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燒傷"的賀蘭山:煤層自燃300年 每年損失10億元
(原標題:被“燒傷”的賀蘭山:煤層自燃三百年,每年損失10億元 | 調查·觀察)
★ 賀蘭山汝箕溝礦區煤層自燃迄今已有300餘年歷史,多因工人井下取暖或地面火未熄所致。上世紀90年代,賀蘭山區中小煤窯到處亂採,老火區加劇發展,新火區不斷產生。
★ 汝箕溝礦區28平方公里範圍內,分佈着25處火區,其中5處在自然保護區範圍內。火區影響總面積已超3.3平方公里,最深達280米,且以每年14米至16米的速度向周邊蔓延。
★ 整個礦區太西煤探明儲量爲5.8億噸,目前還剩約2.7億噸,其中受火區影響的資源儲量爲6700多萬噸。一些山頭已經被燒塌,山體表面變成紅褐色,就像丹霞地貌。
★ 數據顯示,火區燃燒每年僅排放顆粒物、二氧化硫就達1.29萬噸和5324噸,相當於一箇中型火電廠排放量的269倍和24倍。
★ 目前,火區損毀土地面積約332公頃,按年平均10米的擴展速度估算,汝箕溝每年損毀土地面積預計達16公頃。而且二道嶺火區火勢正在逐步擴大,與內蒙古阿拉善左旗二道嶺火區連成一片。
★ 據估算,火區每年燒損太西煤量約115萬噸,直接經濟損失約10億元。按目前火勢發展預測,50年後,汝箕溝礦區保有的太西煤可能燃燒殆盡。
煤層自燃三百年,賀蘭山生態修復“添了難”
作者:新華每日電訊記者於瑤、劉海
大石頭火區一處明火點。
汝箕溝礦區內一處火區,因煤層自燃,山體開始塌陷,部分山體也由青灰色變成了紅褐色。
雄峻秀美的賀蘭山被譽爲寧夏的“父親山”,它橫亙寧夏北部,阻擋着中國第四大沙漠——騰格裡沙漠的蠶食,因此成就了沃野千里、稻花飄香的寧夏川,造就了富饒美麗的“塞上江南”。
賀蘭山既是我國西北重要的生態屏障,也是一座蘊藏豐富礦藏的寶山。從上世紀五十年代三線建設開始,賀蘭山豐富的煤炭、硅石資源陸續開挖開採,在賀蘭山下崛起一座新型工業城市——石嘴山。數十年挖煤開礦,不斷釋放資源“紅利”,也讓賀蘭山傷痕累累。
打響賀蘭山生態保衛戰,壯士斷腕、重拳出擊,鐵腕整治賀蘭山勢在必行。投入資金近百億元,經過3年多整治,荒山禿嶺重又綠意盎然,喧鬧的山谷沉寂下來,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不過,修復賀蘭山複雜的生態系統絕非一朝一夕之功,雖然賀蘭山不再因人爲破壞而“哭泣”,但是地下煤層自燃的不斷蔓延,不僅釋放有害氣體、破壞土地,還危害動植物。
全面提升賀蘭山生態治理修復成效,除了植樹造林、退出礦企、消除非法人類活動,還需要給賀蘭山山體來一次全面體檢,實施一臺“微創手術”,消除困擾賀蘭山的“自燃”破壞,給賀蘭山這道生態屏障強筋健骨。
↑2020年10月30日,大石頭火區一明火點。從縫隙向裡看,山體內部像爐膛一樣呼呼燃燒。記者 劉海 攝
撫平傷痕
賀蘭山位於寧蒙交界處,東臨銀川平原,俯瞰黃河河套和鄂爾多斯高原,南北長約220公里,東西寬約20-40公里。它是我國一條重要的自然地理分界線,是200毫米等雨線、乾旱與半乾旱、畜牧區與農耕區、內流區與外流區、森林植被與草原植被的分界線,聯動全國氣候格局,穩定了季風界限。
