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出手,社畜又狠狠共鳴了

對於上班族小夥伴們來說,下班後的私人時間尤其珍貴,因爲這是甩開工作後恢復能量的唯一機會。每到休息日來臨,刷劇、打遊戲、看書、購物、聚會等計劃涌上心頭,期待着一個完美的假期。

但骨感的現實是,礙於收入方面的限制,大部分人在下班後,都選擇窩在家裡玩手機,用肉體的靜止和賽博世界的喧囂填滿所有的私人時間,之後周而復始,生活一成不變。

如果你也是這樣的打工人,那一定會在今天的電影中找到共鳴——《枯葉》。

這部影片的導演出自芬蘭國寶級導演阿基·考里斯馬基。

他年輕時就是電影狂熱愛好者,但是因爲太過憤世嫉俗,沒能考上電影學院。後來他便在電影博物館自學電影,開始在電影雜誌上發表影評文章。

上世紀80年代,阿基·考里斯馬基和哥哥創辦電影公司,爲了維持公司正常運轉,他打過各種各樣的零工,目睹人生百態。

這最終影響了他的創作方向,開始拍攝關於芬蘭工人階級的電影,最有名的便是早期的“勞工三部曲”,《天堂孤影》《升空號》《火柴工廠女工》,這些影片讓他成爲歐洲電影節的得獎大戶。

而今天說的這部《枯葉》,便是這個系列的第四部,主角也是掙扎在底層的勞動人民。

影片的女主是名超市理貨員,每天兩點一線。她的生活並不富裕,窮得只剩下一套繼承得來的公寓,有時連公寓的電費都交不起。

爲了省錢,女主經常偷偷把超市要處理的過期食品帶回家。工作之外,她沒有多少娛樂項目,最多就是聽聽音樂,和同事一起去酒吧消遣。

男主則是工廠的打磨工,這份工作對肺部傷害比較大,但他並不在乎,反而經常菸酒不離手,同事勸他多愛惜點身體,他卻淡定認爲“反正我也活不長,就這麼着吧”。

私下時間,男主經常窩在職工宿舍,獨處是他最喜歡的消遣方式,但是在這晚,他卻鬼使神差地跟着同事來到了酒吧,遇到了鄰桌的女主。

兩個寡言少語的人默默聽着各自的同伴聊天,一個抽菸一個喝着飲料,但眼神卻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對方。

這時酒吧裡剛好有人唱舒伯特的《小夜曲》,優美的旋律和浪漫的歌詞,似乎在暗示兩人之間即將展開美好的戀情。

但殘酷的現實是,愛情對於這兩人來說是奢侈品,比起感情生活,溫飽問題纔是他們人生的頭等大事。

一天,男主工作時不慎出事故受傷,救援人員例行公事做了酒精吹氣測試,結果數值超標,男主立馬被老闆開除。

之後他在建築工地又找到一份苦差事,結果還是因爲酗酒被炒了魷魚。

女主這邊同樣不順利,因爲偷拿過期食品,她被當場解僱。好不容易找到一份酒吧洗碗工的工作,結果沒幹幾天,老闆因爲販賣大麻被抓,幾天工資也打了水漂。

無比沮喪之際,兩人不期而遇,他們都決定把握這次機會,開始了第一次約會。

如同很多情侶一樣,他們去了咖啡館聊天,到電影院看老電影,晚間分別時依依不捨,女主主動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還神秘地沒有透露自己的姓名,爲下一次約會做鋪墊。

只不過,上天要故意爲難他們一般,工作上的不順心似乎也轉移到了戀情上。

兩人分別那晚,粗心的男主就弄丟了女主留下的電話紙條,他也不知道女主的姓名和住址,根本無從聯繫。

於是,每天晚上男主便守在電影院門口,心想總有一絲機會再遇到女主。但一連幾天,他在電影院外等到打烊都沒看見女主的影子。

他不知道,這段時間女主又找了份工作,每天回家很晚,路過電影院時早已一片漆黑,只看到男主之前等她時留下的一地菸頭。

就這樣在無數次錯過之後,兩人終於在電影院門口相遇了。女主大方地邀請男主去吃晚餐,而這一次,男主認真地把寫着地址的紙條裝進了自己的錢包。

儘管手頭拮据,女主還是爲這次約會大方了一次,去超市精心採購,還專門爲男主準備了一套新餐具。

晚餐這場戲,導演特地在色彩元素方面埋下一點伏筆——兩人的服裝從原來的藍、綠冷色調,變成了紅、黃暖色調。女主身上鮮豔的紅色,也在說明她對這段浪漫關係積極迎接的姿態。

但就在氣氛升溫時,男主偷偷喝酒的一幕不巧被女主撞見,她最痛恨酗酒之人,希望男主改掉這個毛病,但偏偏男主不服任何人的管教,兩人當場不歡而散。

看《枯葉》的時候,你能很容易捕捉到影片中的復古氣息,要不是主角的收音機裡放着關於俄烏戰爭的新聞,很容易就會覺得影片講的是上世紀的勞工故事。

導演阿基·考里斯馬基在片中穩定輸出他的作者電影風格,畫面乾淨簡潔,構圖如油畫一般和諧,光影和色調經過精心設計卻又不喧賓奪主,一切都爲故事和人物服務。

但這樣明顯的個人風格卻又十分接地氣,因爲導演能精準把握住底層人羣的生活狀態——

面對支付不起的電費賬單,第一反應是斷掉家裡所有的電源;遭受不公對待時,儘管知道正義不會站在自己這邊,但也要以義憤填膺的姿態離場;

明明掙扎在生存的邊緣,卻還是會用“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理念,去掩蓋已經千瘡百孔的生活。

更不用說,還有北歐人民特有的那種冷幽默。

在此基礎上,孤獨便構成了這羣人的主題,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是一個人的身影。

至於愛情,雖然奢侈,但對他們來說也是心之所向。

只不過愛情在這些人身上,總是因爲生存問題而變得異常艱難。

這就是阿基·考里斯馬基的電影,鏡頭總是對準源自真實生活的那羣底層人,畫面色調雖冷峻,但不失短暫浪漫的氣息,就像是一則成人童話。

藉着這些平凡的人,他在電影中大膽控訴着諸如社會體制、消費主義、外來移民等問題。

這次在《枯葉》中,他更是接女主之口表達對戰爭的厭惡。

在很多電影裡,男女主這樣的故事總是朝向一個消極的結局,不過這次導演並未一喪到底,而是用一個轉折,把故事引向了開放式結局。

在經歷不那麼順利的職場和愛情後,男主開始回顧自己的人生,幡然醒悟酗酒給自己帶來的損失。他索性倒掉了身邊所有的酒,主動與女主聯繫,表示今後滴酒不沾。

但就在女主接受他時,男主在去找她的路上遭遇嚴重車禍,陷入了昏迷。好在最終男主清醒過來,順利地康復出院。

影片結尾,女主如約來接男主,兩人雖然沒有立刻山盟海誓,但他們基本肯定了彼此,朝着陽光的方向前行。

在童話故事裡,結局總是“男女主過上了美好的幸福生活”,而《枯葉》的結尾,可能男女主之後還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生存麻煩,但這應該是他們最有希望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