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初戀的父母強行拆散我們,20年後再見,女友卻叫了一聲:媽

關於婚姻,俗話說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但這世界上的夫妻何止億萬?每一樁婚姻的背後,不管是幸福與否,他們是否都有這幾輩子的緣分呢?

我不知道別人的婚姻,到底有着哪些不爲人知的故事,但就我自己來說,卻真正體會到了“緣分”二字的奇妙所在,今天就和大家一起分享這個屬於我自己的故事。

我叫曹德玉,六十年代中期出生在湖南益陽農村。因爲家裡條件不是很好的緣故,86年初中畢業時,我讀了縣裡的衛校。

只不過,我讀的衛校不是那種包分配的中專,雖然課程都是一樣,但畢業後你得自謀生路。我父親是村上的赤腳醫生,我去讀衛校,很大程度上也是受到他的影響。

三年的時間一晃而過,我不出意外地回到了老家村上。在此之前,父親的所有行當就是一個藥箱,裡面只有一些簡單的藥丸和針劑。

鄉親們生病了來找他,他都是背起藥箱就出發,查看一番之後,給幾顆西藥丸子,稍微重點的還會打一針,要不就是給人開個方子去藥店抓藥。

如今我這個科班生回來了,父親就籌集了一些資金,在家裡開了個藥店,算是讓我的工作稍微顯得那麼正式一些。

而從那以後,我就開始跟父親一起打理着藥店。有了父親的言傳身教,再加上有衛校三年的正式學習,很快就在當地打開了局面,附近幾個村子的鄉親們,都很客氣地叫我一聲小黃醫生。

而我也完美繼承了父親一貫的做法,生病的鄉親們來找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怎麼讓人家花最少的錢儘快好起來。

這樣一來,大家很快就知道,我這人不貪錢財,是真心實意替人家考慮的人,我的口碑就快速提升了。

隨着我的名氣慢慢變大,缺醫少藥的農村,確實也難得有像我這樣口碑好的醫生,遠近好些村子的人都會來找我看病,甚至不乏一些其他鄉鎮的人。

我們鄉在縣裡算是偏僻地帶,緊挨着鄰縣,大概也就七八里路吧,那邊也經常會有人過來找我看病。

那年代的農村,也有很多請人出診的,也就是病人自己不方便走,家裡派個人來找你,請你上門去看看。

最開始,不管來請我的人家的遠近,我都只能騎着那輛舊單車出發,有時候爲了趕時間,蹬單車又那麼費力,弄得滿身大汗不說,如果遇上下雨天,全身都會溼透了。

但我卻樂此不疲,打心裡沒有任何的怨言,反倒多了幾分誠惶誠恐,千萬不能辜負病人對我的信任。

89年下半年,我在地方上的名氣已經相當不錯了,就連鄰縣那邊也經常會有人來找我。

出診的多了,也不乏一些隔得比較遠的人,爲了趕時間,我只好硬着頭皮買了一輛摩托車。

雖然也就是那種70CC的小嘉陵,花了好幾千塊錢,但速度卻有了顯著的提升。再加上我畢竟還是個年輕人,多少也有點虛榮心,騎着摩托車在路上走,人們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也讓我更多一些滿足。

這時候的我22歲,正是找對象成家的年齡,最近那一年多裡,也有不少熱心人給我說對象。

只是都被我婉言拒絕,說自己暫時還不想成親,其實是在心裡以爲,自己的婚姻應該自己做主,都九十年代了,還需要做媒相親?

89年的冬天,我的藥店裡來了個陌生姑娘。她是鄰縣人,也不是自己病了,據說是在我們鄰村做客,聽人說起我的醫術不錯,就想着來請我去給她父親看病。

如果對方是自己來看病的,我心裡絕對不會有什麼多餘的想法,但她只是來請我出診的人,我便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幾眼。

也許是緣分來了,最開始倒不覺得她有什麼特別之處,但聊了幾句之後,就覺得她談吐不凡,再打量起來就覺得她很動人了。

當然,這也只是年輕人之間的一種好感,此時遠談不上心裡有什麼想法。

簡短的聊天之後,我也知道了她叫高曉燕,家裡就在鄰縣緊挨着我們的村子。生病的是他父親,就是一雙腳軟弱無力。在家裡已經吃了一個多月的草藥了,半點好轉也沒有,希望我能出診過去瞧瞧。

