們老周家的福星……”
李繡娘在一邊站着,以爲張氏要罵她,沒想到她卻這樣說,也激動地流下了眼淚。
其實週三娃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幾年前頭部受傷才變成呆子的,如今又好了起來,張氏就把他送到學堂繼續讀書。
週三娃去學堂讀書了,李繡娘就不用天天陪他玩了,就在家裡跟着大嫂二嫂做家務,有時還下地幹活,在張氏面前,兩個嫂嫂對她很是照顧,一旦離開張氏的視線,二人就擠兌她,讓她幹又髒又累的活,還說如今三娃的病好了,長大肯定要娶個大家閨秀的,哪裡還看得上她這樣的待養媳?
面對她們的不友好態度,李繡娘並不說什麼,她們見她逆來順受的樣子就更加的變本加厲,週三娃看到兩個嫂嫂欺負李繡娘,就和兩個嫂嫂吵了起來。
周氏一聽就很生氣,把兩個大兒媳罵了一頓,還說以後誰要是再欺負繡娘,她就不饒她,兩個大兒媳嘴上說得好,心裡對李繡娘就更加怨恨了。
有張氏撐腰,李繡娘在周家也沒有受多大委屈,眨眼六七年過去了,週三娃長成了一個英俊瀟灑的大小夥子,李繡娘也出落的亭亭玉立,溫婉可人,二人郎情妾意,情意綿綿。
張氏就爲二人選定了良辰吉日,準備爲他們圓房,做真正的夫妻,可天有不測風雲,週三娃居然在成婚前一個月出事了。
那天,週三娃去參加一個同窗的生日宴會,就在也沒有回來,張氏就去尋找,可辦生日宴的人說他回家了,張氏一聽當時就暈倒了。
周家上下找了三天三夜也沒有找到,週三娃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張氏說道:“沒有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三娃一定還活着!”
李繡娘也是悲痛不已,聽張氏這麼說,她也安慰自己,說週三娃沒有死,一定會回來的。
周大娃和週二娃也沒有放棄尋找弟弟,終於在一個月後帶回來一個消息,但是個令人絕望的消息,他們在一個河灘上發現了週三娃的屍體,已經辨認不清面目,但根據衣着,身高,體態來看就是週三娃。
張氏心中僅存的一點希望徹底被熄滅了,李繡孃的心也是碎了一肚子,婆媳二人抱頭痛哭。
周大娃和週二娃怕母親看到週三娃的屍首受不了,就拉了棺材去了河灘,把週三娃入殮後拉回了家,張氏和李繡娘撲到棺材上哭的死去活來,幾度暈厥過去。
埋葬了週三娃之後,張氏就大病了一場,一年多才緩過勁來,都是李繡娘牀前牀後地伺候着,爲她端吃端喝,兩個大兒子和兒媳婦卻是對她不聞不問,張氏是徹底看清了他們的真面目。
這天一大早,李繡娘去河邊洗衣,她正洗着,突然聽到不遠處有聲音,就擡頭看去,這一看把她嚇了一大跳,原來河裡有一個男子正在洗澡,那個男子的頭和肩膀露在水面上,背對着她。
李繡娘又羞又惱,覺得這男子是故意要羞辱自己,可她一個大姑娘又能怎麼樣,只能趕緊收拾衣服離開,換個地方去洗。
那男子沒有看她似乎就知道了她的想法,說道:“姑娘這是什麼意思,你已經看見我洗澡了,這輩子你就要嫁給我,不嫁給我你的眼睛難保,會瞎的,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李繡娘一聽就再也忍不住了,說道:“你這人太不講理了,是我先在這裡洗衣服的,你爲啥還要在這裡洗澡,明明就是你的錯!卻又說出這無禮的話……太無恥了……”她說着就端起衣服走了。
如今週三娃死了,李繡娘還沒有圓房就成了寡婦,兩個嫂嫂容不下她,婆婆張氏心疼她,就準備把她當做閨女一樣嫁出去,她還沒有來得及去找媒婆,就有媒婆上門提親了。
媒婆說對方是城裡的徐家,徐家是做買賣的,日子很是富足,張氏不明白,這徐家家境富裕,怎麼會看上李繡孃的,畢竟李繡娘是周家的待養媳,這裡面會不會有詐?