賀蘭山富含煤炭、硅石等礦產資源,同時森林資源總面積達27600公頃,分佈有我國戈壁荒漠區乃至整個亞洲荒漠區特有植物,自然保護區生態資源非常珍貴。
然而,賀蘭山蘊藏的豐富礦產資源在爲人們不斷釋放資源“紅利”、支撐當地工業經濟不斷壯大的同時,也經歷着難以避免的人爲破壞。一個世紀以來,開膛破肚式的採掘,讓賀蘭山滿目瘡痍、傷痕累累,山腳下成百上千的小散亂污煤炭洗選、加工企業,靠山吃山、犧牲環境,賀蘭山在“哭泣”。
傷筋動骨,方可脫胎換骨。2017年以來,針對賀蘭山生態破壞嚴重,點多、面廣,生態脆弱,治理難度大等問題,寧夏黨委、政府堅決貫徹落實黨中央的要求,壯士斷腕開展賀蘭山生態環境綜合整治,推進決心之大、力度之大前所未有。
“我們堅持把賀蘭山作爲一個整體來保護,分步精準施策,實施保護區內外一體化治理。”自治區自然資源廳國土空間生態修復處處長崔奇鵬說,第一步開展保護區環境綜合整治,第二步在鞏固提升整治成果的基礎上,重點開展外圍生態環境綜合整治。
自賀蘭山生態“保衛戰”打響以來,寧夏共確定了保護區內169處整治點,並全部完成了綜合治理,83個礦權、50處工礦設施全部退出拆除。關閉退出了外圍的所有露天煤礦,對重點區域656家“散亂污”煤炭加工企業採取關停取締、升級改造等方式全部完成整治,嚴重影響生態環境的45個點位也全部完成基礎治理。
石嘴山段是賀蘭山環境整治的重點區域,以前無序開採煤炭,造成賀蘭山千瘡百孔,一些山峰變成百米深的溝壑,剝離的渣石堆積成山,主要溝道內曾聚集着上百家洗煤廠、儲煤場,環境十分惡劣。
“我們已完成治理面積146平方公里,賀蘭山生態保護形成了點、線、面互爲一體的格局,保護區內煤礦、非煤礦山企業全部關閉退出,所有非法人類活動徹底停止,‘黑、髒、亂、差’的狀況實現根本性扭轉。”石嘴山賀蘭山清理整治指揮部辦公室主任張建華說。
三年來,寧夏先後累計投入各類資金近100億元,治理修復面積達200平方公里,賀蘭山生態環境得到明顯改善。不堪重負的大山有了喘息之機,從上到下的守護行動,讓賀蘭山的“淚痕”逐漸散去。如今的賀蘭山,天高風清雲淡,綠色成爲最美的底色,保護區森林覆蓋率快速增長,野生動物種羣數量不斷擴大,生物多樣性呈明顯增長態勢。
↑2020年10月30日,大石頭火區一處明火點。(無人機照片)記者 劉海 攝
自燃災害
賀蘭山是我國重要自然地理分界線和西北重要生態安全屏障,維繫着西北至黃淮地區氣候分佈和生態格局,守護着西北、華北生態安全。要加強頂層設計,狠抓責任落實,強化監督檢查,堅決保護好賀蘭山生態。這是中央對寧夏的殷殷囑託。
目前,寧夏正在統籌推進賀蘭山生態保護修復,由表及裡、由淺入深,系統提升其生態功能。然而,在取得一系列可喜成績的同時,依然有不少頑疾對賀蘭山的健康形成威脅。特別是煤層自燃,在賀蘭山生態深度修復過程中頗爲棘手。煤層自燃是一種客觀現象,與煤炭開採往往伴生。位於寧夏北部、賀蘭山中段山間腹地的汝箕溝礦區,是賀蘭山自然保護區及外圍煤層自燃問題的主要集中區域,該礦區涉及汝箕溝、大石頭、大峰、紅樑井、白芨溝和卡布樑井6處煤礦。
據有關資料記載,汝箕溝礦區煤層自燃迄今已有300餘年歷史,發火原因大多是歷代小窯開採時,工人在井下取暖或地面火未熄所致。火區是沿露頭向深部蔓延燃燒,在小煤窯坑口越多、採空區範圍越大的地段,火區燃燒面積也越大。特別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由於賀蘭山區中小煤窯到處亂採,導致老火區加劇發展,迅速蔓延,新火區不斷產生。