得知她父親已經病了一個多月,也吃了那麼多藥不見好轉,我也談不上有什麼把握,但還是答應先過去看看。

按照約好的時間,第二天上午,我處理完藥店裡的事務之後,就騎着摩托車去了高曉燕家裡。儘管分屬兩個縣,但也就十幾里路的距離,摩托車半個小時就到了。

到了高曉燕家裡,按部就班地給他做了基本的診察,又翻看了一遍之前的藥方,我心裡大概就有了個判斷:

病情其實並不複雜,應該和缺少某種維生素有關。這個問題對於西醫來說非常簡單,但這一個多月來一直都是吃的中藥,可能並不是很合適。

我把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高曉燕全家都很高興,才上午十點多些,他們家就開始做飯。很快就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熱情地招待我吃了一頓,弄得我還頗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也算是熟悉了,她母親在做飯的時候,我和高曉燕就坐在那裡聊天,大家都是年輕人,也就知道了她的一些大概情況。

高曉燕高中畢業時沒有考上大學,南下廣東打工,已經好幾年沒有回來了,只是前幾天收到家裡的信,說父親腿腳出了大問題,她才辭工回家的。

按照我的處理,我給高曉燕父親安排了一個星期的輸液,還有一些補充維生素的西藥。

吃的藥好辦,一次性拿回來就行,但輸液的話就比較麻煩了,她們當地沒有鄉村醫生,要輸液還得去二十來公里外的鄉衛生院。

看到她們全家都很爲難的樣子,我也只好主動提出,自己會每天來給病人打針,一個星期後看情況再決定。

就那樣,我每天都得騎着摩托車去高曉燕家裡,輸上液之後也不便立即離開,基本上半天時間就只能待在她家。閒暇之餘,我和高曉燕很快就熟悉起來,頗有點相識恨晚的心理。

不得不說,高曉燕這幾年在南方打工,確實增長了不少見識,古人說的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果然不假。我的很多片面的看法,也不知不覺中受她的影響而改變。

一個星期過得很快,高曉燕的父親果然能站起來走幾步了,這對他們全家來說,真的是天大的喜事。

要知道在農村,一個難勞力如果行走不便,那不就等於這個人都廢了麼?如今能夠重新站起來,對她們家來說都是最大的安慰。

不需要打針了,我就沒有了去高曉燕家的理由,但三兩天之後,我一直覺得心裡很不踏實似的。在家坐立不安過了幾天,最後終於明白,高曉燕竟然在我心裡“紮根”了。

於是,我便紮了個回訪的藉口去了她家。病人倒是按照我的預計康復了,但那並不是我最關心的。而當高曉燕看到我的那一眼,我清晰地捕捉到她眼神裡的閃閃星星。

我在她家沒有逗留太長時間就要離開,高曉燕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想法,很有默契地送我出門,陪着我走了一段距離。

就那樣,我幾乎每天吃過晚飯就會去她家看一看,我們也很快確立了關係。多少個夜晚,在那寧靜的小溪邊,我們熱烈相擁地深吻着對方,而在我心裡唯一的希望,就是儘快把她娶回家。

快過年了,按照我的設想,年後就會請人正式上門提親的,在一個天氣好的晚上,我我們再次在她家附近的一個小溪碼頭附近見面。

但沒多久,那份申請就被人打破,他母親找上了我們,雖然沒有直接對我說什麼,卻很大聲地警告自己的女兒:

你不能和小黃醫生繼續下去了,你大哥三十出頭還沒有對象,媒人已經和我們說好,你和石塘灣的張家換親,你嫁給他們家兒子,他們也願意把女兒嫁給你大哥。

高曉燕就像一隻憤怒的小獅子寵衝她母親吼了起來:我和德玉是真心的,都快新世紀了,你們怎麼還有換親的想法?

