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出門被罵妓女 她們躲進咖啡廳…找回與男人聊天的自由
▲阿富汗首都出現許多咖啡廳,女性可以與男性坐在一起。(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記者丁維瑀/編譯
近3年來,阿富汗首都喀布爾(Kabul)出現許多新潮的咖啡廳,女性可以放心坐在裡面享用餐點,即使跟男性交談也不用被議論紛紛。不過,走出咖啡廳大門後,17歲的女高中生德利潔(Hadis Lessani Delijam)只是因爲帶着妝走在路上就被陌生男子騷擾,她不願回想對方辱罵她的字眼,「太可怕了。」
《紐約時報》報導,有些日子,年輕女性在喀布爾會感到困窘,正如德利潔的處境。她化妝出門,穿上西式風格的服裝,一名男子朝她吼叫「羞恥」,接着,她只是在跟另一名年輕男子談話,就被一名中年婦女咒罵。
想要尋求寬慰,德利潔做的不是回家,而是前往一家咖啡廳休息,「即便只有幾個小時,這是唯一我能感到放鬆與自在的地方。」在店內,她可以放下頭髮,隨意與年輕男子交談。
▲傑克森藝術咖啡廳提供女性安全的環境。(圖/翻攝自臉書/Jackson Art Café)
咖啡廳過去3年來如雨後春筍般在喀布爾冒出,這個現象顯現出女性追求進步的趨勢。在嚴格的伊斯蘭教教義中,女性仍被指示該怎麼穿衣服,在公共場合要怎麼表現;尤其塔利班(Taliban)掌權時,曾禁止女性受教育,規定她們得待在家,外出就得穿上罩袍。
女性近期在咖啡廳所討論的內容,包括塔利班與美國展開的和平會談;很多人擔心,在塔利班的壓力之下,她們的權利可能又會被剝奪。28歲的藝術家艾裡(Maryam Ghulam Ali)說,當她們來到咖啡廳時,她們感到毫無拘束,沒人可以強迫她們戴上頭巾,「我們都在問,要是塔利班回來了,女性會遇上哪些事?」
這羣年輕女性成長時期已經可以使用手機、社羣媒體等,也有發聲的機會,她們努力擺脫父權社會之下的陰影。26歲的記者弗洛坦(Farahnaz Forotan)是咖啡廳的常客,她透過社羣媒體發起「我的底線」(#myredline)運動,提醒女性要捍衛自己的權利。
弗洛坦形容,去咖啡廳跟朋友聊天讓她很快樂。她擔心,如果和平會談使得塔利班再度掌權,她享有的自由可能會消失,「我不想被視爲某人的姐妹或女兒,我想被以人類來對待。」
咖啡廳之外,有些地區的進展仍相當緩慢。弗洛坦觀察到,化着妝的女性走在路上還是會被騷擾,「人們說我們是妓女,受到西方影響,從那些民主世代過來的。」
▲弗洛坦捍衛女權。(圖/翻攝自臉書/Farahnaz Forotan)
一項阿富汗的傳統文化指出,單身女性歸屬於父親,已婚女子則歸屬丈夫;經常有安排婚姻的情形,女性最後嫁給自己的親戚。來到鄉村地區,至今仍有女性因爲跟男性交談而遭殺害的案例,阿富汗2009年通過的婦女權利法並沒有總是有效。
2014年,塔利班攻擊多家位於喀布爾的咖啡廳與餐廳,包括派出自殺式炸彈客與使用槍枝,當時造成一家廣受歡迎的咖啡廳有21名顧客死亡。當局事後要求這些店面關閉,避免招致更多暴力。
然而,新的咖啡廳2016年則又在喀布爾、赫拉特(Herat)、馬紮裡沙里夫(Mazar-i-Sharif)等大城市營業,女性可以與男性輕鬆交談。塔利班政權2001年被推翻,位在喀布爾的女性開始上學,也能在男性旁邊一同工作,此外,政府機構的席位也要替女性有所保留。
30歲的瑞札伊(Mina Rezaee)一年前在喀布爾經營咖啡廳,她極力確保女客人不會受到騷擾,女性可以穿上流行衣物,與男性坐在一起,「女性在這裡創造了文化,不是男性。」她認爲,該改變心態的是塔利班,不是這羣女人。
19歲的默哈邁札(Tahira Mohammadzai)是名大學生,她的家人7年前重回家鄉,「現在不可能再回到過去的生活。」她說,如果塔利班回來了,她將會離開阿富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