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牆正在被年輕人拋棄
下一個被年輕人拋棄的是哪裡,你說。
——今天的編輯 吹風
以前,電視機被叫做彩電,放在一個五斗櫃上,屏幕是銀灰色,喇叭設計在兩側,屁股敦厚又方正,手一摸全是灰。
彩電的地位有多高,賈玲穿越回去不買房,而是給李煥英買一臺彩電。
彩電是一家一戶的鎮宅之寶,很想要隆重的展示,於是在周圍擺一些假花,或者在背後牆上掛一箇中國結,用薄紗巾把彩電蓋起來。
後來伴隨着液晶電視的登場,電視牆概念正式成了一個裝潢熱詞。
以前覺得家裝離自己很遠,後來發現裝修是長大的必修課。
汗水流過的建材市場,跟對方扯筋割孽的瞬間,深夜裡突然驚醒的想法,小本子上算過的賬,從提心吊膽到會心一笑。
但滿意不過一年半載,又想重新折騰……
電視牆就像一個房子的臉面,定調與表達,而且發揮的想象空間與創意設計也相當大,很多人心甘情願把錢砸在電視牆上。
但現在的趨勢與苗頭是客廳正在消亡,第一期戳→,第二期戳→,第三期輪到了華而不實的電視牆。
家徒可以四壁,但是電視牆必須大動干戈,這是上一輩人的願景。以前裝修也沒有設計師,就自己大幹一場,跟着感覺走。
上一輩的人意念合一,就是把一切認爲好的且貴的材料都堆砌上去。
從冰冷的大理石到自然的木飾面,從反光的鏡面到牆面的凸出,從水墨風的牆紙到馬賽克的刺繡,可謂是應有盡有。
而且還要講究對稱學——
中間必然是一個電視櫃,電視機立在一個水晶底座上,下面是一個推拉抽放着VCD,兩邊擺兩個立體音箱,營造一種高檔。
家庭影院風靡,租一摞碟子看,話筒連線唱歌,然後放在盒子裡收好。
那會兒的電視牆就是做加法,別人有的我也要,別人沒有的給我加。
同桌@王姐 吐槽她老公的想法,“一定要凸顯出電視牆存在感”。
大理石做成一個畫框,把電視機裱起來,裡面填充茶色玻璃亮片,看一眼依然覺得不夠飽滿,大面積貼牆紙,暗紋浮動。
我問@王姐 是怎麼適應的,“破罐子破摔,已經在當穿衣鏡用了”。
有一次去同學屋裡做客,@彭主任 第一眼就被電視牆震撼,一整面牆都是掛的石材,從一個墨點像四周蔓延,千絲萬縷。
一問價格,“一兩萬”,同學的面色像在說,“有人問錢就沒白花”。
石材彰顯的是一種分量,紋理豐富又很有一種自欺欺人的自然感,設計師會標榜其高級大氣,但小戶型嘗試真的有風險。
@王姐 說家裡的石材現在都貼了膠布在固定,“怕掉下來”。
木地板上牆是另一種復得返自然,像@白嬋 的父母家就是鋪滿了木地板,“還是用的盧森”,一根根很長的板子排列。
就是說,如果你站在電視牆拍照,會有人說你怎麼躺在地上。好處是留白多,木板牆已經變成了文化牆,貼上字畫與地圖蓋住。
硬包過後又是軟包,經常在家裝羣裡都能看到軟包電視牆,柔和的皮質,一般選用白色與棕色,很像走錯KTV包廂。
在軟包上進行加工,絲絨的布,或者流蘇的造型,左右兩邊加上壁燈,有一點現代的錯覺,但實際很像精裝房的配置。
溫馨感確實夠了,也不像大理石水泥容易脫落,很好打理衛生,用帕子一抹就好,只是氣質很像沙發,做好了是歐式,做不到要慪死。
知道應該做減法,但又不甘心刷一面大白牆,介於裝了但又沒完全裝之間,永遠在會不會簡單與會不會複雜之間搖擺。
比較流行且方便的一種處理,就是直接把電視牆鋪成櫃體。