媒婆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就在幾天前,徐家公子與繡娘姑娘有一面之緣,公子就對繡娘姑娘念念不忘了!”
張氏聽到媒婆的話,就看向繡娘,說道:“繡娘每天在家裡做飯洗衣,什麼時候與徐家公子有一面之緣的?”
李繡娘也很納悶,一下子想不起來,突然,她就想到一個人,難道是他?說道:“娘,我確實不曾見過徐家公子,要是說前幾天,我倒是見過一個人,可沒有看到臉,那人也太無恥了,我不願意嫁給他!”
張氏聽李繡娘這麼說,覺得裡面有文章,趕緊問道:“那人欺負你了?”
李繡娘就把自己洗衣服看到一個男子在水裡的事說了,那人還恬不知恥地說,讓她嫁給他,還詛咒不嫁他就會眼瞎。
張氏一聽也很氣惱,說道:“不管他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公子,也不能這樣無禮,簡直是太放肆了!”
媒婆見二人這樣,趕緊說道:“這徐公子生的英俊瀟灑,又知書達理,家中又富裕,你們要是不願意,以後就遇不到這麼好的人家了!”
張氏見媒婆這樣說,就說道:“什麼知書達理?要是知書達理也做不出這種事情來!他就是個花花公子,將來繡娘會受欺負的。”
“繡娘雖然生的貌美,但她畢竟是你家媳婦,找個好人家真的不容易,要麼就嫁個窮小子,一輩子吃糠咽菜,要麼就去給人家做小,一輩子被人壓制着,徐家這樣的人家,什麼樣的姑娘娶不到,人家能看上繡娘,是她的福分,你們既然不願意我就去回話。”
媒婆說的是實話,張氏就趕緊叫住一隻腳剛跨出門外的媒婆,說道:“容我考慮考慮!”
媒婆走後,張氏就對李繡娘說道:“你雖然是我兒媳婦,但我是把你當閨女看待的,娘不希望你一輩子受苦,媒婆說得不無道理,那徐家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人家不嫌棄你的身份也是你的福氣……”
經過張氏的一番分析和勸說,李繡娘就答應嫁到徐家去,兩個嫂嫂一聽李繡娘要嫁人都很高興,眼中釘終於就要被拔除掉了,可她們聽說要嫁到大戶人家,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周大嫂就說道:“大戶人家的公子怎麼會看上她?這裡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是,大戶人傢什麼樣的媳婦娶不到,會娶一個寡婦,不會是去做小吧?”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着,張氏聽到就說:“你們不會說點好的,就怕人家過得舒坦是不是?”
吉日到來,城裡的徐家就來了八擡大轎,風風光光地把李繡娘娶走了,看着遠去的娶親隊伍,張氏的心裡也是空嘮嘮的。
洞房夜,新郎掀起李繡娘頭上的紅蓋頭,她羞答答地坐在那裡,不敢擡頭看,新郎說道:“娘子,我都等了七八年了,終於要與你圓房了。”
李繡娘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還有這奇怪的話,就忍不住擡起頭來,這一看把她嚇得直接站了起來。
“你?……你是誰……”她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新郎說道:“娘子,我是你的相公週三娃呀!你不認識我了?”
“你不是……週三娃死了,我親眼看着他下葬的……”李繡娘說着就流下了眼淚。
“你有沒有看到他的屍首?難道世上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你忘了,七年前,我是吃了你從外面撿回來的東西才恢復了智力,還有……”
李繡娘只看到了裝週三娃的棺材,確實沒有看到屍首,她淚眼朦朧地看着面前的人,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都與週三娃一模一樣,而且他還能說出二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難道真的是週三娃?
