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美國大學迎來“倒閉潮”,一年倒閉30所:剛開學,學校沒了??!
最近這幾年,“在美國讀着讀着書,學校沒了”這一幕接連上演,與過去十年相比,美國大學的倒閉數量正在直線增加,就算是百年高校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財務困境。不得不承認,美國高等教育界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壓力和新一輪的考驗,留學生們該如何選擇學校才能不經歷“失學”的烏龍事件?一起來看看今天的文章。
文 | 暖暖
From 留學全知道
微信號:EduKnow
一場美國大學“倒閉潮”正在上演。
今年4月以來,美國兩所百年曆史的高等學府韋爾斯學院、費城藝術大學相繼宣佈閉校。
韋爾斯學院在U.S.News全美文理學院中排名第152位,去年入選了《普林斯頓評論》東北部最佳大學名單,誕生過美國第一夫人,與哥大、羅切斯特大學、克拉克森大學等均有聯合學位項目。
就是這樣一所有156年曆史的高校,捐贈資產已降至2400萬美元。校方直言正是由於本科生數量減少、通貨膨脹壓力等帶來的重大財務挑戰導致了學校的倒閉。
費城藝術大學的閉校理由大體相似。
比較“惹衆怒”的是,UArts前腳剛給預計在今年秋天入學的新生申請人發了Offer,後腳就把學校給關了。
雖然校方表示會幫學生轉學到天普大學、德雷塞爾大學等費城鄰近的大學,還是遭遇了師生的集體抗議。
不得不承認,大學“倒閉潮”正在美國悄然蔓延。
根據州高等教育執行官員協會 (SHEEO) 對聯邦數據的分析,至少30所大學在2023年的前10個月關閉了其唯一或最後一個校區,其中包括14所非營利性大學和16所營利性大學。
時間再往前倒推,在過去二十年裡,平均每年有47所營利性大學關閉,9所非營利性大學關閉 。
而未來情形,同樣不容樂觀。
根據美國教育諮詢公司EAB的數據分析,到2030年,449所大學的入學人數預計將下降 25%;到2040年,預計有566 所大學的入學人數將減少 25%,其中247所大學的入學人數預計將減少50%。
做出類似預測的還有明尼蘇達州卡爾頓學院 (Carleton College)經濟學家Nathan Grawe,他預測,2025年至2029年間,大學入學人數將下降15%,此後將繼續下降一兩個百分點。
背後的“罪魁禍首”之一是出生率。
不是美國人不生娃了,而是有一個時間段的美國人不愛生娃。
數據顯示,2025年後,美國適齡的高中生人數將會持續減少,即未來入讀大學的人數也會變低,而這一現象可以追溯至2008年——金融危機。
圖:1950-2022年美國出生率走勢圖
在次貸危機陰影籠罩下,那時的美國年輕人,因對未來充滿悲觀不敢輕易生孩子,因此“在2008年至2013年期間,美國新生兒出生率急劇下降”。時間來到2025年—2030年,人們發現,這個時期達到上大學年齡的孩子越來越少。
《普林斯頓評論》主編羅伯特·弗蘭內克表示,大約95%的美國大學依靠學費來維持運營,入學人數減少意味着資金減少,這最終會導致一波機構關閉。
這一點,其實在我國也有類似徵兆,不過我國第一個面臨衝擊的是幼兒園。根據國家統計局公佈的數據,從2016年-2023年,我國出生人口持續下跌。這兩年,多家媒體報道我國多地幼兒園出現關停潮。
但美國大學的“關停潮”原因更爲複雜,出生率只是冰山的表面。
冰山之下隱藏的大學教育的傲慢、過時、腐敗,讓越來越多人對它失去信心,而這爲所有美國大學敲響了警鐘。
越來越多家庭正在質疑四年制大學的價值。
去年三月,《華爾街日報》 和 NORC 發佈了一項民意調查。結果顯示,自2013年以來,美國人對四年制學位價值的信心下降了近 20%。
這次調查結果相當令人震驚,隨之而來的對美國民衆的採訪同樣發人深省。
56%的受訪者表示,上大學“不值得,因爲在大學並沒有獲得特定的工作技能,而且畢業後還需要花很多年償還大量債務。”
《華爾街日報》引用了Danielle Tobias的經歷。Tobias畢業於私立文理學院伊利湖學院,並獲得“馬術研究”學士學位,但她是貸款上學。畢業時,她揹負着高達 85,000 美元的鉅額貸款。
