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覺醒:高考後你應該找到的大地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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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升子。我今天談的不是事件,不是姜萍,甚至不是教育,我想談的是人生,是哲學。
質疑姜萍的人,其實是在恐懼姜萍。
質疑姜萍的人,其中不乏名校生,不乏吉林大學、浙江大學、清華大學的名校學生,這很容易讓人認爲,質疑姜萍是有道理的。
爲什麼說質疑姜萍的人,其實是在恐懼姜萍?因爲他們生怕姜萍取得好成績,他們所迷信的,是名師、名校、 名門,所以歇斯底里地想要姜萍直播做題,恨不得姜萍現在就攻克一個社會難題,才能自證清白。
殊不知這樣,本身就已經在擡高姜萍的地位。
很多人質疑姜萍,要看她在決賽的表現,實際上,姜萍已經完全不需要在決賽證明自己了。
因爲很多人把阿里巴巴數學競賽的初賽看太重了,覺得拿到第12名,就一定要在數學上做多大貢獻,其實不是這樣的,數學有天賦,天賦也有分等,天賦不是天才,姜萍很優秀,但我拒絕把她稱爲天才,就像韋東奕很優秀,但是韋東奕也不是天才,真正的天才是陶哲軒那種人,已經用菲爾茲證明了自己。
但是人的教育,並不是說,只有天才纔可以活,韋東奕就在北大,一輩子當個做不出來成功的數學老師,也很好,姜萍以後進入名校,或者很遺憾沒有進入名校,一輩子就以裁縫爲業,就成爲一個熱愛做題的裁縫就很好,她們的人生也並沒有失敗。
姜萍在決賽的成績好也好,不好也好,都不需要證明,因爲在這個夏天,她已經證明了自己,已經給了我們一個驚豔的夏天,這對於一個人而言,在她十七八歲的年紀,做到這一件事,已經夠吹一輩子牛逼了,爲什麼還需要證明自己?
真正需要證明的,是那些質疑姜萍的人,他們需要找出來,他們人生的意義何在?他們的價值何在?是什麼讓他們如此心理扭曲?不去過自己的人生,而用人生的一個夏天,去質疑別人的人生,他們人生的高光時刻在哪裡?他們能吹一輩子的牛逼在哪裡?
我一直很喜歡一部西部電影《大地驚雷》,美國內戰後,一個14歲的女孩,馬蒂·羅斯的父親被湯姆·切尼謀財害命,爲了給父親報仇,她決定用100美金僱傭警察考伯恩,前往印第安人保留地追捕殺人犯,期間,德州騎警拉博夫加入,三人一同擒住悍匪,全殲匪幫。
羅斯最終得償所願,爲父報仇,但是也付出了一條胳膊的代價,《大地驚雷》的英文原名《true grit》,真正的勇氣,grit是勇氣的意思,但是它的本意是砂礫,這是一個有關勇氣的故事,但是,我覺得這更是一個有關人應該成爲一個什麼樣的人的故事,這是一個人應該怎樣教育人的故事。
《大地驚雷》的結尾,馬蒂·羅斯終身沒有嫁人,在別人眼中,這個14歲睡在棺材旁,勇闖印第安人保留地緝拿悍匪的女人,不過是個不通情理的古怪老處女,她在老警長魯斯特死後,爲他收葬在自己的家鄉,其他人對她指指點點,議論一個老處女跟一個老頭的關係。
馬蒂·羅斯對他們不屑一顧,這些凡夫俗子,確實配不上她,別人也只能看到她的古怪,覺得她成爲老處女是性格使然,因爲他們不知道這個女孩在14歲,已經如驚雷震動大地。的確,她沒有什麼經天緯地的功績,但是阿肯色州的考伯恩知道,德州的遊騎兵拉博夫知道,這是一個怎樣果敢的女子,這是一個怎樣俠肝義膽的女子,這是一個怎樣意志如鐵的女子,世間的凡夫俗子怎能配得上她的高貴?怎能配得上她的剛烈?怎能配得上她的特別?