如今,在汝箕溝礦區28平方公里範圍內,零星分佈着25處煤層自燃形成的火區,其中5處在自然保護區範圍內。火區影響總面積已超3.3平方公里,最深達280米,且以每年14米至16米的速度向周邊蔓延。
經過治理,目前已有5處火區基本熄滅,但剩餘火區大多數分佈在高山陡崖的煤層深部之中,還在不同程度地燃燒蔓延。
汝箕溝礦區盛產“太西無煙煤”,這一稀有煤種因具有低灰、低硫、高發熱量等“三低六高”特性,被譽爲“煤中之王”“太西烏金”。
據國能寧煤集團公司汝箕溝無煙煤分公司介紹,整個礦區太西煤探明儲量爲5.8億噸,目前還剩約2.7億噸,其中受火區影響的資源儲量爲6700多萬噸。賀蘭山自然保護區範圍內的資源儲量佔整個礦區總儲量的15%,火區面積佔總火區面積的11%左右。
記者採訪瞭解到,汝箕溝礦區煤層自燃有兩方面特點:一是由於過去小煤窯多達140處,井工正規開採也達50多年,礦區開採遺留的廢舊巷道和採空區爲火區提供了良好的漏風供氧通道。二是太西煤具有高化學活性、高瓦斯含量等特點,煤層着火後不存在自然熄滅的可能性,而且由於太西煤變質程度很高,瓦斯含量大,所以目前不光是煤在燒,大量瓦斯涌出也參與燃燒,加快了火區燃燒速度。
遏制了人爲破壞,自然破壞也不可忽視。早在2019年,寧夏回族自治區發改委就專門委託西安科技大學編制了《汝箕溝礦區火區治理方案(送審稿)》,方案中指出,火區蔓延目前已成爲礦區最嚴重的災害。
↑2020年10月30日,汝箕溝礦區內,一座約130米高的山體過火自燃後彷彿丹霞地貌。記者劉海 攝
走進火區
汝箕溝礦區主要由國家能源集團寧夏煤業有限責任公司所屬的汝箕溝煤礦、白芨溝煤礦等5對礦井組成,總生產能力爲年產460萬噸。目前,僅白芨溝煤礦正常生產,生產能力爲年產160萬噸,其餘煤礦按照中央環保督察反饋意見整改要求已全部停產。
近日,記者進入汝箕溝礦區實地採訪,從石銀高速路口驅車進山,在山路上盤旋40多分鐘後,來到了汝箕溝礦區內最大的火區——大峰礦羊齒採區。
環顧四周,一些山頭已經被燒塌,山體表面也由原來的青灰色變成了紅褐色,眼前一座130米高的山體就像丹霞地貌。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羊齒採區的主採工作面,屬於太西煤的第二層煤,也是最厚的煤層。初步估算,這裡已燒掉了35萬噸太西煤,而且正沿着煤層向前、向深處蔓延。”國能集團寧煤公司汝箕溝無煙煤分公司生產技術科科長王學志說。
太西煤的特點是在燃燒時往往看不到煙氣,但在陽光的映照下,記者能明顯地看到山體周邊熱浪忽閃。爲了近距離查看煤炭自燃情況,記者又來到了大石頭火區一明火點,剛一下車,就感覺腳下發燙。走到山腳下,熱氣愈加明顯,從岩石縫隙向裡看,山體內部像鍋爐的爐膛一樣呼呼燃燒。
據當地羣衆介紹,白天還不太明顯,一到晚上整座山就是一片片的紅。特別是遇到大雨天氣,明火區就像是在雲山霧海里,“其實地表上面整治的都非常好了,但是地底下、山裡面還在燒”。
受多重因素交織影響,汝箕溝礦區的火區目前仍處於活躍期,向周邊蔓延的範圍不斷加大。不僅如此,如今位於賀蘭山自然保護區內的二道嶺火區火勢正在逐步擴大,與內蒙古阿拉善左旗二道嶺火區連成一片。
