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剩餘

記憶的剩餘

版面越單純越好,最好白紙黑字即可。字能少就少,整片空白也是一種美。資訊爆炸使人醜態百出,冷冽且精準意象逐漸被埋沒在影像世代的喧鬧塵灰之中。結束在東港生活之後,已許久未嘗日夜顛倒的滋味,虛惘而茫然的意識逐漸飄散在例行公事堆疊而成的時序之內。

總算翻起了《西夏旅館》,慢慢地沿着那篇大學時期蒐集的《青春的剩餘》而行,記憶之苦卻揮之不去。苦的,並非記憶底層情緒與喜怒哀樂,那早已揮發在一日復一日,所謂時間長河的輪迴身影。是否曾猜想過另一個平行世界的自己?萬一?要是 ?沒想到?我選擇了?你堅持?他的介入?不該赴約的?我們過於年輕?

終究是走到這裡,總得背棄那個沒能跟上來的。記憶流竄如百鬼夜行,淒厲且沉靜。遺忘是一種形式上的再現,根植在基因排列的行爲模式,一如當年我無法瞭解「忘忘忘」如何能成爲一類,如今卻能在新的座標提出新的詮釋。文字深刻地記憶起過往,現在卻無法見容於意識之牆。

「原來遺忘是情感上的新陳代謝,記憶上的重新洗牌,就像一篇文章的起頭總是要空兩格一般,如此一來「重新開始」就成了具體的事實。真正的平靜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就像你滿心歡喜地打開一包儲存已久的零食,卻發現裡面空蕩蕩的,像是一種苦笑無奈的嘲弄。」

啊。不是這樣,當初怎麼會把遺忘當成是一道弧線最終的落點。其實當我們

大喊重新開始,也早已把過去滲於未來。

只是還沒追上。(姚南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