櫃子頂天立地,選用白色平開門,遠望過去就是一個乾淨的平面,電視鑲嵌在櫃體裡面,營造一種渾然天成的生長感。
重點是儲物功能太爽,“門一關上,也不用收拾,拿東西也方便”。
這一招,@瑞貝卡 是跟着好好住學來的,“實用”,但她的朋友頗有微詞,整面櫃子佔了客廳空間,而且撲面而來的壓抑感。
我試圖安慰,“橫廳就還好”,但她說,“我像是住橫廳的人嗎”。
客廳窄的人確實會儘量釋放空間,像@一駿 就只掛了一個電視櫃,而且是打膨脹螺絲懸空,掃地機器人看了都想連夜開機。
鄰居@垚 也是騰空的電視櫃,上一套和這一套都沒有要電視牆。
她的細節更妙,絕到連插座都看不到,“因爲我遊戲機線多,不敢想象盤絲洞的檯面”,接着她發來一張巧思施工圖。
牆體埋一根管子鏈接穿線,插座面板與網口都藏到櫃子裡關上。
注意,電視櫃的細節也很重要,有拉手的是絕對不要的,再一個是結構,就是抽屜與櫃體接觸的那個縫一定要在上面。
宜家的貝達就是這樣的爆款,可惜@平 似乎買成了一個仿品。
但氣質差不多,就是方正,線條幹淨顏色純白, 櫃體可以組合,長短完全可以調節,無論上牆與落地後期完全可改。
如果是投影就更不言而喻,屏幕變得大又薄,從根上掐斷了電視牆。
差一點就紅了的博主@nico 就選擇了投影,用一個詞形容她的家就是光怪陸離,“適合深夜emo,我櫃子上全是酒”。
開放格拿來放畫冊和攝影集,落日燈與地球儀是可變的氛圍擔當。
這樣做的好處是裝飾可改造,製作成本與折騰成本都不高,跟着心情的變化每一天的家都可以不一樣,換着高級民宿住。
唯一的美中不足,可能還有28年的房貸要還。
在空間的利用上,@門牙 膽子大到直接把臥室與客廳共用的牆拆了,安裝一排長虹摺疊玻璃,投影幕布從天而降。
等於就是直接捨棄了電視牆,後果是採光好了可用面積也多了貓也自由了。
同事@拐姐 的方向其實是對的,“不想要電視牆”,但她一念之間,把投影后面的牆給貼上了文化磚,想着沒那麼單調。
磚倒是便宜,結果人工費一面牆是一千多,她當場問師傅,“還需要人嗎”。
電視牆由厚變薄化繁就簡,繼而過渡到現在正在逐漸消失,經常在小紅書刷到電視牆已然變成白牆,完全隱退弱化。
電視機不掛也不立,而是把電視機放在一個可推動的架子上。
電視機的角度完全由舒服坐姿來移動傾斜,玩遊戲就往後推,覺得尺寸小了就往前移,電視機變得非常人性化與個性化。
人不能被定義,電視牆也不能被定義,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
如果要做電視牆,務必要建立審美與金錢投入,需要嚴格把關,也有好看的電視牆,只是可遇不可求是一種天時地利人和。
而現在的階段是,電視牆正在被解構,就是已經跳出了一套傳統模板。
沒有完全被時代拋棄,而是以另一種形式存在,背後的木柵格,或者水泥漆的登場,石膏板疊加層次,瓷磚也跟着上牆。
好不好看因人而異,上一輩與這一輩的審美也拉扯出張力,極簡的基調一直在渲染,而溫馨的氛圍也需要被填滿。
反正省錢或者好看,至少要佔一頭,實用或時尚,至少有一點能說服你媽。
今日編輯 | 吹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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