照片:Danielle Tobias
縱然,她在大學裡追求了自己的興趣,但是她爲自己沒有選擇其它更好就業的領域感到遺憾。
她的故事是很多美國學生的縮影:學生們在大學所學的技能並未能轉移到真實的工作世界裡。
儘管學生有選擇學校和專業的自由,可以爲就業未雨綢繆,但衆多學府顯然沒有做好準備,在數字化浪潮下迷失了方向。
在許多情況下,大學耗費着高昂的成本,但提供的課程過於落伍,與真實勞動力市場脫軌,即未能爲學生提供他們畢業後所需的技能。
圖源:pixabay
與此同時,就算有些學校內部想要推動變革,但困難重重。
如今越來越多的美國學生放棄人文社科專業而涌入計算機科學、大數據、工程等更賺錢的領域,這是大家迫於就業壓力的選擇,無可厚非。
“用腳投票”後的結果是學校歷史系和英語系等人文科系報名人數嚴重不足,學校爲了生存,本應做出轉型,但相關利益者意識到,如果自己想保住工作,就會不遺餘力阻止轉型與變革。
2021年,當Chuck Ambrose就任亨德森州立大學校長時,該校正面臨財務危機。Ambrose說,學校音樂系的老師比畢業生還多,而且60個學術項目中沒有一個能產生足夠的收入來支付其成本。
當他向校董“吹哨”,警示學校瀕臨破產時,他卻被掃地出門。
那時,Ambrose建議學校董事會取消三分之一的教學職位和近一半的學位課程,被動了蛋糕的教職人員要求解僱他,Ambrose於第二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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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象不止於此。
另外一邊,本應“教書育人”、不斷研究、精進、打磨教學質量的教授們都忙碌着發表論文以爭奪終身教職,而把前者拋諸腦後。
而那些已經獲得終身教職的教授可以協商減輕教學負擔,爲了填補這一空缺,學校聘請了越來越多價格低廉的助教。(如今非終身教授現在佔大學教師的四分之三,而1975年這一比例只有四分之一。)
這些就業不穩定的兼職人員依賴於學生評估來獲得工作保障,這一制度激勵他們向學生提出很低的要求以換取高評價。在兩者的友好聯盟與合作下,如今學生們花在學習和上課上的時間大約是1961年同齡人的一半,但他們獲得 A的可能性卻增加了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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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上文Tobias的經歷還揭示了另一個黑暗現實。
由於國家撥款削減、行政臃腫和校園設施支出失控,四年制大學學位的成本在1980年至2020年間攀升了180%。這些高昂的成本都轉嫁給了學生。
而學生們耗費四年青春,在這些機構獲得的證書可能永遠無法幫助他們償還債務。
看看大學每年的學費,就知道這並非危言聳聽。
2021-22年,常春藤盟校的平均學費爲 60,122美元,最受歡迎的文理學院的平均學費爲 58,870美元。
公立大學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就讀公立大學的總費用約爲每年 36,000 美元,獲得學位的平均時間接近五年。再算上學生貸款的還本付息和在校期間無法工作的機會成本,大學的實際成本很容易超過30 萬美元,這比大多數家庭的淨資產中位數還要高。
其實,對於美國中產家庭來說,只要學位能產生足夠大的工資溢價,大學仍然有意義,但是隨着這種溢價變得越來越不穩定,人們的投資信心在不斷下降。
哈佛商學院與埃森哲聯合發佈了一項報告,報告指出學歷通貨膨脹正在削弱美國的競爭力,且危害到美國中產階層。
根據《華爾街日報》收集的相關數據顯示,隨機抽取100名大學新生,其中40人無法畢業;而在六年內獲得學位的剩下60人裡,有 20人最終將長期處於失業的狀態。換句話說,每五名就讀四年制大學的學生中,只有兩人能夠畢業並憑藉其學位找到工作。