石嘴山市一些基層幹部、企業負責人坦言,火區的火勢正在向縱深推進,再加上燃燒面積比較大,分佈範圍比較廣,因此治理難度很大,過去治理熄滅的火區也有可能復燃。
↑2020年10月30日,汝箕溝礦區內一處火區。因爲煤層自燃,山體開始塌陷,部分山體也由青灰色變成了紅褐色。記者 劉海 攝
多重危害
據相關人士介紹,汝箕溝礦區25處火區發展變化情況可分爲三類:一是基本熄滅火區5處;二是存在溫度異常疑似火區尚未完全熄滅的火區4處;三是火區正在發展,須通過工程技術措施治理的火區16處。
如今,火區燃燒已對賀蘭山生態環境和自然資源造成破壞,並危害當地居民健康。
一是排放規模龐大的有害氣體。2020年3月,自治區生態環境監測中心對汝箕溝礦區自燃火區開展大氣環境現場監測發現,煤層在燃燒過程中釋放出大量煙氣,煙氣中含有二氧化硫、氮氧化物、一氧化碳等有害氣體,是礦區PM2.5升高的主因,並危害礦區環境及居民健康。數據顯示,火區燃燒每年僅排放顆粒物、二氧化硫就達1.29萬噸和5324噸,相當於一箇中型火電廠排放量的269倍和24倍。
“產生二氧化硫、二氧化氮、PM10、PM2.5的排放濃度分別佔石嘴山市2019年均濃度的3.12%、1.39%、1.91%和4.39%,表明火區自燃對當地空氣影響是超標的。”自治區生態環境廳執法監督局局長楊先樑說。
二是破壞礦區的土地資源。煤層燃燒造成山體裂縫、塌陷等地質災害,過火後的土壤失去養分且土質疏鬆,加劇了土地荒漠化和水土流失,嚴重影響植被恢復。目前,火區損毀土地面積約332公頃,按年平均10米的擴展速度估算,汝箕溝每年損毀土地面積預計達16公頃。
“地表高溫改變了土壤性質,會導致土地貧化,造成植被大面積枯萎死亡。”石嘴山市一基層幹部坦言,目前賀蘭山亟需生態修復,如果過火面積加大,土裡種什麼都種不活。
三是危害保護區內的野生動物。目前,汝箕溝火區已與賀蘭山自然保護區連成一片。火區瀰漫的有害氣體,對保護區內的動植物造成危害,火區的燃燒也給賀蘭山自然保護區生物廊道造成了一定破壞,野生動物的遷徙也受到一定影響,對自然保護區內的生物羣造成傷害。
四是損失大量珍稀的太西煤。“煤中之王”太西煤主要用於冶金、化工等行業,據估算,火區每年燒損太西煤量約115萬噸,直接經濟損失約10億元。按目前火勢發展預測,50年後,汝箕溝礦區保有的太西煤可能燃燒殆盡。
當地多部門、相關專家認爲,這25個火區對賀蘭山有很強破壞力,應集思廣益、綜合施策,儘快阻斷污染源,從根本上解決煤炭自燃帶來的污染環境、破壞資源等問題。
↑2020年10月30日,汝箕溝礦區煤田火區分佈圖(局部)。記者 劉海攝
根本解決
火區治理如今已成爲賀蘭山自然保護區外圍生態環境綜合整治工作的難點。但是,作爲生態環境修復的一項重要內容,必須最大限度消除火區及其治理工作對賀蘭山生態敏感區的擾動。
《汝箕溝礦區火區治理方案(送審稿)》指出,按照“宜剝則剝,宜注則注,剝注結合”的滅火技術選用原則,綜合考慮火區現狀、技術、經濟等因素,需要有針對性的採取具體適用滅火技術組織實施,建議採取“注漿灌漿”和“剝離+注漿灌漿”的滅火技術進行治理。
其中,白芨溝煤礦井田範圍內的9處火區和賀蘭山保護區範圍內的5處火區須採取注漿灌漿技術滅火,而中槽火區、羊齒火區等6處火區因蓄積能量大、漏風供氧充分、煤層傾角大、已出現大面積明火等特點,嚴重製約了傳統灌漿充填技術的應用,應對淺表火區採取“剝離+注漿灌漿”的方式進行滅火。
