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研究：男性高危型 HPV 感染竟致死精增多？

長期以來，科學家們一直質疑男性的人乳頭瘤病毒（HPV）感染是否會影響其精子健康和生育能力。現在，一項早期研究發現，高危型 HPV 感染可能與‘顯著更高水平的’死精細胞存在關聯。

週五發表在《細胞與感染微生物學前沿》雜誌上的一項小型研究表明，與低危型 HPV 感染相比，高危型 HPV 感染似乎與“顯著更高水平的”死精細胞存在關聯。

精子死亡率較高，部分原因可能在於精子中的氧化應激增加，這可能導致 DNA 損傷或功能受損。

“先前的研究表明，HPV 感染會影響精子功能。然而，很少有人研究低危型與高危型 HPV 基因型的差異影響，”阿根廷科爾多瓦國立大學教授、這項新研究的資深作者弗吉尼亞·裡維羅博士在一封電子郵件中說。

HPV 包含一組超過 150 種的病毒，主要通過性接觸傳播，據估計，在美國，約 80%的人一生中會感染 HPV 。

在大多數情況下，HPV 會在兩年內自行清除，但當感染未消失時，可能會出現健康問題。低危型菌株最常引起疣，高危型菌株與某些癌症（如宮頸癌、肛門癌、陰莖癌和口咽癌）的風險增加有關。

裡維羅和她的同事檢查了 2018 年至 2021 年間在阿根廷一家泌尿科診所提供精液樣本的 205 名成年男性的數據。這些男性都沒有接種過 HPV 疫苗。

研究人員發現，在 39 個樣本（佔比 19%）中檢測到了 HPV，其中高危感染的情況更爲普遍。高危型 HPV 16 是最常見的菌株，在 16 個樣本中被發現。

研究人員把樣本分成了三組：未檢測到 HPV 或者其他 11 種泌尿系統感染的、檢測到高危型 HPV 的、檢測到低危型 HPV 的。然後，他們仔細觀察了每組精子的質量，對每個樣本至少進行了兩次精液分析。

他們的分析表明，HPV 感染與用於評估精液質量的標準標誌物（如精子濃度或精子活力，即精子到達目的地的方式）的降低之間沒有關聯。但 Rivero 表示，高危 HPV 感染男性的樣本中精子死亡數量是低危感染男性樣本的 2.5 倍。

研究人員還發現，與低危 HPV 感染樣本和未檢測到 HPV 的樣本相比，高危 HPV 感染樣本中的細胞應激標誌物水平更高。高危 HPV 感染樣本中的白細胞（即白細胞）計數似乎也更低，白細胞是人體免疫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

“高危型 HPV 對精子的有害影響更大，還會造成局部免疫抑制的環境，這或許會進一步促使合併感染的出現，”Rivero 說，並補充說這些發現表明對男性進行 HPV 檢測可能有益。

大多數女性在進行宮頸癌篩查的常規巴氏檢查期間通常會接受 HPV 檢測，但在美國，不建議對男性開展 HPV 檢測，並且沒有獲得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批准的針對男性的篩查項目。

“在臨牀實踐中，泌尿科醫生通常不會要求男性做 HPV 檢測，更不常要求做基因型檢測以確定其是高危型還是低危型，”裡維羅說。“然而，我們的研究結果表明，確定 HPV 菌株屬高危型與否將十分有益。”

這項研究爲男性 HPV 相關研究作出了貢獻，但紐約大學朗格尼健康中心的泌尿科醫生鮑比·納賈裡博士（未參與這項新研究）表示，研究結果並非是想要懷孕的夫婦所擔心的緣由。

例如，在異性戀夫婦中，如果女性伴侶的高危型 HPV 檢測呈陽性，這可能表明男性伴侶也可能感染了——但納賈裡說，夫婦們不應該恐慌。

“高危型 HPV 感染男性的死亡精子的數量顯著增加，但總體而言，包括高危型 HPV 感染男性在內的所有男性的壞死精子或死亡精子數量相對較低，”他說。“我也只是認爲，那些精子不是有助於懷孕的精子，無論是自然懷孕還是在我們進行輔助生殖技術時。死亡的精子不是那些精力充沛地遊動並前往使卵子受精的精子。在實驗室中，當我們進行輔助生殖技術時，這些精子不是我們選擇用於使卵子受精的健康、活躍移動的精子。