考伯恩知道,只要這個女孩還在世間,無論有千山萬水阻隔,這個女孩知道自己死了,一定會爲自己收葬,因爲他見識過,這個女孩在西部荒野,怎樣驅動自己的小馬,縱身跳入河流,闖入險象環生的印第安人保留地。
羅斯還需要向世人證明什麼?不需要,凡夫俗子,才需要勳章、財富、權勢、地位,去證明自己,而羅斯在自己14歲的時候,已經證明了自己,儘管她在別人眼中,只是一顆砂礫。
馬蒂·羅斯優秀嗎?毫無疑問,優秀得無以倫比,她的光芒萬丈,勝過世間一切黃金。但是羅斯是名門閨秀嗎?是名校出身嗎?是名師指點嗎?都不是。但是如果哪個凡夫俗子,以此來衡量她,那麼只能算她有眼無珠。
我們的教育一直強調一點,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我們的高考也好,所有的教育也好,都試圖把人培養成爲黃金,我們試圖證明,每個孩子都是黃金,每個孩子都有gift,只要我們用力託舉,都可以成爲閃閃發光的金子,成爲有用的人才。都想當金子,沒有人想當沙子,都想擁有gift,不想成爲grit。
但是無數人還是看不透這個迷局,還在研究高考志願,努力想成爲各種特色磚頭,以便跟上所謂時代的需求。因爲他們已經被社會規訓了,他們的人生目標只有一種模式,成爲金磚,成不了是自己本事不行,那就成爲石磚,土磚,但是隻要一想到那些成爲砂礫的人,他們優越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在他們看來,成爲砂礫,就是廢物,就是垃圾,也配跟我堂堂柱石比。卻忘記了一個事實,金磚也只是磚。
你知道砂礫的快樂在哪裡嗎?砂礫是非標的,砂礫是自足的,砂礫已經成爲了自己,它不需要再成爲別人了,無論是土磚還是金磚。而磚除了他的優越感之外,他是痛苦的,他不知道什麼是自己。
砂礫比柱石幸運的一點在於,砂礫已經覺醒了自己的天命,而柱石一直在被安排命運。
羅斯是砂礫,姜萍也是砂礫,她們都是不被定義的人,也是覺醒了她們天命的人,羅斯在14歲選擇爲父報仇,她的天命已經覺醒,她是砂礫,她也是大地驚雷。
姜萍的天命是什麼?咱們不知道,但是她的愛好是數學,其實我一直拒絕把她稱爲天才,網友非常善於造神,然後再把神推倒,認爲她擁有gift,擁有天賦,並一定能做出偉大成就,這是一種很美好的願望,但是實際上阿里競賽的第12名,離數學成就還很遠很遠,甚至阿里競賽的第一名,也離數學成就很遠很遠,即使被大衆已經捧上神壇的韋東奕韋神,我也不認爲他就真正擁有gift,就能做出多大的學術貢獻,實際上他很可能不能,姜萍也大概率不能。但是,這並不令人沮喪,這就是我要說的重點,當你即使並不擁有gift的時候,你成爲grit,也依然可以很平坦自足,姜萍的愛好,可以同時是微積分和服裝設計,姜萍可以同時是一個裁縫,同時非常熱愛數學題,她可以成爲一個非常愛做題的小裁縫,她可以成爲沙子,依然可以非常自足,非常快樂。
我覺得這就是我們教育裡沒有的東西,每個人都告訴我們,你要做磚頭,沒有人告訴過我們,你可以成爲一粒沙子。羅斯和姜萍的快樂在於,他們成爲了一粒沙子,依然很快樂,依然很自足。
他們很幸運地是,他們沒有被教育傷害過。
你知道那些嘲諷姜萍的人,就是被教育深深傷害了,出於什麼動機質疑她嘲諷他嗎?因爲他們很恐懼。他們很恐懼姜萍這樣的人,因爲姜萍這樣的人的存在,證明了一件事,如果姜萍是對的,那麼他們都是錯的。甚至不用姜萍是對的,只要有一個姜萍這樣的人存在,只要姜萍可以獲得快樂,都其實已經證明了他們的失敗了。
他們幾十年皓首窮經,耳提面命,刷題刷出老繭的人生是錯的,他們幾十年拼命把自己做成一個磚頭的人生是錯的,而現實已經在證明這一點了,他們以爲是教育的贏家,殊不知,當教育傷害他們的時候,不會說抱歉。
總是在追求有用,那麼什麼是有用?
很多人不願意承認的一點是,即使上了名校,他們也是磚頭,他們同樣是磚頭思維。他們用了將近20年,30年的時間,把自己培養成了磚頭,然後拿到市場上發現,磚頭太多了,市場上太多的磚頭,他們被閒置了。
當然,讓一部分磚頭,物盡其用,同時讓另一部分磚頭閒置,這是陽謀,不能說閒置的磚頭是無用的,因爲正是這些閒置的磚頭的存在,才能保證有用的磚頭是廉價的,如果你認爲自己不是廉價的,那麼外面有一大堆磚頭,可以替換進來,你不幹有的是人幹,不是嗎?
只是,問題來了?什麼是有用?什麼是無用?
我們一直在追求有用,一直在追求發光,那麼磚頭在發光嗎?閒置是有用嗎?
