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野與珠寶的奇遇 《國家地理》攝影大師掌鏡
圖、文／alive
封面那條蟄伏在砂岩上的金蛇，夠亮吧，掌鏡的是爲《國家地理》雜誌工作了37年，擅長人文紀實的攝影師麥可山下。把價值數千萬的珠寶帶到大自然裡拍寫真，不僅對《alive》和麥可山下來說，是第一次，在全球珠寶圈，亦是鮮少聽聞。透過照片和訪談，我們得以一窺大師視角，而這次創新的嘗試，希望正在閱讀《alive》的你，也會喜歡。
麥可山下（Michael Yamashita）是誰？或許你不熟悉這個名字，但你可能早就看過他的攝影作品。美國於二○○七年發行的一張九十分郵票，即選用了麥可山下拍的關島雅加納灣夕照，這是關島風景第一次成爲美國郵票主題。而網路上一張廣爲流傳的西藏布達拉宮「背面照」，也是他的傑作。在此之前，幾乎所有攝影師都是從正面捕捉布達拉宮的壯觀雄偉，麥可山下的獨特視角，可見一斑。
麥可山下專注於拍攝東方題材，曾經重走鄭和下西洋與馬可波羅東遊的路線；前往香格里拉尋找在歷史上被譽爲「南方絲綢之路」的茶馬古道，這類史詩般的主題，一拍就是三年以上。《馬可波羅》攝影集首刷銷量就破二十萬本，另外，他的《湄公河——母親河之旅》攝影集，也曾於一九九五年獲得美國國際新聞攝影家協會（NPPA）的最佳攝影獎。而一位長期記錄人文風土的攝影師，怎麼會想與《alive》合作拍珠寶？麥可山下說，「我覺得把這麼昂貴的物件放在自然風景裡進行拍攝，是非常有趣的想法。剛好我擅長拍風景，有信心交出令大家滿意的作品。」他說當攝影師這麼多年，唯一一次類似的工作，是拍攝世界黃金協會的平面廣告，此次面對價值數千萬的鑽石和寶石，則是全新的體驗。
等待陰天外拍
而預期中最大的挑戰，他說，「光線，永遠是光線。我祈禱是陰天而不是出太陽，下點小雨也很好。陰天的光線比較收斂，能夠凸顯珠寶的光澤、形狀、色彩，以及價值感。」他強調，「我不是那種『藍天』攝影師，幾十年下來，我發現柔和光線下拍出來的照片，色彩總是特別飽滿。」拍照時他的願望實現，灰雲滿天。但天氣並非唯一的挑戰，如何維護珠寶的「安危」，是另一個關鍵。
確認珠寶與自然結合的拍攝概念後，接下來是一連串的碰壁。一聽到《alive》要把如此貴重的珠寶帶到野外，高級珠寶品牌公關們紛紛以安全考量爲由婉拒。而瘋狂的創意，需要同樣瘋狂的人支持，最後願意和《alive》一起冒險的，是向來重視藝術人文精神的義大利珠寶品牌Bulgari（寶格麗）。
不墨守成規，才能做出新意，去年九月，Bulgari曾經把一條由五萬多顆LED燈組成的閃亮巨蛇，纏在臺北一○一大樓上，一鳴驚人。之所以決定再一次大膽嘗試，Bulgari表示：「這是業界創舉，又有大師掌鏡，機會難得。且大自然本來就是Bulgari創作的三大元素之一，與大自然連結，是讓寶石迴歸到最初誕生的環境，讓Serpenti蛇攀爬在自然岩石上，彷彿回到伊甸園，希望透過攝影師的視野，讓讀者欣賞寶石原始的力量。」
話雖如此，照顧名貴珠寶可不是件輕鬆的差事，首先有四大不可，水、沙、油、黏千萬不能碰，任何輕微刮痕更是絕對不容許，於是擺放珠寶時，我們的一舉一動比貓走路還輕。
再名貴的鑽石或寶石，仍是大自然的產物，生於土地的，就讓其迴歸土地，強化珠寶與土地、自然之間的連結，是這次拍攝的重點。行前會議時，麥可山下要我們想像一件珠寶擺在石頭上，旁邊有溪水潺潺流過，「我不只是在找可以拍靜物的地方，我想表現水在石堆中流瀉的動態，這是一定要拍的照片。」另外，他對以蛇爲造型的珠寶也特別感興趣，「蛇的照片不稀奇，但是沒人看過鑲鑽石和寶石的蛇吧？而且這條蛇還在奇特的風景區出現。我就是要強化這樣的感覺，讓照片生動有趣，不是隻把珠寶當成一個物件。」