“相公,你……真的是你嗎?”李繡娘望着眼前的男人,已是淚如雨下。
週三娃把她攬在懷裡,說道:“是我,我沒有死,有你在我怎麼會死呢?我放心不下你呀……”
李繡娘把頭埋在他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說道:“你沒有死,爲啥不回家?爲啥要在這裡,你不知道,娘爲了你眼睛都快哭瞎了嗎……”
週三娃把李繡娘扶到牀上坐下,用手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說道:“娘子,我何嘗不想回家呀……”
原來,週三娃不是自己滑下水的,而是有人要害他,把他推下水的,他本來會一些水性,就順着水流游到了五里之外,看到岸邊停着一艘客船,就爬了上去,誰知船上坐着的是進京上任的吳巡撫。
吳巡撫得知他是一個讀書人,又聽了他的遭遇,就很同情他,把他帶到了京城,他在吳巡撫身邊幹了一年多,吳巡撫發現他是個人才,就向朝廷舉薦他在翰林院任職,雖然官職不大,但在天子腳下,機會總是多一些。
週三娃告假從京城回來,就住在了徐家,因爲徐家大公子也在朝廷任職,二人就結爲了異性兄弟,他也算是徐員外的兒子。
那次,李繡娘洗衣服看到洗澡的男子就是週三娃,他之所以不回家,因爲他正在調查陷害自己的人,如今已經調查清楚,就找媒婆上門提親,把李繡娘迎娶了回來,下一步就是要把壞人繩之以法了……。
李繡娘聽了週三娃的講述,驚得說不出話來,原來要害週三娃的人居然是他們害的,太可怕了。
再說周家,自從週三娃死了之後,周大娃和週二娃兩口子就想着如何瓜分家中的財產,如今李繡娘也走了,他們覺得是分家產的最好時機,就找來同族的人作證,讓德高望重的老族長主持分家。
周大娃和週二娃要平均分配,張氏在他們兩家輪流住,張氏一聽就不同意,幾人就爭執了起來。
周大娃說道:“宅子和土地都是父親留下的,當然要我們兄弟倆個繼承,根本就沒有你的份,我們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才贍養你的,你不要不知好歹!”
週二娃也說道:“老三死了,這家產就是我們的,誰也別想分走一毫一粒……”
“誰說我死了?”就在這時,一個洪亮的男聲響起,這聲音大家都熟悉不過,驚訝的朝來人看去,這一看衆人都嚇得毛骨悚然。
週三娃走過去拉住張氏的手說道:“娘,是兒不孝,讓你受苦了……”張氏摸着他溫暖的大手,失聲痛哭。
週三娃說道:“周大娃,週二娃,你們沒有想到吧,我並沒有死……”
周大娃和週二娃都是周財主的前妻所生,他們幾歲的時候,母親去世,周財主又娶了張氏做填房,後來張氏生下一個兒子就是週三娃。
周財主知道兩個大兒子的脾性,害怕他死了之後這個家沒有張氏母子的立足之地,去世之前就悄悄的把家裡所有的家產都過繼了張氏的名下,他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周財主死了之後,周家就由張氏當家,這也是周大娃他們不敢冒犯張氏的原因,他們怕張氏把財產都留給週三娃,於是就想法陷害他。
週三娃幾歲的時候,幾人就合謀害他,一棒子打在頭上並沒有打死,而是變成了癡呆,這樣對他們的威脅也就不大了。
可後來週三娃居然好了,他們不知道的是,好了之後的週三娃也記起了他被打的事情,他只是沒有說而已,因爲還不是時候。
週三娃不死,周大娃和週二娃就有危機,因此他們又一次謀害他,把他推到河裡,他們以爲他已經死了。
爲了讓張氏死心,二人就假裝找到了週三娃的屍體,週三娃下葬之後,二人就想着要分家,可又怕別人說閒話,再說了,家產早晚是他們的,就沒有立即分家。
如今李繡娘出嫁了,他們誰也不想伺候張氏,就想着把家產分了,下一步就是要把張氏掃地出門,他們最終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衆人聽了週三娃的話,驚得下巴都掉了一地,周大娃他們見自己的陰謀被戳穿,就想要溜走,卻被前來的衙役抓住。
面對確鑿的證據,幾人不得不承認了兩次謀害週三娃的事實,雖然週三娃沒有死,但按照當時的律法,幾人也被判處了死刑。
週三娃把家中的房屋和田地都賣了,帶着母親和妻子去了京城,後來他官升二品,子孫滿堂,世世代代榮華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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