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榭大道恐攻後：彌補遺憾，法國殉職男警與男友完成「冥婚」

「我心裡沒有恨，夏維耶...」國葬儀式中，卡迪爾斯（左）向男友朱哲雷的遺照（右）訴說。 圖／美聯社

【2017.06.01 法國】

香榭大道恐攻後：彌補遺憾，法國殉職男警與男友完成「冥婚」

今年4月20日晚間，巴黎香榭大道遭遇恐怖攻擊，一名法國籍槍手持AK-47在街頭掃射，雖然兇手隨後已遭警方擊斃，但這起攻擊卻也讓37歲的值勤員警朱哲雷（Xavier Jugelé）當場殉職。朱哲雷殉職之後，法國前總統歐蘭德也向其追贈最高榮譽「法國榮譽軍團勳章」，法國總統府更批准了其同志男友卡迪爾斯（Etienne Cardiles）的「冥婚」申請，雙方最終也在本週二完成了這遲來的婚禮，讓身爲同志、生前也在警隊內致力於推廣「LGBTQ權利」的朱哲雷能夠真正安息。

4月20日的這起槍擊事件，除了朱哲雷身亡之外，亦造成兩名警察重傷。根據法國政府的事後調查，這名兇手的動機也被定調爲「受ISIS啓發的孤狼恐攻」。由於攻擊事件發生在法國總統大選第一回合投票前的72小時，事發當下，飽受創傷的法國社會，也更是繃緊了神經。

根據《法新社》的報導，在4月20日殉職的朱哲雷，在2015年11月13日巴黎連環恐攻案中，也是第一批趕赴巴塔克蘭劇院現場的前線警力。在生前，面對法國緊張的國內局勢，樂觀地朱哲雷也不斷對警察同僚與友人強調：「我願以歡慶人生的方式，向恐怖主義說『不』！」

在生前，公開出櫃的朱哲雷也與男友卡迪爾斯長期交往，於工作上也積極爲法國警系內部的LGBT權利發聲。因此，420的這場悲劇，對於警隊與法國社會都是雙重的損失。然而面對恐攻之後的悲傷情緒，卡迪爾斯卻在4月25日的國葬儀式中，代替朱哲雷向法國社會致意：

朱哲雷入土之後，男友卡迪爾斯也在家人的支持下，向法國政府提出「冥婚」申請。之後也順利獲得權責單位——法國總統——的批准。最終，卡迪爾斯與朱哲雷也在前總統歐蘭德、巴黎市長伊達戈（Anne Hidalgo）的見證下，低調卻隆重地於5月30號正式「完婚」。

法國《巴黎人報》解釋，自1803年以來，至今法國仍是目前世界上少數可透過法律「批准冥婚」的國家。根據法國民法第171條，在重大或特殊狀況之下，法國總統得簽署命令覈准冥婚申請。

此外，以這次的朱哲雷案申請爲例，官方許可雙方冥婚，朱哲雷與卡迪爾斯的結婚日期也回溯到了4月19日——也就是朱哲雷殉職的前一天，以符合一般婚姻的登記程序。儘管結婚之後，未亡人不能追溯繼承已故配偶的遺產，但包括姓氏、配偶權利、職災津貼與補助等，都比照一般婚姻辦理。

報導指出，法國之所以會推動「冥婚法」，一開始的目的，是爲了在拿破崙戰爭之中陣亡的將士未婚妻與遺腹子權力着想，但多年下來卻歷經更迭，直到一次大戰期間才因「戰爭需求」而確立。然而由於冥婚狀態仍屬特殊，其批准也需由總統本人簽名核可，因此冥婚申請往往與重大災難、爲國殉職等大型事件相關，儘管平均每年都有50件冥婚申請案，但過程往往冗長且並不簡單。

《巴黎人報》表示，由於冥婚儀式中，當時一方已經身故而無法「出席」，因此婚姻申請也需要當事人雙親或直系血親的簽名同意，並透過附加佐證（例如婚戒、密月訂單、購買禮服的明細）或當事人親友的證詞，證時結婚的兩方確實「有強烈的結合意願」，這才能替代死者那句來不及說出口的「我願意」。

在過去，法國的冥婚曾僅適用於異性戀伴侶，但自從2013年5月19日，法國正式通過同性戀婚姻法案、成爲第14個同婚合法的國家後，同性戀伴侶也才能在遺憾之中，享有相同的結合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