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民憶瘂弦「偶像級的詩人」:我何其幸運得到他栽培

林懷民今談起瘂弦的栽培之情指,「瘂弦是偶像級的詩人」。本報資料照片

臺灣現代詩啓發者瘂弦逝世,享耆壽92歲。雲門舞集創辦人林懷民今表示,「瘂弦是偶像級的詩人」,並講起瘂弦見到他總開玩笑說,「小林對文字很堅持。」

林懷民說,他去威斯康辛大學深造前,瘂弦主編的《幼獅文藝》,曾用過他幾篇小說,其中作品〈逝者〉,寫捐軀馬祖的軍人,在刊登前,瘂弦請他去編輯部喝茶,問他「屍白的灘地」能不能改爲「慘白的灘地」?瘂弦說,「到底是前線嘛,就只改一個字。」,但「小林」很倔強,不肯改。

林懷民說,瘂弦可以退稿,可以紅筆一揮,改幾個字發排,卻又費心地將他的作品寄給作家朱西寧看。過幾天后,他到朱西寧家中吃飯,飯後喝茶,朱西寧拿出他的稿子說,「寫得很好呀。」他才發現〈逝者〉一字不改的發表了。

林懷民談起開始跳舞的契機,是瘂弦把《蟬》寄給作家聶華苓,聶華苓讀完後,約他過去談話,又找了當時在柏克萊攻讀博士學位、還未改名爲楊牧的葉珊寫推薦信,他才成爲國際寫作計劃的成員,也纔有機會在艾荷華變成一個光腳跳舞的人。後來瘂弦聽說林懷民在艾荷華跳舞,要「小林」寄幾張照片給他,《幼獅文藝》登出的舞蹈照片,讓林懷民在臺北的朋友都嚇了一跳。

林懷民說,1979年雲門首度赴美巡演,《聯副》全版刊登〈雲門舞集在美國——爲藝術遠征軍喝采!〉瘂弦請文化版記者黃寤蘭連夜譯出《紐約時報》全版特寫與熱烈好評。林懷民回憶,《聯副》報導刊登時,舞團仍在表演路上,是最煎熬的第4周,他和雲門成員收到來自故鄉的溫暖鼓勵,士氣爲之一振,覺得可以繼續奮鬥下去。

林懷民也說,自己何其幸運,能夠在連同瘂弦在內的許多長輩的栽培下走到今天,他始終覺得應該做得更好,也期待自己能像這些長輩那樣,對年輕朋友竭力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