在整個拍攝過程中，可以感覺到麥可山下不斷試圖打破一般商品靜物照框架，無論是藉由流水、浪花、砂岩的風化痕跡、石頭刻痕，或茂密的苔蘚，這些背景的曲線和生命力，皆是構圖中強烈律動感的來源，令人感覺珠寶全活起來了。
儘量將臺灣意象融入畫面中，也是麥可山下的初衷，我們跑了好幾個地方勘景，他對北海岸的風景與地貌，印象尤其深刻，「臺灣的海岸線相當著名，南雅奇巖和野柳地質公園的奇異地貌，出乎我意料之外，這種強烈的極限感，往往會激發我拍照的慾望。」的確，在崎嶇的砂岩之間尋找最佳制高點時，麥可山下顯得特別起勁，他站在砂岩陡峭的邊緣，眼神像在搜尋着什麼，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是一顆幾乎孤立在海上的石頭。他曾經在某次訪談中，提到自己心裡潛藏的冒險因子，我問他，該不會是想過去？他看了一下珠寶，聳聳肩說，「應該不可能吧」。 迷你風景裡找色彩張力
儘管拍攝主題不同於以往，麥可山下告訴我們，需要注重的元素是相同的，「主題、光線、色彩和構圖，在這組照片裡，很顯然的，主題是閃閃發亮的珠寶，光線剛纔提過了，而我拍的是彩色照片，所以一直在尋找能夠把色彩表現到極致的畫面，以及如何呈現珠寶的質地與線條，接着是思考珠寶這個主體該怎麼擺進這些迷你風景裡，也就是構圖，之所以說迷你，是因爲我是以非常近的距離拍珠寶，珠寶放大了，相形之下，風景就會變小。」
聊到拍攝過程中最難忘的時刻，他笑說，「這就像經常有人問，『你最喜歡的照片是哪一張？』我答不出來！其實最特別的，是我從來沒有在短時間內這麼密切的和臺灣人一起工作。」麥可山下習慣的配置，是一名攝影助理、一位司機，頂多再加一個當地嚮導。雖然和他過去那些超級大製作相比，《alive》的封面拍攝實在是小到不足一提，但前前後後，我們卻和他在臺北、臺中開了兩次會，接着是兩天密集的拍攝，一個下午挑片、一個早上訪問，拍攝時還出動了十個工作人員，絕對稱得上大費周章。
問他預期這個封面可以達到什麼效果？「夠搶眼，讓消費者瀏覽雜誌區的時候，馬上就注意到，然後掏錢買下來。」麥可山下的自信不容置疑，正如同他的攝影哲學，心是觀景窗，即將捕捉到什麼畫面，在食指按下快門以前，他已瞭然於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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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柳地質公園
▲麥可山下本來想模擬蛇在沙灘爬行的感覺，但由於珠寶不能碰沙，只得作罷。後來看到北海岸砂岩的風化痕跡， 他立刻表示， 太棒了，效果絕對沙子更好。BVLGARI Serpenti 頂級黃K 金與鑽石項鍊。（圖／麥可山下攝）
羅東運動公園
▲這塊奇石上的天然刻痕，令麥可山下聯想起中國山水畫，由於對這張照片實在太滿意，臨走時他還特別對着石頭說，謝謝你！BVLGARI Serpenti 頂級珠寶腕錶。（圖／麥可山下攝）
南雅潮間帶
▲爲了找到從珠寶這端一路延伸出去最漂亮的角度和景深，麥可山下在溼滑的潮間帶中來回走了好幾遍。BVLGARI Divas'Dream 系列頂級花卉造型鑽石項鍊。（圖／麥可山下攝）
▲雨後的乾淨空氣，加上拍打在石頭上的水， 與慢速快門下的溪流，使得鏡頭裡的金蛇益發閃亮。BVLGARI Serpenti 頂級黃Ｋ金與鑽石項鍊。（圖／麥可山下攝）
● 麥可山下主題專區
● alive x 麥可山下：瑰麗珠寶與臺灣地貌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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