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陽在緬甸賭桌上的愛情 5、李光陽的賭場人生
“一個人拼搏到了極致就能夠成功嗎?努力就能改變人生的無奈,就是成功者嗎?”這個問題您得分在哪兒問,要是您問的是成功學大師,他就會告訴你你需要的是方向,需要的是一位智者的指點,當然了,你要是能夠買他的課程,他會是很願意和你分享成功的經驗的。
你要問的是普通人他就會告訴你,只要你付出了,你這個月的收入肯定就會比上個月多,不過要是改變人生,那你是想多了,沒戲!
同樣一個問題,我問過我的發小兒李光陽,他給出的答案就是“別聽他們瞎雞巴扯卵子!人這輩子你拼搏未必能夠成功,可要是說你不拼搏那肯定就是完犢子!”
李光陽是我的發小兒,他這半輩子對我來說堪稱傳奇故事。
大學唸書的時候,因爲家裡窮,這小子很是灑脫的輟學了,後來在社會遊蕩了幾個月,終於發現商機了,依靠套取信用卡額度成功創業。
在我們當地成爲了一名最早的高利貸經營者,當然了,先吃螃蟹的主兒各個都造得是嘴丫子流油,屬於我們身邊兒最先富起來的一批人。
想當年我們還在單位苦哈哈的實習的時候,光陽就已經是開着自己的二手私家車找我們玩兒來了,要不咋說這就是命兒呢,不服兒不行!
陽光以後的生活就像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樣,買房兒!結婚!賺錢!光陽提早拿到了我們身邊人可望不可即的一切,他的高利貸生意,也是越做越紅火!這不嘛,零八年聽說都註冊公司了,甚至還聘請了兩個長得光鮮靚麗的小女孩兒幫着跑業務。
在我們衆多同學的眼裡光陽就是妥妥兒地成功人士,人這一輩子像光陽一樣我就知足了。
我總是常說,人這一輩子就像是小船兒一樣,哪可能一直都一帆風順的呢?
讓人羨慕的光陽,並不再願乎自己已經擁有的一切,更願意在賭桌上體驗一擲千金的刺激與快感,用光陽的老爹的話講,“這小子這幾年兒,就是掙倆錢兒,燒得難受!”光陽染上賭癮了。
每天晚上光陽都要輸贏幾萬塊,賭博這個東西就是如此,無論你怎麼玩兒最終肯定是輸得多贏得少,甚至說這玩意兒壓根兒就沒有贏的可能,用如今的光陽的話講,“耍錢這玩意兒,你要是想贏啊,有招沒招兒呢?當然有招兒了,不玩兒你永遠都不會輸!”
這話有沒有道理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挺愛聽的,“是啊!你不玩兒,你想輸都輸不了,不玩兒不就得了嗎!”
幾年不到的功夫,光陽輸得是一塌塗地,自己開的公司也跟着黃了鋪子不說,外面兒還欠下了不少的外債,背了一屁股饑荒的光陽,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一咬牙一跺腳兒就去了緬甸。
對!您沒聽錯,奧運會那年跑路的,奔自己在緬甸幹工程的表弟就去了緬甸了,那功夫老家自己是實在待不下去了,用他自己的話講,自己在老家多呆一天,說不準自己的後半生就得在輪椅上度過。
跑到緬甸的光陽是身無分文,過了好長一段兒時間悽慘的日子,總指望表弟接濟活着,也不是那麼回事兒啊,不管咋說自己也得尋個賺錢的道兒才行!
