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露思:踏入自由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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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趙露思記得這個數字,這是 7 年間她參演的所有影視劇數量。從 0 到 24 ,不僅僅是數量的積累,背後還有她的迷茫、堅持和思考,也見證了她的成長。趙露思珍視拍攝每一部戲的經歷,無論它是否被大衆所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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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每一次演戲的經歷、每一個角色,都是她生命中的養分。而她將帶着這些積澱,繼續前往未知而遼闊的自由之境。

找到舒適區是幸運的

趙露思記得在2022年,當她讀到《珠簾玉幕》劇本大綱時,她從要飾演的角色採珠奴端午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力量。

端午是一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採珠奴,從小生活在廣西海灣邊的一角,由於繁重的採珠工作和嚴格的自由限制,不能踏出採珠場半步。原著小說中有一段介紹端午成長經歷的話:“她4歲捧痰盂,5歲趕蚊蠅,7歲切姜蔥,9歲打算盤,10歲分珍珠。”

自小便在生存規則極其殘酷的採珠場摸爬滾打,這也讓她性格中有獨當一面的孤勇和敢於破釜沉舟的決絕。後來歷經萬難逃離出來,她加入商隊,開始經營珠寶生意。在面臨至親皆死、至愛背 離的孤獨處境時,她南下揚州追尋真相,並在當地珠寶商行會佔據一席之地。

在趙露思心裡,端午的經歷不是公主落難時等待救助的故事,而是憑藉自己的生命力應對困境的過程。飾演端午,彷彿一場穿越歷史的對話,她能直觀地感受到端午處於極端環境下勇敢把握機會,一次次絕境逢生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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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業是演員深入瞭解角色的一個切入口。在古代,由於長期延續原始的採擷方式,採珠曾是一項危險性極高的工作,採珠人要潛入10多米的淺海甚至是幾十米的深海採集珍珠。拍攝過程中,趙露思也體驗到了端午在水下工作的難與險。很多水下采珠和打鬥的戲份是在冬天拍攝,並且在水下拍戲要保持睜眼狀態,同時在腰上掛八九斤的配重。有一場戲是端午遭遇迫害,在水下打鬥,幾乎窒息。實拍時,趙露思心裡有一種恐懼感:如果嗆水了,身體也不能浮上水面。

而這樣的恐懼和危險是端午要面臨的常態。趙露思對這個跨越時空的人物產生共情,與端午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冥冥之中這個人物讓我有代入的感覺,會給我勇氣和力量。”趙露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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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以來,趙露思拍了多部古裝電視劇,並一直以甜美、靈動的形象受到觀衆的喜愛。彼時,她也在思考該如何突破和呈現更多樣的角色。她需要消化聽到的一些聲音,比如,作爲一個已經入行多年的演員,要不要接一些沒有飾演過的角色類型?要不要嘗試完全不同的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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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思考過後,趙露思堅持了自己的選擇。說到這裡,她加重了語氣:“如果你在舒適區感到舒適,那請你不要出來。因爲其實人一輩子很難找到舒適區的,能找到自己的舒適區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趙露思不希望爲了所謂的挑戰自我而盲目折騰,她更願意在“舒適區”之內拓展邊界、擁抱更多可能性。比如,端午這個角色仍在趙露思的舒適區,但角色大開大合的命運、生死之間迸發出的生命力,以及水下的戲份,對她來說都是新的嘗試和挑戰。“這也是我接這個劇本的原因,我覺得是一種突破。我還是比較想給觀衆帶來新鮮感和不一樣的觀影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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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戲也讓趙露思有勇氣嘗試之前不敢做的事。拍《珠簾玉幕》之前,趙露思對水下運動並不感興趣,但她爲了這部劇專門學習了游泳和潛水。在拍攝《後浪》前,趙露思去中醫館學習瞭望聞問切的相關知識,掌握了把脈時的手法姿勢。因爲工作,她還學習了射箭、騎馬等技能。表演的魅力也在於此:演員必須不斷地打開內心,拓寬感知和人生的邊界。

尋找最佳狀態

演戲讓趙露思不斷打開自我,但長時間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也讓她意識到,到某一個階段,再想要突破,就必須“收集不一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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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傳聞中的陳芊芊》熱播後,趙露思飾演的花垣城三公主陳芊芊一角深受觀衆喜愛。劇中女尊男卑的設定新穎獨特,使得收視率一路走高,總播放量高達23.5億。趙露思記得,這部劇播出時,她還在劇組拍戲,沒有注意到外界對她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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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走紅,趙露思更關注的是自己對每個角色的演繹過程。她曾說,她不會因爲一部戲的播出效果好就特別喜歡某個角色,也不會因爲收視率不佳就否定自己的表演。對她而言,每個角色都是傾注全力的成果,“我經常說其實我拍了很多大家沒有看過的戲,但每一部戲給我帶來的成長都無法被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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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劇的熱播的確也給趙露思帶來了更多機會,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忙碌的工作日程。《傳聞中的陳芊芊》之後,她感受到工作節奏的緊張——從2020年到2023年,趙露思平均每年都有3部劇播出,4年裡先後播出了12部由她擔任主演的劇。穩定的作品輸出背後,是她對演藝事業的高強度投入和不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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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地工作曾是她的常態,她幾乎沒有時間讓自己補充能量。“可能因爲工作增多,滿腦子就是認真幹、好好幹,只是覺得要珍惜每一次機會,沒有太多時間讓自己補充能量。那會兒其實也不知道演員是需要補充能量的。”趙露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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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趙露思休息了幾個月,她漸漸意識到,對於演員來說,狀態是最重要的。狀態好了,表達的角色情緒才更準確。那段時間,她沒有制訂假期計劃,大多是在家待着。“就是把自己放鬆下去,沒有什麼緊迫的事情一定要去做。”

