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三畝地美術館黃躍武館長
我認識黃躍武館長已有數年,在我眼中他是一位樸實的成功者,是一個忠厚的朋友,是一位仁慈的兄長。在我還在德國讀書時,經他大力支持我在三畝地美術館舉辦過兩次個展,2009年“在我一方——小品油畫展”和2010年“似非而是——水墨畫展”。
以後每次從德國回到長沙的當天,不管回到的時間多晚,他都會來看我,我則把新創作的作品鋪滿一地,請他賜教指正,他則露出歡喜的心情,充滿鼓勵的言語像甘露一樣滋潤我的心田。在笑談不經意中,他雲談風輕地給我講他的創業史,樸實無華的語言背後,自然流露人生之不易和風光背後心酸的感慨,那一刻我感覺遇到了一位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真性情朋友。
留學歸國後,我定居廣州,我和黃館長還經常有聯繫討論藝術,其間他訂了我好幾大本花鳥山水冊頁。但生命無常迅疾,黃館長於2020年8月21日凌晨3點10分仙逝。聽聞噩耗,心情極度悲傷,不能自已。識君多年,君乃真君子!對我藝術鼓勵愛護有加,肝膽相照,獲益良多……回想起最後一次見面,是2019年1月11日,黃館長遠道從長沙來廣州參加我的展覽,其情其景,猶在眼前,而現在所有的時光都凝固定格在我們曾經相遇、相交、相知的回憶影像之中。
對生命領悟不夠,那是因爲沒有遇見死亡,死亡是一隻無情的黑手把所有的生命都拖向黑暗,在通往黑暗之門前面,每一個體生命都有一段長長的通道,但通道本身連接很多看不見的門和端口,日常生活中的每一次不經意的選擇,都會改變通道上的連接點,有些門和端口關閉了,另一些門和端口卻打開了。在奉行一個能夠觸摸的物質世界的當下,精神世界對我們而言是可望不可及的虛無縹緲。花草樹木日月星辰構成了冰山上的突起的可見部分,而這個世界大部分是屬於不可見的世界——不可理解的世界,無法用語言和邏輯來生成和呈現,不論時間空間差別,每個人見到的只是世界的某一面。
黃館長已遠行,或已到達彼岸世界,但願那裡有他喜歡的純粹藝術陪伴左右。
■王松柏 藝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