光陽也不會本地話,在緬甸什麼也幹不了,偶然的一次誤打誤撞,光陽終於在一家福建老闆開的娛樂城找到了工作。
您以爲這個娛樂城就是夜總會嗎?那可是大錯特錯了,這掛着娛樂城的牌子的大買賣兒,其實就是一家地下賭場,主要做的業務就是接待國內的賭徒。
來自國內的各色人等都有,什麼當官兒的、小老闆兒、大老闆甚至還有不少職業賭徒每天都相繼而來。
在這些魚龍混雜的各色人等當中,光陽自己鍛煉出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用咱們東北老家的話講,那就是極其會來呼事兒,當然了每天的迎來送往,使得光陽沒少結交國內的大老闆,甚至不少人都和光陽處成了好哥們兒,要不咋說,人這一輩子缺啥都不能缺朋友呢,沒有朋友你到哪兒也玩不轉,這纔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呢。
隨着光陽在福建人的手底下混的是風生水起,自然老闆對光陽也是高看一眼,因爲不少人過來玩兒都是衝着光陽來的,爲了讓光陽繼續給自己的場子效力,老闆一年內接連給光陽漲了三次薪水,可最終也沒能留住光陽。
光陽和一位關係處的不錯的大哥來到了仰光,也開了一家叫唐人的“娛樂城”,當然這個“娛樂城”做的也是賭博的買賣兒,光陽搖身一變成爲了唐人娛樂城的小股東了。
光陽用了三年的時間成功的從賭徒轉變爲了莊家,這三年裡光陽還清了國內的欠債不說,還給家裡寄去了不少的錢,他用光陽的話講,“以前總覺得高利貸是暴利,可和賭博想比,那真的就啥也不是了!”光陽再次過起了腰纏萬貫的生活了。
這些年光陽在賭場裡看見了各種各樣的賭客兒,輸光了錢抱頭痛哭的,贏了漫天撒錢的,實在是太多了。
“這幫人就是瘋子就是病人,一點兒也不值得可憐!對他們這號兒人,只有死纔是最爲合適,沒有其他的什麼道兒可以走!”光陽冷冷的說道。
“當年你不也是這個樣子嗎?你現在咋說變就變了呢?”我吐了一口菸圈兒,問向光陽。
“當年我不也是病人嗎?是窮讓我認清楚了病情,我現在不是痊癒了嗎!”光陽一咧嘴對我笑道。
嗯!的確,這些年光陽是一手牌都沒打過,哪怕是手機上的“鬥地主”,光陽也沒有玩兒過!
“給我講講賭場的事兒唄?都啥人在你們那兒玩?都是大老闆嗎?”我問向光陽。
“屁!哪有什麼大老闆!大老闆都是莊家,都是些沒有腦瓜子的笨蛋纔去那種地方的!什麼樣的人都有,這麼說吧,真要是輸急眼了,就是閻王爺的錢他們都敢借,你信不?”光陽問向我道。
“可拉倒吧!輸了,還有心思接着玩兒啊?你可別忽悠了!”我笑着搖頭說道。
“你哪兒知道啊!賭場的盈利點可不光光是賭錢抽水這一點,除了賭錢還有放錢的,就是放高利貸,我以前幹過的那行兒,你應該知道吧?”光陽對我說道。
“放高利貸這行兒我清楚啊,我畢業不還是在鄉村信用社幹過三年嗎?高於人民銀行規定的利率三倍就可以成爲高利貸!”我十分專業的對光陽答道。
“不錯!當年你這點兒專業知識一點兒也沒飯吃了啊!哈哈哈!”光陽笑着對我說道。
“哎!你們抵押物是啥啊?啥也沒有你們就敢放給他們錢啊?”我感到有點詫異,對光陽追問道。
“要啥抵押物啊!他們這幫賭徒,值錢的東西什麼都能押,身上什麼都沒有了,他們就押護照!看護照給錢,這個最省事兒,也不怕他跑了,沒有護照他想跑也怕跑不了,再沒錢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關進狗籠子裡餓着!實在受不了,他們自然有招兒還你的錢!”光陽面無表情的對我說道。
“那、那就是沒錢呢?你們還真敢殺人不成?”我當時被光陽的淡定嚇得有點兒結巴的問道。
“殺人?呵呵呵!哪能就隨便兒就殺人啊!你是不是電影兒看多了?殺人是大罪過兒!人家緬甸經濟落後,也是有法律的地方,讓你這麼講可完了!”光陽笑着對我說道。
“一般來說男人沒錢,輸光了,壓上了護照就算是破釜沉舟了,按照前面兒的一套程序下來,還是沒錢,我們只能出售了,通俗的講就是出貨!
緬甸地下有人口黑市,這些人最終就會流向了人口黑市,到了人口黑市,也不是就判了死刑了!身體好的你去做苦力,身體差的就割腰子還債!反正這買賣兒是不能虧了!”
“女賭鬼一般來說比較搶手,只要長得有姿色的,被人看好的,會找到荷官高價預定,這種女人最終的流向我不說你也能該知道!我的那個女友莎莎你知道嗎?她就是這麼來的!”光陽用帶着故事的眼神兒,對着我眨眨眼睛說道。
光陽說的莎莎,是個很漂亮的南方女孩兒,說話辦事兒,大方得體,據說還是南方某高校的畢業生,在國內的時候還是一名持有律師資格證兒的職業律師。
我對光陽點頭說道“莎莎我咋不認識呢!不是你現在的女友嗎?對了,你們倆是咋認識的?”我問向光陽。
“呵呵呵!她也是個爛賭鬼!你覺得我們能是咋認識的?”光陽帶着壞笑向我講述了他和莎莎的結識過程。
那是一三年的七月兒,莎莎和自己的前男友都是國內一家律師事務所兒的律師,倆人趁着工作不忙一起來緬甸遊玩。
國外和國內的景色不同,當然了社會制度也是不一樣,作爲九零後的莎莎和男友都對,港臺影視劇中一擲千金的場景頗爲熟悉,就想到場子裡感受一下氣氛,玩上幾把。
這倆人經人“介紹”直接就來到了光陽的唐人娛樂城,想在這座華人圈兒聞名的消金窟過過手癮,莎莎的男友牛刀小試,一連幾把都贏了,而且贏得還不少。
莎莎見狀也要玩上幾把,倆人盤算的倒是挺好,幾把下來要是能把出來遊玩兒的錢都贏回來何樂而不爲呢?這趟緬甸之旅不就成了“唐人娛樂城”的贊助遊了嗎!