他母親嘆了口氣說:不是我們對小黃醫生有什麼看法,他是我們家的恩人,你嫁給他確實也是高攀。但爲了我們家的香火,總不能讓你大哥打一輩子光棍吧,你們還是早點散了吧。

不管我和高曉燕如何淚言相向,後來的發展都不由我們做主了,我再也沒有見到高曉燕。據說是被她母親強行送去了石塘灣的張家,後來的事情,我就根本沒有心思去打聽了。

經過這麼一折騰,我再也沒有心思呆在家裡了,一門心思要去南方打工。也許在我的潛意識裡,去了南方,或許還有機會再見到高曉燕……

父親並沒有強行阻攔我的決定,他也清楚地感知到這段時間來我的變化,心神不寧的我要是在臨牀上犯點錯,那可真是毀了一輩子。

93年年中,我離開老家南下。並沒有想大多數人那樣選擇進廠打工,憑着這些年積賺下來的一些本錢,直接就開了一家小製衣作坊。

也許我這人命裡帶財,我的製衣作坊竟然慢慢就那麼壯大起來。規模增大了,不得不陸續招聘一些幫手。到2000年時,我的公司已經有了四五百人的規模。

那些年裡,儘管我的生意越做越大,但我的個人問題卻一直懸而未決。對我來說,那場刻骨銘心的初戀,讓我失去了對婚姻的任何憧憬,於是便把所有的精力撲在了自己的事業上。

經過自己的用心打拼,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的公司在行業裡也逐漸有了一些名氣。

時間來到2015年,此時的我已經45歲了,儘管也是別人眼裡功成名就的成功人士,但依舊孓然一身。

因爲工作需要,公司招聘了幾個年輕的外貿主管,其中一個叫張曉玉的姑娘引起了我的關注。

張曉玉也是湖南人,25歲的她明豔動人,但之所以能引起我的注意,主要就是在她的眉目間,讓我有一種似曾相似的熟悉。

但我卻又說不出到底是爲什麼,畢竟我們相差了兩個代際,在此之前也是素昧平生,也只能用有眼緣來形容。

緣分就是那麼奇妙,我和張曉玉之間說不出任何的理由卻又相互靠近。一年之後,我們竟然相戀了,很快就到了要談婚論嫁的地步。

既然都到了這階段,自然就少不了見家長的環節,2016年歲末,我跟着張曉玉回了老家。

都說近鄉情更怯,在江湖漂泊多年的我,心裡原本很坦然,但曉玉挽着我的手慢慢走近她家時,我心裡突然有點恐慌了。

因爲那個位置對我來說實在太熟悉了,甚至那個“家”,對我來說也是在熟悉不過的。

那是高曉燕的家,沒錯,二十多年前,我曾不知道多少次踏足這個家門。想不到二十多年後,我竟然再次踏上這個家門,甚至連身份都沒有改變——我依舊是用毛腳女婿的身份來的。

不出意料,接待我的是老熟人,她就是多年不見的高曉燕。看到我的那一瞬間,我明顯看到了她眼裡的慌張,但隨即就是淡定。

直到聽到身旁的曉玉清切地叫了一聲“媽媽”時,我才從遙遠的回憶里拉回到現實中。

所不同的是,我和張曉玉的婚事進展非常順利.她的母親、也就是高曉燕,並沒有任何的阻攔,對她來說,自己女兒能能夠幸福就夠了。

我也是那時候才問起家裡的事,曉玉告訴我,母親婚後過得很不幸福,甚至懷孕後還接二連三地受到婆家的折磨拷打。後來,外婆家裡出了不少錢,總算讓她離了婚,還把她接回了孃家。

張曉玉出生時,家裡還有外公外婆,也有舅舅和舅媽。後來她長大了,外公外婆先後去世,舅舅一家也搬到縣城去了,只有母親帶着她生活在老屋裡。

我這才明白,高曉燕這些年吃的苦真的不足以用言語來形容,但我能說什麼呢?我能告訴妻子,你的母親曾是當年的初戀嗎?

婚後,我只能儘量多給家裡寄點錢,想要把岳母接來廣東一起生活,也不出意料地被她婉拒。

如今,我和妻子的婚姻已經走到了第十個年頭,我們的孩子都已經八歲多了,夫妻間從來沒有過什麼不愉快,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深圳。

但妻子從來沒有和我說過要把母親接過來生活的事,我不知道,她們母女有沒有說過什麼。或許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這樣默默照顧她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