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聲川70歲持續探索劇場 願為臺灣創作更多故事

表演工作坊藝術總監賴聲川說，「臺灣是一塊寶地、很珍貴的創作環境，我們要保護它，讓藝術家能在自由環境中創作」。他也願意花更多時間在臺灣創作、教學。圖／中央社

演了25年的劇場史詩經典「如夢之夢」重返臺灣，用360度環狀舞臺述說人生戲劇。表演工作坊藝術總監賴聲川探索劇場之路，直至70歲亦持續實踐，更願意繼續挖掘臺灣故事創作。

「在一個故事裡，有人做了一個夢；在那個夢裡，有人說了一個故事。」表演工作坊作品「如夢之夢」以獨特「夢中夢」結構，跟隨瀕臨死亡的「五號病人」穿越70年時空，前往臺灣、法國與上海，在近8小時演出裡，由近30名演員扮演200多個角色，在四面舞臺同步呈現生命的無常與如常。

全劇自2000年首演至今，依舊是極具開創性的作品，在劇場愛好者心中佔有一席地。賴聲川接受中央社記者專訪分享，即便AI改變了世界許多，物質生活變得豐饒，但人與心靈的問題依舊，得面對有限的人生，「就算有科技突破能活到200歲，在幾億光年裡，200歲與30歲沒有差異，都同樣渺小」。

身爲資深劇場人、國家文藝獎得主，賴聲川於1984年創立表演工作坊以來，帶領着團隊創造了無數作品，包含「那一夜，我們說相聲」、「暗戀桃花源」、「寶島一村」等60、70部作品，這一系列經典多年來在各地巡演、重演，邀請一代又一代年輕人進劇場看戲。

爲中文戲劇尋自己的路 自由嚴謹並存說好故事

賴聲川形容自己是理想化的人，總想着能不能爲「華人、中文的戲劇找一條路」，在美國取得戲劇博士學位的他，當然能做翻譯劇本作品，但他更想思索什麼是自己的語言長出來的東西。當初取名爲「表演工作坊」就因不像「雲門舞集」、「蘭陵劇坊」前面有個具體稱號，差點無法立案成功，但他堅持不要，就是不希望被任何具象物體定義。

「我們的故事非常多，絕對不輸給韓國。」賴聲川指出，「暗戀桃花源」就被改編成英文版，由外籍演員在美國知名的奧勒岡莎士比亞戲劇節演出，同時也被澳洲與韓國團隊詢問授權，「但講故事能力或許需要多注意」。

近年他在臺灣教學現場觀察，或許就是太過自由，反倒缺乏嚴謹的基礎，就像少了椅腳的椅子，「有了那些工具，再天馬行空都沒問題」。同時賴聲川也強調臺灣演員非常優秀，「他們身上帶有的真誠特質，是難以取代、總會讓人眼睛一亮的」。

劇場創作不追逐商業票房 以實驗態度探索

創作不退流行的關鍵是什麼，賴聲川坦言，他總是沒有商業性考量票房，純粹實驗般探索創作。

好比1985年首演造成空前轟動的「那一夜，我們說相聲」，他就只是想着「相聲死了，我們應該有什麼態度」，便以最簡單的技術需求製作2個演員一臺戲，不斷說話的作品，竟創下實況錄音帶銷售超過100萬套的成績，大街小巷都在說相聲。

「我們的目的是做一個前衛的作品，而非商業成功的作品，這就是某種秘訣吧。」賴聲川笑着回憶並吐露若是像商人以「服務」觀衆、票賣得出去就做的心態創作，不容易做得好，「當然能做得工整精彩，但要再多要求一些就很難，有點可惜」。

賴聲川：臺灣是珍貴創作環境 願投入更多時間

「臺灣是一塊寶地、很珍貴的創作環境，我們要保護她，讓藝術家能在自由環境中創作。」賴聲川在受訪時不斷強調。

邁入從心所欲的70歲，賴聲川認爲他還年輕、腦子也很年輕，有無限創作渴望。例如年底將登場的「如夢之夢」，便首度挑戰臺北藝術中心大劇場的升降舞臺，還渴望有機會開箱北藝中心容納近2000人、打通大劇場與藍盒子的「超大型劇場」，目前尚未有劇場作品演出。

賴聲川認爲，北藝中心擁有世界等級的劇場，是能走向未來的驕傲空間，「如果有創作邀請，我隨時standby，我願意花更多時間在臺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