倆人的想法兒是真不錯,沉浸在賭桌上的快感刺激當中很快就不能自拔了,當天就推遲了行期,想趁着手氣好的功夫,多贏點錢,這一玩兒可就是沒頭兒了!先前贏的錢就像是長了腿兒一樣,不斷地又輸了回去。
人的內心深處都是有賭癮的,一旦賭癮要是上來了,可就不管那麼多了,贏了就想贏更多,輸了就想着急於翻本兒,手錶、首飾全都抵押了,可是最終還是輸了個精光!
就在倆人急得團團轉的當口兒,賭場內得服務員兒過來了,向二人提示可以抵押護照,借錢再翻本兒的建議,莎莎的男友和莎莎倆人一商量就抵押了兩人的護照,借出了一千美金。
一千美金算不上多,倆人的心氣兒也沒有當初高了,只想着贏回自己的剛剛輸了的本錢就行,可哪成想一千美金在賭桌上根本就不算錢,不到一刻鐘的工夫倆人又輸了個溜乾淨兒。
這回可就沒得說了,既然你沒法還錢,按照程序就只能先進小黑屋兒了,你想辦法還錢吧!
莎莎的男友往國內打了無數個電話,一分錢也沒要出來,當即光陽就讓人給莎莎男友來了一個“下馬威”,經過拳腳按摩的傻傻男友趕緊放下身段兒向賭場求情兒,表示自己回國去拿錢,拿了錢馬上就回來待帶莎莎回去。
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還有人扣在緬甸,那沒得說,光陽當即就同意了莎莎男友的提議,賭場畢竟是以盈利爲最終目的,光陽告訴莎莎的男友,三天時間要是拿不回一萬美元,你的女朋友也就別想着回國了。
莎莎男友當即戀戀不捨的拿着護照回國取錢去了,可哪成想莎莎的男友回國之後,就音信皆無,莎莎打了無數次電話,根本就無法接通男友的手機,過幾日再打,竟然是銷號了。
莎莎萬念俱灰,當即失聲痛哭!光陽恰到好處的向莎莎表示,求人不如求己,現在你有兩條路可以選擇,第一還錢、第二想招兒!這兩點要是都不能滿足,那麼就輪到賭場進行選擇了!
莎莎明白這話裡話外是什麼意思,當即就表示再向光陽借錢回本兒,只要贏了錢,自己就可以贖身了。
用光陽的話講“客戶永遠都是上帝,要尊重上帝的每一次選擇,這纔是最佳的服務!”光陽大手一揮,又是一千籌碼借給了莎莎!莎莎在賭桌上沒用多大的功夫,這一千美金的籌碼就輸了個精光。
莎莎不死心,還要繼續賭,光陽再一次借給莎莎一千美金的籌碼,就這麼說吧,前前後後莎莎從光陽這裡拿走了得有小一萬的籌碼了,無一例外全都是鎩羽而歸!
再借,莎莎已經是張不開嘴了!到會兒光陽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現在問題擺在了莎莎的面前,事兒咋辦、錢咋還?這回還得莎莎做出選擇!因爲光陽不想把事兒做的這麼絕,畢竟光陽還有自己的最終的想法兒,爲了這個事兒撕破臉皮實在不是光陽願意看到的。
莎莎見識過沒錢還賬的下場,在這個異國他鄉和這幫眼裡只有錢的人講法律、講國內的法律,顯然是行不通的!
看着莎莎爲難的樣子,光陽爲莎莎做出了一個提示“做我的臨時妻子吧!爲期五年,五年之後給你護照,你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和我沒關係,不願意走你也可以和我繼續留在緬甸,不強求你,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就按照公司的規定找人替你還錢!”當然了找人還錢用他們這行兒的話講叫“賣豬仔”,能花錢買他們的人肯定不是善類,誰能做虧本兒的買賣呢?
莎莎萬般無奈只好答應了光陽的條件,畢竟服務一個人和服務一羣人的概念是不一樣的!
