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深度|向高管“蓄力”:浙商研究所所長分管財富業務後首份半年報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王媛媛 上海報道

8月23日晚間,浙商證券發佈2024年半年報。報告期內,公司實現營業總收入80.00億元,較上年同期下降5.39%;實現扣非後歸母淨利潤7.77億元,較上年同期下降13.36%。

在浙商證券的定期財務報告中,創新探索“研究+財富”的發展模式,值得關注。

浙商證券最早在2023年年報中提出了這一概念,伴隨這一概念的,是2023年底,公司內部決定,浙商證券研究所所長邱冠華,開始分管公司的財富管理業務。

消息人士稱,邱冠華當初從國泰君安跳槽到浙商證券,給的職位除了研究所所長,還有總裁助理,但由於集團層面沒有審批通過,因此邱冠華一直是“領導”,但不是浙商證券的“高管”。

“很難說邱冠華想不想做高管,畢竟高管要披露薪酬,可能就拿不了那麼多錢。但去年底邱冠華分管了財富,這在整個券商行業都是炸裂的存在,目前還沒有哪家券商研究所所長給到了分管財富業務的權力。邱冠華在國泰君安的老領導也只是協助、賦能財富部門展業。”該名消息人士稱。

消息人士補充,由於2023年浙商證券的控股股東上三高速換了主要領導,不排除今年會對浙商證券有動作。而明年浙商證券面臨董事長退休,中層幹部肯定蠢蠢欲動。

分管財富業務的研究所所長

財富業務作爲券商的重點業務之一,在一般券商中,該部門是公司各項主要業務中,員工數量最多的一個部門。從創收上來說,是券商的基石部門;從組織架構來說,一般都是副總裁級別的高管分管或直管該項業務。

機構人士稱,直白一點講財富業務和研究所業務的差別,在一般券商中,就是大部門和小部門的差距。像浙商證券這樣的,研究所所長分管財富業務,即小業務的一把手分管了大業務,行業中暫未聽聞有先例。

“至少說明浙商研究所所長邱冠華的能力受到公司高管信任。”該名機構人士稱。

但需要注意的是,在業務架構劃分上,浙商證券與一般券商存在差異。

大多數券商、尤其是頭部券商,“財富管理業務”一般包括傳統的經紀業務、新的財富管理業務、融資融券業務及股票質押業務(這兩項往往統稱爲“信用業務”)——多項細分業務構成了財富管理龐大的業務生態及組織架構。

但浙商證券不同,浙商證券的“財富管理業務”特指“基金服務、代銷金融產品等業務”,並與經紀業務、信用業務獨立開來。

這表明,雖然浙商研究所所長邱冠華分管了財富業務,但與行業中一般理解的“大財富管理”業務不同。而華西證券的研報《浙商證券:資產管理及財富管理表現亮眼,關注併購國都後續進展》、申銀萬國的研報《浙商證券:財富管理及機構經紀優勢穩固,關注外延併購進展》,這兩篇研報中提到的財富管理業務表現亮眼,也僅指基金服務與代銷,並不能與一般意義上理解的“券商財富管理轉型”劃等號。

根據2024年半年報數據,財富業務方面,浙商證券上半年新增各類金融產品銷量245億元,同比上升23.12%;上半年金融產品保有量爲430億元,同比上升2.38%。

數據增長亮眼,的確如其半年報所說:“銷量與保有量逆勢雙重上升”。

但另一個“逆勢”的是,在監管政策引導“研究歸研究”、“代銷歸代銷”的背景下,浙商證券的研究和代銷做了融合,至少,是同一位決策者直管兩個部門。

今年7月1日,《公開募集證券投資基金證券交易費用管理規定》(下稱“佣金新規”)正式實施生效。其中一個重點條例,便是打給研究所的佣金不得用於市場營銷激勵,杜絕基金公司和券商之間,用佣金換基金銷售規模的交易對價模式——也即引導券商對公募的服務,“研究歸研究”,“代銷歸代銷”,不能像以前那樣用代銷規模換研究服務的佣金。

浙商證券並未公開介紹“研究+財富”要怎麼做,在佣金新規剛出來不久,亦不太會違規展業。

“但是,基金代銷業務如果爲研究業務站臺,公募多多少少會考量一下。比如有些板塊沒行情,對應的分析師路演也沒什麼好聽的,但是分析師需要靠刷路演量來掙派點(佣金),這種情況一般就是送人情,這人情送給哪家分析師都沒差別。如果有一家券商研究所說他們的代銷能有配合,這人情肯定就送給他們了。”有公募投研人士稱。

爭議中的浙商證券研究所

“對於浙商研究所這幾年的表現到底好不好,市場是有爭議的,不過公司高管信任所長邱冠華的能力,從職責變動中可以觀察到。”前述機構人士稱。

邱冠華於2019年年底結束在國泰君安的工作,並於2020年1月至浙商研究所上任。

2019年,浙商證券研究所當年實現的總佣金爲3883.35萬元,行業排名第38位。邱冠華擔任所長後,研究所創收馬上上了臺階。

Wind數據顯示,2020年-2023年,浙商證券研究所實現的佣金收入分別是1.34億元、3.63億元、3.79億元、4.02億元,行業排名分別是28位、25位、19位、15位。

從業績數據來看,毫無疑問是不斷增長的。

但浙商研究所在二級投研圈中的口碑並沒有起來,而是時不時以一種負面輿情的姿態出現在公衆視野中,例如輔一上任就打造“最年輕的銀行首席”,賺足了噱頭。

今年3月,有浙商證券員工向自媒體大V曝光浙商證券研究所,故意爲難離職人員。聲稱浙商研究所要求離職後退回上一年度年終獎、對應屆生啓動1年的競業協議等等行爲。之後,疑似浙商研究所所長邱冠華的“邱某某”對該自媒體大V進行舉報,並遭該大V貼出截圖,引起二次發酵。

如果互聯網有記憶,早在2021年的時候,就曾有自媒體爆料某券商當時的債券融資部門,要求全體員工籤競業協議,要賠付近12個月總收入的三倍作爲補償。

“這麼一對比,浙商研究所也算不上最苛刻。但是邱冠華明顯過於衝動了,這幾年浙商研究所的人員流動也確實大。”有券商人士點評。

“至於研究,我自己以前還叫一叫浙商證券,這兩年都沒怎麼叫他們來路演了。”有銀行研究出身的公募研究員認爲,浙商研究所的研究做得並不好。

而處於上升趨勢的佣金排名,並不等於研究優劣的排名。

此外,一個有趣的現象是,浙商證券是整個證券行業中少有的、將研究所舉辦的大大小小的論壇、活動,儘可能詳盡地在寫公司定期報告中的券商。甚至“對話董事長”欄目、研究報告的數量,也會寫進公司的定期報告中,用以證明“研究業務做得好”。

在2024年半年報中,“研究業務”的成就羅列,遠多於經紀業務、財富管理、信用業務、投行業務、資管業務、投資業務、期貨業務等業務的“彙報”。

“向上管理做得非常好。”接近浙商證券的人士點評。

不過,2024年上半年浙商研究所的研報數量爲2587篇,相較去年上半年的2755篇有所減少——“如果往年將研報數量放在定期報告中證明研究業務做得好,那今年數量下滑是不是說明研究業務沒做好?”該人士點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