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江人家》孟阿賽:姥姥是老戲骨彭玉,他從胖子逆襲爲硬漢小生

電視劇《珠江人家》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反派角色都沒有敷衍且套路化地走向扁平化,沒有淪爲一板一眼且無趣的工具人,反而很豐滿,甚至有的還很出彩。

阮飛舟是其中一個。

他是日方侵略者陣營的絕對濃縮,是主角團隊的最大絆腳石。

某種程度上,阮飛舟是個偏執狂,在踐行所謂的“大東亞共榮共存”理念上,他不遺餘力到走火入魔。

看得出來,他賣力地想維持表面的體面從而粉飾太平,給自己套上正義的外殼,爲自己立牌坊,但明眼人都知道,再怎麼催眠羣衆,再怎麼美化真相,都改變不了其侵略剝削的霸權本質。

這是典型的,方向錯了,再怎麼努力都白搭,他企圖用短期戰術上的勤奮掩蓋長期戰略上的懶惰。

不可否認他是個可用之才,但偏離了正道所做的都只會是無用功,幹着禽獸之事,怎麼有資格拿英雄之名。

阮飛舟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他對陳立夏是暗生情愫,盡力在保她,同時也是個惜才之人,但這一切都得爲他的“文化入侵大業”讓步,面目可憎的他本就毫無底線。

謀求共榮共存是表相,殺人如麻纔是事實,裹着人的外皮行着野獸行徑,企圖用威逼利誘、坑蒙拐騙讓人掉入陷阱,露餡了又惱羞成怒,妖怪現形後濫殺無辜、草菅人命,他早已泯滅人性。

知小禮而無大義,拘小節而無大德,重末節而輕廉恥,這纔是阮飛舟之流的本質。

拋開角色人設的惡性,演員孟阿賽的加持讓這個角色多了許多可看性。

沒有臉譜化、醜化角色,尊重了角色的複雜性,又很真實地把鬼子的狠毒兇殘表現得入木三分,這一回,孟阿賽讓人眼前一亮。

不愧是來自演藝世家的“星三代”。

《我的人間煙火》裡的楊馳;

《膽小鬼》裡的張旭;

《迷航崑崙墟》裡的孫三玄;

《特戰榮耀》裡的蕭雲傑;

《黃金瞳》裡的彭飛;

《雪域雄鷹》裡的鮑大志......

作品不多,沒什麼知名度,34歲的孟阿賽起步有點晚,本以爲因爲家裡星光璀璨,他會一馬平川,但現在看來並不盡然。

1989年,出生於黑龍江哈爾濱,孟阿賽是在愛的包圍下茁壯成長的孩子。

因爲是家裡出生的第一個孫子,他的姥姥對他極盡寵愛,簡直有如含在嘴裡怕化了,放在手上怕掉了。

他的姥姥是曾榮獲金爵獎最佳女主、金雞獎最佳女配的老戲骨彭玉。

這位演技老辣的演員成就了不少經典作品:《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浪漫的事》《我和老媽一起嫁》《空鏡子》《活着樂着》《紅梅花開》《誰來伺候媽》《瞧這一家子》等。

而最經典的莫過於《東北一家人》裡的陳久香一角了,刀子嘴豆腐心,不善變通,思想保守但遇大事不糊塗,她深入人心地塑造了這位作爲家裡主心骨的“職工大媽”的生動形象。

事實上,彭玉事業的起飛是在60歲。

那年,與她從19歲相守到60歲的老伴因臟器多處衰竭而撒手人寰,她內心悲痛萬分。

在此八年前,丈夫腦溢血被送進醫院搶救,後來雖然成了植物人,但彭玉心裡還有盼念,總覺得會有奇蹟發生。

於是她沒日沒夜任勞任怨,勤勤懇懇照顧在病榻前,可沒想到到最後什麼也沒等來,全都是一場空。

這叫她如何能接受,那段日子,彭玉整日渾渾噩噩,過得無比消沉困頓,一個多月後纔在家人的好說歹說下換個環境去北京散心。

也就是以那個爲契機,此前在哈爾濱話劇院當話劇演員的她開始以北京作爲事業第二春的主陣地,啓動了用工作來麻痹痛苦的自我療愈。

一段時間後,情場失意,職場得意,事業讓人驚喜地發展蒸蒸日上,彭玉有了新生的勇氣,終於收拾好心情回到了那片傷心地。

在收拾遺物時,她發現了老伴留下了一個箱子,裡面整整齊齊地放着4萬塊錢,還有一枚戒指,彭玉終於久違地忍不住淚流滿面,哭得泣不成聲。

原來早前,她看到女兒這一輩結婚都興交換戒指的,就無心向老伴提了一嘴:

沒想到他偷偷給自己買了,準備給她一個驚喜,只是世事難料,毫無預兆倒下,毫無預兆逝世,他再也沒有親手給她戴上的機會。

大哭了一場,彭玉意識到自己得和愛人說一聲再見了——他得安息,她也要往前走,對死去之人的最好的慰藉就是要好好活着。

巧的是,也就在此時,外孫孟阿賽映入了她的眼簾。

冥冥之中,在生死交替之間,似乎外孫是上天賜予她的禮物,再加上所出都是女兒的她一直希望家裡能添男丁,孟阿賽自然成了彭玉的寶。

小時候,他一個星期從姥姥那裡拿的零花錢有四五百塊錢,比人家大學生的生活費還多,可以說,姥姥就差沒把天上的星星給他摘下來了。

不僅是物質上得到了富養,他精神上也得到了富養。

孟阿賽的母親是趙珈棋,曾榮獲黑龍江省現代舞大賽冠軍、中華誦讀大賽總決賽一等獎、“天鵝杯”聲樂大獎賽金獎,也曾是哈爾濱話劇劇院演員,如今也是國家一級演員。

而他的父親則跟母親在社會上的聲望有不小差距了,父母相戀那會兒,他父親是個“窮小子”。

從下鄉知青變成返城青年,沒有工作的他是在劇院門口賣水果的小攤主,是當年地位最低的個體戶。

可偏偏19歲的趙珈棋就非他莫屬了,尤其在對方還大了她整整8歲的情況下。

只是出乎意料的,彭玉卻應承了這門婚事——不但是因爲他們兩情相悅,更因爲她看到了小夥子心地善良的一面。

原來,他把原有的鍋爐工工作拱手讓給了弟弟,爲的是讓走了歪路的弟弟迴歸正道。

彭玉鄭重對他說了一句話:

對女兒也千叮嚀萬囑咐:

就這樣,小兩口喜結良緣,生下了大胖兒子,到現在,他們家的錢財都全權由孟阿賽的父親保管,一家三口一直過得其樂融融。

有意思的是,彭玉的大女兒,即演員趙玲琪,找的是跟她門當戶對的另一半卻反而沒能長久。

看來,感情這種事,外人看好的不一定是真的好,而外人不看好的不一定真的不好,往往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慶幸父母因爲愛而結合,又不失姥姥的寵愛,孟阿賽長成了陽光樂觀開朗的模樣。

當然這也是有負面作用的——他不知不覺長成了一個260斤的大胖子,爲什麼說不知不覺呢,因爲不管他變得怎樣,父母和姥姥都一個勁兒地誇他。

從胎教開始就在聽媽媽的歌,孟阿賽一直在學美聲,本想着考音樂學院當歌手的,但是擅長拉小提琴的硬性指標達不到,他就想着試試去學表演。

畢竟他是被姥姥帶大的——她常常通過表演的方式將一些生活常識和人生知識融會貫通地傳授給外孫。

可孟阿賽被來家裡吃飯的姨媽的同學狠狠澆了一盆冷水:

沐浴在陽光裡的小孩自然聽不得這種話,受挫的同時也暗暗下了決心:

孟阿賽首先完成的是,用6個月的時間,讓自己從260斤瘦到了150斤,期間,七點半上早自習,他就每天六點起牀,雷打不動跑一個小時,然後到學校衝一下頭,換個校服就上課了。

看到孩子那麼認真,家裡人自然不能坐視不理,都是圈內人,就一起動員起來,輪番給他做考前培訓。

那會兒,他在珠海上學,一家人就從哈爾濱奔赴南方,然後對他展開魔鬼訓練,這邊抓臺詞,那邊盯表情,還有一個掌控表演節奏:

從不情不願到硬着頭皮演再到最後的徹底解放天性,他打通了任督二脈。

沒有誰能逃過一萬小時定律,時不時走在馬路上,“魔怔”的孟阿賽看見一個人就想拉住他,給他演上一段。

不得不說,效果是立竿見影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就是比較遠,孟阿賽試水了深圳大學表演系和北師大珠海分校表演系都成功了,而且都拿的第一。

水到渠成的,他成爲了中戲的一份子,與藍盈瑩、馬可成爲了同學。

好不容易考進去,孟阿賽很珍惜,他沒有接戲,而是專心深耕學業,就是結果很悲劇,畢業後的第一年,他什麼戲都沒接到。

好不容易能有一些跑龍套角色演,也是別人看在媽媽的面子上,現實很快告訴了他這不是長久之計。

人生的價值,自己掙來的和被別人賦予的,都是必需品,僅有一種是不夠的。

被迫“無所事事”在家躺平的將近一年低谷裡,孟阿賽並沒有受到姥姥的指責,也沒有遭到父母的嫌棄,他的自責常常換來的是家人的一句“沒關係”。

這種時候,也只有家人無條件的愛能讓孟阿賽重新振作起來了。

一度認爲自己不適合做演員還想着去做生意,但他轉念一想,如果自己喜歡的都做不好,那做其他的就更不行,他覺得問題還是出在自己不夠努力上。

於是,孟阿賽不再給自己逃避的空間,不再仰仗母親和姥姥的幫襯,讓自己沒有退路纔有出路,他進行了瘋狂試戲。

情況不賴,孟阿賽因此接到了第一個主演作品——《雪域雄鷹》,他飾演憨厚壯實的鮑大志。

他一點點積累自己的人脈資源,完善自己的表演技巧,順便打通了自己的戲路——硬漢、糙漢、戰士路線。

《膽小鬼》裡用十年時間爲黃姝報仇的敢愛敢恨、勇敢癡情的痞子和真男人張旭;

《特戰榮耀》裡看着玩世不恭但其實有責任有擔當、重情重義的戰士蕭雲傑。

還是一如既往的,一人上戰場,全家做輔助,孟阿賽的戲一播,他毫不意外地會收到來自姨媽、媽媽和姥姥的“觀後感小作文”。

在“愛的鞭笞”下,他在開拓着自己的戲路,在《珠江人家》裡,他演起了反派,雖然起步晚,發展慢,但他走得腳踏實地。

常言道,條條大路通羅馬,而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羅馬。

孟阿賽無疑是一出生就在羅馬的幸運兒,但這個羅馬不是指世俗意義上的成功,而是他難得的一直在被愛滋養,而愛比物質來得重要得多。

擁有一個三觀正、充滿愛與正能量的原生家庭比一個金銀滿貫的家庭更難以企及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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