光陽的脾氣非常不好,稍稍有不滿意的地方就會對着莎莎一頓拳打腳踢,自己前半段兒人生的不如意,全都一股腦兒發泄在了莎莎的身上。
可莎莎這個人即使做了光陽的女朋友還是依然賭性不改,常常拿着光陽給的零花錢坐在賭桌上玩兩把,幻想着自己哪一次能夠手氣夠好,贏他個盆滿兒鉢滿的,然後毅然決然的離開光陽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去,可賭桌上永遠都是最現實的角鬥場,每次莎莎都是以輸個精光告終。
“咋的她就沒臉啊?自己都輸進去了還玩啊?”我不解的問向光陽。
“這玩意兒就像是抽大煙一樣,你粘上了就很難戒掉!沒招兒,爲了這個,我大耳瓜子沒少扇她,雞毛用也沒有,愛玩兒就玩兒吧!想贏錢!呵呵!做夢去吧,我從沒看見有一個人能帶着錢離開場子的!”光陽很是自信的對我說道。
“當初你是不是有意讓她輸啊?你故意做個套兒就想讓她鑽進來啊?”我問向光陽。
“屁!你當我是什麼人啊?我哪能那麼缺德啊?我看莎莎長得可人兒這點,我不反對,可我也不能爲了個女人下套兒吧?不是不多正經,爲了這事兒犯不上,你是沒去過我們的場子,長相漂亮的姑娘有的是,只要我有想法兒,不是吹牛逼,哥們兒能夠夜夜做新郎,你信不?”光陽十分自信的對我說道。
“嗯!……這個我信!”以光陽現在這個身份和地位,想找什麼姑娘又找不到呢?真的是沒必要爲了莎莎動這個心思。
“可你爲什麼以這種方式選擇了莎莎呢?”我又問向了光陽。
“不知爲什麼,當初看見他那副可憐相,我就想起在國內的自己來了,莎莎長得不錯,感覺把他送到黑市有點兒白瞎了,當時我還憧憬着呢!如果這丫頭能夠改掉這個嗜賭的毛病,和我在這面兒好好過日子不也挺好的嗎!可是……哎!是狗就改不了吃屎!”光陽對我感嘆道。
光陽和莎莎的協議戀在二零年就已經到期了,可是一九年底的疫情又到來了,拿着護照的莎莎準備離開陽光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懷了光陽的孩子,莎莎自己在機場考慮了良久,也不知道是和光陽有了真實的感情了,還是自己離不開賭博,反正又在機場又稀裡糊塗的回到了光陽的身邊。
當年光陽在東北老家輸光了一切,媳婦兒和自己也離婚了,在緬甸單身一個人兒,無牽無掛,既然莎莎不願離開自己,索性倆人就在仰光領了結婚證兒,正兒八經的成爲了夫妻。
光陽還是像以前一樣,沒啥變化!在外面兒愛交朋友,回到家裡對待媳婦兒就像是凶神惡煞一樣,家裡經常上演着家庭暴力。
光陽總說“我不是愛打人,而是恨這幫子愛賭的爛賭鬼!莎莎就這麼打都沒記性,看來這輩子是很難改了!我他孃的就是這命兒,好不容易一腳拔出泥潭,另一隻腳又踩進去了,想想當年我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我就生氣,恨不得把這幫人都槍斃了才過癮呢!”
我問光陽“既然你這麼恨他們,你爲什麼還在做這一行當呢?”
“錢,爲了錢!同時也爲了看這幫人輸光錢痛心疾首的樣子!如果非要說,我是想看到自己以前的樣子,我也不反對!”光陽笑着對我說道。
二二年,國內的防疫工作依然是遙遙無期,光陽幾次三番邀請我去仰光玩兒,我也一直未能成行,恰巧年初的時候緬北出現了電信詐騙的新聞,我發給光陽,對他打趣兒的說道“你是不是看好我的腰子了?不是要割我的腰子吧?”
光陽看着視頻對我哈哈哈大笑道“你們啊!哪有那麼厲害!別以訛傳訛,這嘎達和國內相比的確社會治安比不上國內好,可也絕不是像你想象那樣兒,作爲遊客只要你不涉毒、涉毒!哪有當街綁架賣活人的道理啊!你就記住,只要不貪心在哪兒都是天堂的!你要是貪心天堂也是地獄。”
我久久回味光陽說的話,不錯!人要是貪心天堂也是地獄,不貪心地獄也是天堂,好像真的很有道理的樣子。
光陽的故事是真實的存在的,因爲疫情的原因,他到今天已經是有三四年沒有回來了,作爲這篇故事的作者在文章的最後,誠心誠意的奉勸大家一句“遠離賭博,珍惜自己的人生吧!千萬不要爲了一時的刺激毀掉了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