“我發現讓人放心的是，高危型 HPV 感染男性和其他男性之間男性生殖潛力的最重要指標——精子數量和精子活力——相似，”納賈裡說。“我能想到的這項研究相關的主要情況是精子生成已經嚴重受損的男性。這項研究讓我擔心高危型 HPV 感染會使本來就糟糕的情況惡化。不幸的是，除了可見的疣或陰莖癌跡象外，臨牀上沒有可用的方法來診斷男性的 HPV 感染。”

生育和女性健康福利公司 Progyny 的首席醫療官、生殖內分泌學家和婦產科醫生珍妮特·崔博士表示，這項研究似乎提出的問題比答案多，因爲它表明對男性 HPV 更廣泛的研究可能有助於分析高危型 HPV 感染是否會影響生育能力和妊娠結局——以及在多大程度上產生影響。

“雖然研究人員未發現與 HPV 整體相關的精液異常情況，但他們的確觀察到，高危 HPV 呈陽性的男性死精數量更多。”

“死精可能意味着 DNA 碎片化程度增加，在其他研究中，這是與不育和流產相關的一個因素。”

她說：“一項有用的後續研究能夠把患有不育症和精液異常的男性與精液正常的男性，還有伴侶不育但與男方無關的男性進行對比。”

“研究這些不同羣體中 HPV 的流行情況將有助於釐清這種關聯，因爲此前的研究已經顯示，在患有男性不育和精液異常的男性中能檢測到 HPV 的流行情況，這至少表明兩者之間存在關聯，即便不是潛在的聯繫。”

“總的來說，這項新研究的臨牀意義——以及其對生育能力的意義——尚不明確，俄亥俄州立大學韋克斯納醫學中心的傳染病醫生阿什利·利普s 博士說道，她未參與此項新研究。”

“這項研究並未評估這些差異是否真的致使男性生育能力顯著降低。這項研究的主要侷限在於樣本量極小——在研究中所評估的 205 名男性裡，HPV 僅在 39 個樣本中被檢測出來。”

“底線是——這是一項有趣的研究，但數據相當初步。需要更多規模更大的研究來進一步評估 HPV 感染對男性生育能力的影響。”

“如果有人擔憂生育問題，最好和您的醫療保健提供者交流以進行評估。需要留意的是，HPV 是能夠預防的——有可用的疫苗。”

雖然當下針對 HPV 尚無治療手段，不過疫苗能夠助力預防感染。

“通過接種疫苗，高危型 HPV 感染完全能夠得以預防。所以，如果父母想窮盡一切辦法來增加擁有孫輩的可能性，他們就應當保證自家兒子在合適的年齡完整接種 HPV 疫苗，”納賈裡說道。

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DC）建議給 11 歲和 12 歲的男孩女孩接種兩劑 HPV 疫苗。第一劑建議在這個年齡段左右接種，第二劑建議在第一劑接種後 6 至 12 個月接種。15 歲生日或之後開始接種疫苗系列的兒童需要在六個月內接種三劑。不建議 26 歲以上的人接種。

依據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DC）週四發佈的一份報告，自從新冠疫情以來，美國青少年的 HPV 疫苗接種率並未上升，與 2007 年出生的兒童相比，2010 年出生的兒童在 13 歲時按時接種 HPV 疫苗的人數有所下降。

根據該報告，從 2015 年到 2023 年，估計 2007 年出生的青少年中有 52.9%在 13 歲時按時接種了 HPV 疫苗，而 2010 年出生的青少年中這一比例爲 45.8%。

這表明，在 2010 年出生的人羣中，13 歲時的接種覆蓋率與疫情前的覆蓋率水平相似，但按時接種的比例比 2007 年出生的一代低 7.1 個百分點。

“HPV 疫苗接種對預防由 HPV 導致的癌症極爲重要，”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的研究人員寫道。“儘管以出生年份劃分的 HPV 疫苗接種率已恢復到疫情前的水平，但還需要進一步加大努力來提高 HPV 疫苗的接種覆蓋率。”

其他預防 HPV 的辦法包括在發生性行爲時使用避孕套，對於女性而言，在常規的巴氏塗片檢查中做病毒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