莊子講,無用之用,方爲大用。老子說,聖人無棄物,故常救物。莊子曾經曾經看到一株大樹在山下,其高百丈,樹冠覆蔭百畝,伐木的工匠揹着工具把旁邊的樹都砍了,卻不砍伐它,於是莊子問工匠,這麼大的樹,爲什麼不砍伐它?工匠說,這是一種垃圾樹,做舟船,舟船就會沉,做棺材,它很快就腐爛,做門窗,它樹脂不幹,做樑柱,它招蟲子,這就是不材之木。爲什麼要砍伐它?
莊子說,這種不材之木,正因爲沒用才得以長壽,這就是不才之才,無用之用。桂樹可以吃,所以有人來砍伐它,漆樹可以用,所以人們來砍伐它,但是樹就是樹,樹的存在價值,難道是給人吃給人用嗎?
人才是萬物之靈,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天地其實都爲我存在,大地用來承載我,用生存使我勞累,用衰老來讓我閒適,用死亡來讓我休息,我纔是最重要的那一個,天地如何善待我的人生,天地又怎麼不會善待我的死亡呢?
所以爲什麼要糾結你的有用還是無用,從你人生存在的那一刻,你就是有用的,天生一物,必有一用,你又何苦把自己逼成一塊磚頭,再把別人也逼成一塊磚頭呢?
木材的問題是什麼?磚頭的問題是什麼?木材和磚頭的問題,在於他們排斥了所有的可能性,把自己所有的枝枝丫丫都修剪掉,把自己所有棱棱角角都磨光,把自己修煉成了一根棍兒,把自己修煉成了一塊方磚,同時也杜絕了所有可能性,然後發現,所有人都是如此,他所認爲的優秀,沒有那麼遊戲,社會也容納不了這麼多的優秀,這就是有用之無用。
呂太后整治戚夫人,把戚夫人的手腳砍掉,做成人彘,把人削成了人棍兒,那還叫人嗎?呂太后把人削成人棍兒,是一種殘忍,那麼我們或主動或被動,把自己削成人棍兒,是不是更殘忍。
我得以明白這個道理,是我當年辭去工作的那個下午,那天我在一個新區參加一個會議,然後出來閒逛,結果我遭遇了一場暴雨,天上烏雲密佈,暴雨一泄如注,澆得我找不到回去的路。這裡的路本來就不熟悉,我爲了找路跑到了很偏的地方,很多地方還正在建設,有些路還沒有修好,這裡也是全國知名的鬼城,大雨澆在我臉上,剛抹掉又把視線模糊了,狼狽到了極點。結果,慌不擇路,越找越找不着,那時候我的感覺就是,完了。
但是那時候,忽然一個閃電,響了一個炸雷。在這個閃電中,我忽然一下子開悟了,這TM就是個幻覺,是個騙局,我在慌張什麼?這裡連個鬼影都沒有,沒有人在意我的狼狽,也沒有人在意我的不堪。現在是夏天?這雨會澆死我嗎?不會。
所以我乾脆,把自己脫個赤條條,在雨裡慢慢地走,我發現我根本不用驚慌,這裡城區其實很小,我只要沿着路走到頭,不行就換一條,幾乎一定能找到回去的路,到時候,無非是把衣服穿回來,而且即使我找不到也沒有什麼?無非就是給自己放個假,地球離了我也照樣會轉。
於是我光着膀子,享受着這個無人城市的夏雨,那一刻,我悟了,這場雨,這個城市,都是爲我而存在的,於是我回去以後當天就提出辭職了。
長期以來,我一直在讓別人定義我自己,一直在走別人爲我規劃的路,我可以把任何事做到很優秀,但是,我一定要等別人對我定義,我一直在自證我的能幹,我的才華,在那場雨,我知曉了自己的天命。我不需要了,我再也不需要別人定義我自己了,我的工作很好,我已經做到很好,但是我不需要了。
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在乎金錢的人,我是一個幾乎沒有物慾的人,對於我而言,真正能讓我痛苦的,是我不能探索到人生的意義,是有些道理我沒有想明白,那纔是真正讓我痛苦的。我的天命,就是我不僅要自己開悟,我還要讓更多的人覺醒,這就是我的天命,這就是我內心真正想要做,卻一直沒有做的事,我不能再停留多一秒了。
長期以來,我們最不缺乏的就是聰明人,但是爲什麼沒有過上想要的生活,因爲我們中的大多數人,被恐懼支配太久了。
你可以成爲砂礫,只有砂礫纔可以是大地驚雷,磚頭是不可能的。
真正能讓我們成功的不是這種恐懼,而是找到我們的天命,追隨自己不被定義的天命,做不被定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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