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社會,爲什麼說“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先前總以爲人是有罪,所以槍斃或坐監的。現在才知道其中的許多,是先因爲被人認爲‘可惡’,這才終於犯了罪。
在經歷了一個社會的黑暗之後,魯迅發出如此震耳發聵的吼聲,我們也許無法足夠共情魯迅的呼喊,但古代社會的百姓一定會爲他拍手叫好。
身逢亂世的話,再平常的職業,也會有很多不足爲外人道的骯髒潛規則。
所以爲了保護自己的權益,同樣警醒世人,人們就利用智慧編出了一個順口又經典的俗語——“車船店腳牙,沒罪也該殺。”
世道艱難時,百姓們爲什麼會對這五個職業異常憎惡呢?而他們又是用如何手段來坑害百姓呢?
今天我們就用公正、客觀的視角來詳細地解釋一下這其中的典故。
黑暗現實,催生罪惡
一說到古代,很多人都會認爲那是一個那是一個思想落後、司法不明的時代,其實這種認知是有一定偏頗的。
如果翻看史書,我們就會發現,古代對於各項違法犯罪,是有非常嚴謹的法律做支撐的。
譬如漢朝就對偷竊有着明確的條例,偷竊不足一文錢的,懲罰勞作三十天。
偷竊馬匹,處以死刑,盜牛盜羊,賠償以及加重勞作時間等。
所以古代不僅是有相關法律規定,而且懲戒力度還不低,但是爲什麼如今我們一提到古代,還是會覺得那是一個盜匪橫行、悲苦無依的時代呢?
那是因爲古代雖然刑罰嚴明,但是往往是“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
所以造成了一個非常齷齪的局面,那就是大官大臣們,靠着自身的權力大肆收受賄賂,替人平事,即使案發了,他們也不害怕,只需要拋出幾個爪牙丟卒保帥就可以了。
雖然說他們沒有直接參與殘害百姓的行動,但當他們爲了賄銀包庇那些鄉間惡霸、混混打手時,大錯就已經鑄成了。
而老百姓更是沒有門路,想要靠自身能力改變命運,實在是比登天都難。
爲了在那個殘酷的世界上活下去,底層人們只能互相傾軋,互相爭鬥,想破的腦袋的從別人口袋中榨取油水,無數百姓深受其害。
而這其中,車船店腳牙這五項職業是最容易產生灰色交易,坑害鄰里的,所以它們也就成爲了百姓們憎恨的直接對象。
五大職業、所謂何事
車船店腳牙,其實是五大職業的一個縮寫統稱,我們先來對它們有個基礎的認識,這樣才能更清晰的明白,它們何罪之有?
首先車、船、腳,三個職業是可以放在一起理解的,車即是車伕,類似於我們如今的出租車司機。
他們常常是趕着一輛驢車或者牛車,走街串巷,沿途叫喊但和出租車不同的地方在於,古代這些車大多會被僱來搬家或者運貨。
除了王公貴族外,很少有人爲了省腳力而專程找一輛車乘坐。
和“車”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就是“腳”了,“腳”也是指腳伕,靠着出賣勞力,換得粥飯的苦人,泰山的挑夫就是這個類型。
而“船”也就是船伕了,他們和車伕的職能一樣。
只不過他們是以河湖爲生,做生意的範圍比較小,但大部分人渡河都會乘船,所以並不至於沒有生意。
當然我們切記不能望文生義,就比如接下來要說的“店”,它可不是指的店老闆,而是負責服務的店小二。
“牙”則是所謂的“牙紀”,它們並非拔牙醫人的大夫,而是靠嘴吃飯的經紀人,給東家老闆買賣店鋪,給西家男人拉活兒,替未出閣的姑娘尋找夫婿等等。
按照常理,這五大職業不僅不可惡,反而在某種程度上能夠給人提供便利,但爲什麼本來是便民的職業最終卻被人人喊打呢?
那就不得不提到這些行業裡的灰色地帶了。
世道維艱、灰色地帶
其實這些職業不僅古代有,現代也有,只不過是隨着歲月的更迭,它們已經改頭換面,有了新名字罷了。
但是如今我們的社會已經進步,各種不透明的權錢交易也在逐漸變少,所以當初“車船店腳牙”們的行事做派也在漸漸摒棄。
但是在古時候,“車船店腳牙”們的套路,可不比現在的網絡直播少。
就拿車船來說,因爲他們掌握了交通工具,而且內部都互通有無,劃分了各自的地盤。
所以往往是幾條衚衕就這一個車伕,你要是不用他的車,那你就無車可用。
掌握了主動權後,車伕就會坐地起價,明明只需要十個銅板的路程,他會提到了二十個銅板。
又或者預先說好了多少錢,到達目的地後,他就會加價,如果百姓不肯付賬,那麼也很容易引來車伕隊伍的羣罵,要再嚴重些,必然會動起手來。
船伕也是一樣的道理,上了他的船,一切都身不由己了,他要多少錢就要交多少錢,不然就只好站在岸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發呆了。
腳伕們更是會成羣結隊,一起鬨擡市場價格等。
而這些尚是低劣但沒有嚴重危害的把戲,有些車伕、船伕在工作的時候,看到主家的家底,往往會生謀財害命的心。
他們會把這些客人拉到自己的地盤上,手起刀落,無數冤魂現於人間。
相比於這三個職業,店小二和牙紀就文雅多了,他們往往會搬弄是非,從中獲利,或者是欺負老百姓不懂識文斷字,從而在合同中動些手腳,讓好好的一個普通家庭,只能破財免災。
以上種種,都是“車船店腳牙”們造成的罪孽,所以百姓對他們感到憤怒,情有可原。
但是作爲現代人,我們卻不能一股腦兒的跟風,因爲這一切的根源都是時代造成的。
當人們被社會異化,再正常的職業都會變得污濁不堪。
就如小姐二字,原本是指大家閨秀,然而當社會扭曲時,它就被污名成一種違法職業。所以我們真的應該憎恨的不是車船店腳牙,而是那些將他們污名化的手段、潛規則。
也就因此,我們更要找清主要矛盾,懲惡務盡,纔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