然而,這一治理方案中提出的剝離意味着繼續採煤。賀蘭山生態環境綜合整治正在持續推進,自然保護區也已全面禁採,這時提出通過剝離方式治理火區,當地幹部心有顧慮。
據瞭解,上個世紀90年代,汝箕溝礦區曾經實施過滅火工程,打算將着火的煤徹底挖掉,但由於監管不到位,結果造成一些人打着滅火工程的旗號,盜採盜挖,相關領導幹部也因此受到嚴肅處理。
有鑑於此,多位受訪幹部談及火區治理時擔憂,賀蘭山生態環境綜合整治正在持續推進,現在如果再提出通過剝離的方式治理火區,萬一再出現盜採盜挖現象,無法向中央和老百姓交待。
記者從自治區發改委瞭解到,2019年編制的《汝箕溝礦區火區治理方案(送審稿)》並未獲得通過和實施。近期,爲完善治理方案,寧夏又邀請中國國際工程諮詢公司專家到汝箕溝礦區實地考察,希望專家對治理方案提出意見並論證。
當地多部門領導和相關專家認爲,汝箕溝礦區煤層自燃雖屬歷史遺留問題,但其對已投入鉅額資金的賀蘭山生態保護效果有較大影響,國家相關部門及寧夏應及時決策,綜合施策,消除火區及其治理工作對賀蘭山生態敏感區的影響,並從根本上解決煤炭自燃帶來的污染問題。
賀蘭山在等待。
記者手記
還好歷史“欠賬”須堅持科學的生態修復觀
新華每日電訊記者於瑤
寧夏賀蘭山生態保衛戰的成效有目共睹,如今的賀蘭山褪去黑衣、重披綠裝,生態修復工程的實施,去除掠奪式開採留下的“傷疤”,大山正在休養生息,成爲動植物的“隱秘王國”,也成爲人們休閒旅遊、戶外運動的樂園。
賀蘭山生態環境整治修復工程投入巨大。由於寧夏黨委、政府痛下決心、壯士斷腕、堅決治理、動作迅捷,賀蘭山正在轉變成一座生態趨於平衡的“守護山”。
生態是一個有機整體,需要科學統籌治理,幾代人、數十年造成的破壞,絕不是一朝一夕、一次性投入就能徹底改變的。人們對生態修復、環境保護的認識,經歷了一個由淺入深、由不自覺到自覺的轉變,隨着生態修復走向深入,必然還要解決很多歷史遺留問題。
賀蘭山生態修復遭遇的地下煤層自燃問題,就是一個歷史上長期存在、治理難度大、一直困擾當地的頭疼事兒。過去還曾經發生過打着滅火工程的旗號盜採盜挖,破壞生態環境的現象。通過繼續開採的方式挖掉燃燒的煤,與之前提出的保護區內煤礦、非煤礦山企業全部關閉退出,所有非法人類活動徹底停止的保護方針確有衝突,當地幹部深恐在實施保護的過程中再造成破壞,無法向中央和老百姓交待。
唯有尊重規律、嚴格論證、科學治理,在制訂火區科學治理方案的同時,完善生態保護監管全過程鏈條,全方位提升生態保護監管能力,纔能有效規避“二次破壞”,才能避免滅火工程成爲個別人碗中的“唐僧肉”。
提高生態環境治理效能,需要我們在面對各種矛盾困難考驗中保持堅定的戰略定力,打好攻堅戰。賀蘭山地下煤層自燃已綿延數百年,這個舊賬必須還,解決這個歷史問題也是對治理能力的考驗。
在生態修復方面,面對迫在眉睫的問題,既要有攻堅克難的決心,講規律的同時又要有隻爭朝夕的速度意識。當前,中央及寧夏有關部門正在集思廣益,努力尋求更科學、更完善的治理方案。隨着治理方案日臻完善,賀蘭山腹地的“內火”必將得到控制並妥善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