她也開始培養自己的愛好,比如畫畫。她最喜歡的畫畫材料是油彩,油彩可以堆疊,且色彩混合後會產生新的顏色,在網上看到喜歡的畫兒,她就會調色、臨摹,直到把畫布塗滿,這對她來說是個非常解壓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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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趙露思有意識地在工作和生活之間尋找平衡,並不斷學習如何有效地管理時間。她領悟道,“如果生命中只有工作,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笑稱自己正在成爲“時間管理大師”,比如,她會在跑步機上看劇本或處理工作,充分利用每一分鐘。

“撇脫”的成都女孩

趙露思是一個注意細節和觀察力敏銳的人。採訪開始前,她示意我們坐近一點兒,隨後解釋說自己的嗓子最近有點兒啞,擔心我們聽不清楚。爲了錄音效果更好,看到錄音筆被放在桌子上時,她直接拿過錄音筆夾在自己衣服的領口。

她一直有觀察人和事物的習慣。小時候,她和大人一起吃飯,在飯桌上,她喜歡關注每個人的表情和彼此的關係,回到家就會找媽媽求證自己的猜測。成爲演員後,她越發覺得對於創作者來說,敏感在一定程度上是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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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生活中,趙露思不會因爲敏感而讓自己陷入情緒困擾。作爲天蠍座女孩,她形容自己是一個感性和理性有強烈平衡感的人,她不會將自己的注意力和感受力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不刻意維繫不必要的人際關係。

她有自己的節奏。在片場,她會提起百分百的精神,不讓對手戲演員看見自己情緒低落的時候。而收工回家後,她會像開啓記憶清除按鈕一般,把很多事情都從腦海中“刪除”,不去內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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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露思爽朗陽光的性格一部分受到了家庭的影響。她自小生活在一個溫馨有愛的家庭裡,父母只會告訴她哪些事情是重要的、該做的,但很少嚴格地要求她,只希望她快樂地長大。小時候,趙露思對藝術很感興趣,家裡就送她去學古箏、上舞蹈班和主持人班。

因爲喜歡看古裝劇,《甄嬛傳》播出時,她就和媽媽、奶奶守在電視機前,偶爾還會披着牀單走來走去。她把《甄嬛傳》稱爲自己的“啓蒙劇”,直到現在還會看一些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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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趙露思一直和爸爸媽媽、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趙露思的媽媽告訴COSMO,一直到6歲前,趙露思每年生日都是和家人一起聚會,吃生日蛋糕。到了上學讀書的時候,她就開始跟同學一起出去過生日了。

從上小學開始,趙露思就期待把生日過成一年中最瀟灑的一天,早上醒來看到零花錢,這一天都和大人們無關。再長大一點,除了吃美食,她也會和朋友們一起去唱K。生日這一天似乎是她嚮往自由的開始,“我其實從小就特別想要自由,小孩好像都是這樣,不想要被家裡管。後來因爲上學讀書離開了家,但那一刻我又想回家了。”趙露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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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當天,媽媽也陪着她一起來了拍攝現場,陪她做妝發、做造型。這樣的時刻並不多,她自小便養成了獨立的習慣,一個人做決定,併爲自己的決定負責。媽媽給她取名爲“露思”,在四川方言中,“露思”念起來和“律師”發音很像,希望她成爲一名律師。但她很瞭解自己不適合這種職業,因爲“沒有辦法跟別人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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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一個詞來描述成都女孩,趙露思選擇成都話“撇脫”,意思是隨性灑脫、順其自然、無所謂。放到自己身上,她形容自己“佛又不佛”,“佛”的一面是從來沒計劃一定要完成哪些事情或者得到什麼,甚至沒有許生日願望的習慣,每年都是假裝許一下,“因爲不喜歡給自己有目標、有願望”。“不佛”的一面來自會盡力把手頭上的工作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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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足知不足,有爲有不爲”,這曾是冰心的祖父謝鑾恩書桌旁的一副對聯,強調自我認知和行爲的平衡,這種生活哲學也被趙露思視爲專注提升的自我修養。

如今,趙露思已經是一位被大衆所熟知的演員,這是一個個角色賦予她的收穫。她被賦予的還有生命的廣度和想象的深度。她還在探索,於未知的境地中,於廣闊的自由處。

原文刊載於《時尚COSMO》11月刊

總策劃:程功

視覺形象監製:易燕

明星創意總監:胡娜

攝影:曾無

創意 & 造型:張家漢 Grande

編輯:趙文斐

文字編輯:聶麗平

撰文:黃瑩瑩

化妝:薛冰冰

髮型:劉雪亮

製片:外星人工作室

美術與藝術指導:羅凱茜

美術執行:YANGZM、Jinnnyxxx

置景:秦雷

美甲:U3

執行造型:A-tan

造型協助:Si Yu、Yuan Zhang

攝影助手:許詩意、吳昊、張亦天

新媒體排版:Yuri

新媒體美編:姜黑勒久

影棚及燈光:東西影棚

設計:閆碩偉

服裝提供:Versace、TEENIE WEEN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