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一／兩個人，卻單身

圖、文／肆一

一個男人的告白：「男人在沒認定一個人之前，都是單身。這跟身旁有沒有伴，沒有任何關聯。」

在他轉身進入健身房的那一刻，妳突然清楚意識到一件事。當他在一個星期當中，見到健身教練的時間比自己還多時，或許就是需要思考這段感情的時候了。

妳知道他一定會覺得妳這樣很幼稚。因爲妳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在很久以前，妳早就已經學會了一個人生活。自己吃飯、自己逛街、自己一個人搬家，即使是獨自一人過聖誕節妳都已經可以很坦然。妳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沒有一個人非要另一個人不可，人無論靠得再近，最後都還是一個人。就像是妳曾經被放逐到荒島過一樣，妳訓練出了那些求生技能，它們在妳心裡紮了根。

但是，那是「一個人」的時候。而現在，是「我們」，是複數詞，不是一個人。但妳卻常常還是覺得自己是一個人。

妳也知道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後，他一定會覺得妳無理取鬧，就像他也不懂，睡前的道晚安是多重要的事。妳更是認同每個人必須有自己的嗜好與生活，就像妳喜歡美食、買鞋子一樣，但不同的是，順序與多寡。妳跟他計較的，從來都不是他去運動這件事，而是多跟少。所以他並不知道，其實妳很喜歡他去運動。但是，同時妳也知道自己不是他去運動的理由，即使他強硬地這麼說，「我身體健康，都是爲妳呀」。人要先愛自己，才能夠去愛別人。這道理妳懂的。只是妳沒說破。而運動，也是好的，就像愛情一樣。

可是、可是，妳還是希望他比現在更愛妳一些。

但妳也清楚知道，愛是要不來的。「能要來的就不是愛」，在多少夜裡妳被這句話給惹哭，但就是不甘心，於是去搶、去爭，就算去偷也都要得到。直到千瘡百孔才認清男人的愛要不起，因爲當他不想給的時候，他連妳的眼淚都看不見。妳有過這樣深切的經驗。所以妳不再哭了，不是因爲堅強，而是因爲在哭之前妳會先笑了。笑自己的可悲。所以妳再也不打算跟任何一個人要他的愛。妳更不想去等一個人長大，因爲自己的時間比他的珍貴。

妳並不是對愛灰心，相反地，是妳更確切體悟到愛。妳經過了小女孩等待白馬王子的年紀，因爲白馬總是讓妳追不上，多少次被拋下後，妳就深刻了解，妳要的是王子，但並不需要白馬。妳需要的是可以跟妳牽着手的人，而不是華麗的紅袍，王子也可以是赤腳。妳還是想要愛，但不是去幻想愛。

因爲在那段兩個人、但卻感到孤單的時光裡，妳也深刻體悟到一件事，「一個人」是一種選擇，而不是一種狀態。

後來妳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擁有選擇權，所以在此之前，妳學會先愛自己多一點。

《作者簡介》肆一／男人，不覺得愛情是生命的唯一，但認爲，有愛，生活會更有滋味。爲「姊妹淘」駐站作家、「法蝶生活館 La Fatt'e」專欄作家、ETtoday名家、BRAND 名牌志名家、「智邦」專欄作家。歡迎加入「肆一」粉絲頁 https://www.facebook.com/fourone4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