而畢業 10 年後,32% 的大學畢業生最終還是找到了不需要大學學歷的工作。
美國大學畢業率很低,除了學業挑戰外,不少學生因爲學費壓力而退學。上表爲2020年美國各類型大學畢業率數據統計。
在過去三代人的世界裡,“全民上大學”的國家願望塑造了美國的經濟和文化,但如今,面對鉅額學費債務、畢業生就業不足以及校園政治不寬容,讓這一共識正面臨着土崩瓦解。
近一半的家長表示,即使沒有經濟或其他方面的障礙,他們也不願意在高中畢業後將孩子送入四年制大學。三分之二的高中生認爲,即使沒有大學學位,他們也能過得很好。
家長和孩子們並不是“口嗨”,他們已付諸行動。從2010年到2021這十年的時間裡,美國大學入學人數足足下降了300萬。
美國大學入學人數從 2010 年的 2100 萬下降到 2021 年的 1800 萬。
不過,不是所有大學都會受此牽連。
有需求即有市場,處於US News排名前50的大學,到2029年,其需求甚至可能會比2012年增加14%。
尤其是亞裔美國人人口推動了這一需求,來自印度和中國的新移民,是美國增長最快的族裔。“這一羣體普遍對高等教育,特別是精英高等教育有很高的迷戀”,美國媒體一針見血地剖析。
一邊是就算讀了大學,仍舊躲不了失業;另外一邊,美國企業意識到新招來的大學畢業生業務技能(即實操能力)普遍匱乏。
因此,一些僱主正在採用基於技能來招聘,而不是通過一紙文憑。
LinkedIn去年8月發佈的一項研究發現,2019年至2022年間,省略學位要求的職位發佈數量增加了36%。
同樣也是去年,Intelligent.com對800家公司進行的一項調查發現,45%的公司打算在 2024年取消某些職位對學位的要求。
這當中並不乏知名大企業。
比如IBM、埃森哲、戴爾、美國銀行、谷歌、達美航空等,部分崗位紛紛宣佈取消學位要求。當然,不是止步於簡單的取消。爲了僱傭配適的人才,它們傾向於“自產自銷”,即提供崗前培訓,帶薪實習、學徒計劃等,讓僱員實現學業和職場的雙軌並行。
2016 年,IBM創造了“新領”(New Collar)一詞,指的是以業務技能說話,而非學歷。IBM表示,2020年此類“新領”職位佔公司新員工的15%,這包括應用程序開發人員、系統管理員、軟件開發人員等、網絡安全專家等。
爲了打造“新領”人才渠道,這家科技公司開發了P-TECH 計劃,以幫助學員培養實用技能,並獲得 IBM 的帶薪實習機會。
IBM 首席執行官阿爾溫德·克里希納
諮詢巨頭公司埃森哲也於2016年啓動“學徒計劃”,截至2022年4月的數據,這期間,其1,200名新招聘的員工中 80%沒有四年制學位。
該公司希望通過“學徒計劃”填補入門級崗位的 20%,這包括應用程序開發崗、網絡安全以及雲計算工程師 。
接着是谷歌,2020年8 月,谷歌宣佈爲10萬名學生提供爲期六個月的在線證書獎學金,其中包括數據科學證書。谷歌表示,如果學生申請谷歌相關職位,它將把這些證書視爲四年制學位。
這些企業巨頭的行動無疑給美國高校投擲了一枚重磅炸彈。
哈佛大學教育研究生院教授、《60年課程》一書的作者Christopher Dede表示,隨着大量公司和非營利組織推出自己的課程與證書,這些證書在勞動力市場上變得有價值,傳統大學將失去壟斷地位。
在拉里·霍根州長的領導下,馬里蘭州降低了許多州工作崗位的大學學歷要求,導致招聘人數激增。
不過,看到這裡,家長們也不要焦慮。
所謂“不破不立”,“良幣驅逐劣幣”,美國人不願意上大學,往淺了說是對美國大學的失望,投資回報率(ROI)降低;往深了說,是現代教育體系與勞動力市場的嚴重脫鉤,太多高校在溫室裡待了太久,拿着高額經費與撥款,學術研究濫竽充數、教授的知識停留在幾十年前。
當然,美國精英傳統大學推崇的通識教育仍舊不可或缺,甚至不可撼動,人類需要文學、藝術、哲學、音樂,但仰望星空的同時,大家也要生存與吃飯。
如何打通通識教育與技能教育,這是所有高校需要思索的命題,改革勢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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