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遷都／新首都「努山塔拉」 能解決大城市病？

印尼遷都努山塔拉 製表／許珮絨

遷都能否留下輝煌篇章，或淪爲歷史中的曇花一現，仍有待時間驗證。

8月17日印尼國慶日，國慶典禮首度在位於婆羅洲的新首都「努山塔拉」（Nusantara）與雅加達同步舉行。但總統佐科威（Joko Widodo）並未如外界預期在儀式上宣佈正式遷都，反映新首都還有許多問題待解。

這項預計耗資330億美元（約臺幣1兆762億元）的遷都大計，背後除了政治動機之外，也有棘手的現實考量。遷都真能一勞永逸解決雅加達的「大城市病」？

佐科威2019年連任成功後宣佈將首都遷出爪哇島的計劃，希望解決雅加達人口膨脹及環境問題、促進區域均衡發展，也盼藉由將新首都打造成智慧綠能城市，推動經濟轉型，力拚在獨立百年之際達成「2045年黃金時代」願景，躋身全球前5大經濟體行列。

印尼17日在新首都努山塔拉舉辦國慶典禮，但新首都多項工程延宕中，不確定能如期在2045年遷入。圖爲一羣女學生在國慶日經過新首都工地。（美聯社）

遷都原因一：緩解資源壓力

雅加達是世界上人口最稠密城市之一，市中心每平方公里人口密度超過1.5萬。

整個大雅加達地區超過3000萬居民，不僅長期空污，交通擁堵更造成每年70億美元的經濟損失，也因過度抽取地下水而成爲「下沉速度最快的城市」，過去25年來受災最嚴重的地區已下沉超過4.8公尺。科學家警告若不採取措施，到2050年，4分之1個雅加達將泡在海水裡，衛生條件也恐迅速惡化，環境災難迫在眉睫。

遷都原因二：平衡區域發展

印尼區域落差極大，超過60%的人口（約2.6億人）及經濟活動都集中在雅加達所在的爪哇島，而遷都意味着經濟發展模式將由「以爪哇爲中心」朝向「以印尼爲中心」轉變。政府預期藉由資本轉移，帶動生產力均勻擴展到其他地區，一來減輕爪哇島人口壓力，二來解決發展失衡的問題。

遷都原因三：天災風險低

印尼地處環太平洋火山帶，地震和火山活動頻繁，是全世界最不穩定的區域之一，政府稱遷都也有減災考量。印尼氣象氣候暨地球物理局（BMKG）指出，努山塔拉所在的婆羅洲雖有活動斷層，但引起震動的可能性很小，與印尼其他島嶼相比，遭受大規模地震和海嘯影響的機率相對低，且婆羅洲也是印尼唯一沒活火山的主要島嶼。

遷都原因四：建立政治遺產

早在1950年代印尼獨立初期，有國父之稱的首任總統蘇卡諾（Soekarno）就曾提議遷都至中加裡曼丹省，其後第二任總統蘇哈托和第六任總統尤多約諾也都曾提過相關計劃，但最終都未能實現，直到佐科威上任，遷都才又浮上臺面，而外界也認爲他堅決任內遷都是爲爭取政治遺產，但能否留下輝煌篇章或淪爲歷史中的曇花一現，仍有待時間驗證。

目前中央部會及公務員預計分階段遷入，但新首都整體工程在2045年纔會全面完工，目前多項工程延宕中，是否能如期在2045年完成全面遷入還有待觀察。

遷都看似有利國家體質調整，不少學者認爲僅是治標不治本，建造新首都不代表雅加達的問題能獲得解決。

世界銀行駐印尼高級城市經濟學家馬庫斯李說，根據其他國家的經驗教訓，在遠離現有首都和大城市的地方建造新首都，作爲重新平衡人口和基本經濟活動的方法都是無效的。「如果印尼打算解決現有城市的過度擁擠問題，不是一個好策略。」

馬庫斯李也提醒，遷都的好處可能至少需要50年纔會顯現，「現有城市的經濟活力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創造出來，企業不會因爲國家政府搬遷而自動搬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