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也開始官不聊生

公務員成職場輸家

以上是近期在大陸公務員系統內部流傳的一個段子。據《南都》記者統計，自去年以來中央已連發15道「禁令」，大刀闊斧砍向公務員的「灰色利益」。這些「禁令」涉及公務用車、公款旅遊、公款吃喝、公款發放贈送月餅年貨等節禮、公款印刷贈送賀年卡、贈發土特產、會員卡等與普通公務員日常工作和生活直接相關的領域。一時間，平時謹言慎行的公務員們紛紛「吐槽」，竟成爲當下輿論的熱點話題。

上海報業集團開發的新媒體產品「上海觀察」近日刊發了一組相關文章，其中一篇題爲〈80後公務員自述：我爲什麼辭職〉的來稿被廣爲轉載。作者出身浙東農村，後來在上海奮鬥到碩士畢業，並進入上海的市級機關工作。但在一次大學同學聚會後，深受刺激決定辭去公職。「當年，聽從父母的意願，放棄了公司、律所等看起來沒有那麼『鐵飯碗』的機會，進入了公務員隊伍。碌碌無爲過7年。收入7年沒漲，職級7年沒變，能力是『聽話、寫報告』，社會關係是『領導加同事』，人卻已步入而立之年，在那一刻，深深感覺到自己是loser（輸家）。」這篇文章道出了相當多普通公務員的心聲。

當然，主流媒體是不會讚賞上述言論的。《中國青年報》就呼籲輿論別再渲染「小公務員」低收入的悲情了。文章指出，收入低不只存在於公務員這一羣體，媒體、醫療衛生和教育等很多行業的年輕人在起步階段，其工資都不可能很高，成爲領導、進入管理層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作者還舉了兩年前一位月薪2500元的「小公務員」給中共四川省綿陽市委副書記張錦明寫信訴苦的故事。

張在回信中開導對方：「四川省職工平均工資在全國都是不高的，去年（2011年）剛過3萬元大關到31489元，你的工資應該也接近全省平均數。任何財富的分配都要受到過去分配的自然和社會條件的積累效應的影響，目前你的工資是我的一半多，你的工齡是1年，而我的工齡是38年，你叫我情何以堪？對比理論和實踐，我覺得目前看你的工資水準在四川應該是比較公道的。」

南郭先生必須淘汰

針對公務員辭職下海的現象，廣東省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廳廳長林應武淡然處之：「無論是由於待遇較低、工作壓力大，還是個人發展機會受到制約，或他認爲自己從事其他崗位更有發展空間，從而提出辭職，都屬於人才的正常流動。」反腐敗研究者任建明就沒那麼客氣了：「中國歷史上就是官本位思潮盛行，現在很多考慮公務員的人，也不僅是爲工資，更是爲權力帶來的灰色收入。現在政府人員太多，不怕公務員辭職，我們需要淘汰一部分『南郭先生』。」

一方面是公務員的「金飯碗」正在褪色，另一方面「公務員熱」卻仍在延燒。對於這個問題，一位公務員投書《新快報》，表示不接受「官本位思想」的解釋。作者認爲「公務員熱」的根源是因爲其他行業不景氣，只有大家重新對白領建立信心，「公務員熱」纔會被真正消除。這個觀點很值得深思。

（作者爲大陸自由作家、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