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任賢》太自信成了臺灣防疫破口

日本新冠肺炎疫情升級，東京民衆14日爭相到藥局排隊買口罩。（路透）

新冠肺炎的社區感染是我們最不希望看到的情況，也是整個防疫體系是否潰堤的指標。就算政府把臺灣圍得跟鐵桶一樣，可別忘了新冠病毒會有氣溶膠傳染，只要有縫就能鑽進來，鐵桶也會氣爆。日本的殷鑑不遠，近日瞬間崩潰成中國大陸以外疫情最嚴重的國家。臺灣也已出現社區感染病例，疫情走下坡指日可待。

社區感染爲什麼可怕？因爲人在生病時，都不會立即去看醫師，在這段具有傳染力的就醫前期，沒有人告訴他可能的診斷及該做的預防作爲，造成在就醫前就在社區大量擴散；就醫後也沒好到哪裡去，醫師用以鑑別新冠肺炎與一般上呼吸道感染的疫區旅遊史，在感染已經社區化後完全沒有用，醫師不可能在第一時間將病人診斷出來，也會造成院內感染爆發。

日本爲什麼會搞成這樣，光看第1個確診及第1個死亡病例就很清楚，這兩個病例都出在神奈川縣。第1個確診病例是住在日本的中國人，由武漢返日前就有症狀，入關時關口沒檢出，也沒對有明顯武漢旅遊史的人執行健康管理，就簡單地由關口放行。這種檢疫方式在疫情已很緊張的時候簡直不可思議。更扯的是醫院端檢疫，入關3日後他到醫院看病，病人誠實講了武漢旅遊史，也沒人理他，直到入關後11日才遂行通報及醫院隔離。這段時間內病毒早就散到社區與醫院了。

日本當時可沒認爲自己有問題，沒做任何檢討，還沾沾自喜於他們偵測出第1個病例。果不其然，3個星期後日本第1個社區感染死亡案例就出在神奈川縣。這個80多歲的老太太，沒出過國，發病到呼吸衰竭往生總共22日，因爲無旅遊史，一直不被認爲是新冠肺炎，往生前1日才通報送檢，往生後確診。問題就出在地方政府沒有檢討第1個確診案例所犯的錯誤，改進暴露出的防疫缺口，沒有告訴醫療院所已經有社區感染的風險，診斷新冠肺炎不可再靠旅遊史，也應該針對不明原因肺炎。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掩蓋疫情，造成日本現在的局面。

臺灣的問題出在過於自信，出現社區感染本就是遲早的事，剛開始的檢疫成績，讓每個官員都飛上了天。新冠病毒是像流感的病毒，檢疫是不可能阻絕於境外的。檢疫上的任何小缺失都有可能讓病毒鑽到社區。剛開始的武漢或大陸航班，全航班入境後的健康管理並沒法做得像現在這麼嚴，形成散播在臺灣各地的未爆彈。他們散出去的第2代社區病例，輕症會被當作感冒，想採檢也因爲沒旅遊史不讓採；重症病例會像神奈川的老太太一樣，以不明原因肺炎重症來表現。只要出現1個死亡確診案例，大概代表社區已經有50個病例了。

最近在醫療端，很多不明原因肺炎都礙於檢驗能量太低，不讓檢、不讓報，一旦1個陽性，就成防疫破口。政府應想辦法擴充常規檢驗，最少覆蓋到不明原因肺炎，神奈川老太太在往生前都還能驗到新冠病毒，我們可不能做得比日本還差。只有通報流感重症才檢驗是不足的。

（作者爲中華民國防疫學會榮譽理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