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機場“大老虎”:下班飛澳門,早上坐專機上班,一晚輸600萬

2000年以後,首都機場集團在國內迅速擴展,業務遍佈多個省市。

掌舵人李培英,曾是一位家境貧寒、憑藉努力爬上高位的“草根”人物。

然而,這位在機場管理層備受推崇的董事長,暗地裡卻有着另一種奢靡的生活:下班後飛往深圳,再轉至澳門的賭場,徹夜豪賭。

凌晨時分,他會乘坐賭場安排的專機返回,在清晨之前若無其事地出現在首都機場的辦公室裡,開始一天的工作。

這一夜之間,輸掉的金額甚至高達600萬。

而這些賭博的資金,從何而來?他又是如何在高壓的職務中隱秘地維持這一切的?

李培英的晉升

李培英自幼生活在一個條件十分艱苦的家庭,18歲那年他決定改變自己的命運,參軍入伍。

從軍隊退役後,李培英選擇進入民航航校學習。

1972年,年輕的李培英滿懷志向地走進了首都機場的大門,開始了他的民航生涯。

在這裡,李培英從基層崗位做起,一步一個腳印,憑藉着自己的努力和才能,逐步爬升至機場的高層管理崗位。

每一次的晉升都是對他能力的肯定,也爲他日後更高層次的管理職責積累了寶貴的經驗。

到了2003年,李培英的職業生涯迎來了一個重要的轉折點。

這一年,他被任命爲首都機場集團公司的總經理兼董事長。

在接手新職務後不久,李培英便開始着手推動首都機場集團的戰略擴張和增長。

2003年9月,首都機場集團正式收購了瀋陽機場股份公司35%的股權。

緊接着在同月,首都機場集團又對大連機場股份公司實施了37%的股權收購。

首都機場集團的擴張之路

2003年11月的重組行動,首都機場集團與江西省機場集團在這次聯合重組中,雙方圍繞着各自的資源優勢、市場佈局和長遠發展進行了深入的交流和探討。

首都機場集團派出了精英團隊,與江西省機場集團的管理層進行了數輪的面對面磋商。

2004年3月,首都機場集團再次擴大了其業務版圖,將湖北機場集團納入麾下。湖北機場集團的加入過程中,李培英本人親自監督了整個談判過程。

隨着這些重要的戰略佈局,到了2005年底,首都機場集團已經全資、控股或參股了包括北京、天津、重慶等在內的8個省市的機場,旅客吞吐量也攀升至全國市場的近30%。收入方面,首都機場集團在這一年實現了高達111億元的收入。

在工作之餘,李培英也未曾忘記自己的社會責任。

他經常回到自己的家鄉,參與各種公益活動。

其中包括捐款修建公路和打井項目,幫助改善了家鄉人民的生活條件。

賭博與腐敗的滑坡

手握重權的李培英,原本憑藉過人的工作能力和豐富的管理經驗在首都機場集團高層備受器重。

然而,隨着地位的穩固和權力的增加,他開始利用手中的權力爲一些商人提供“特別關照”,從項目合作到貸款擔保,不少商人因他的支持而獲益良多,其中也包括了他的親屬。

每一次“幫助”背後,李培英都獲得了豐厚的回報,這種隱秘的利益往來讓他逐步積累了鉅額財富。

但真正讓他徹底滑向深淵的,不是這些複雜的權錢交易,而是一件意外“染上”的惡習——賭博。

從一次偶然的拉斯維加斯之行開始,他沉迷於賭桌上的刺激與冒險。

在賭局的輸贏中,他開始不惜動用公款填補自己不斷擴大的賭債黑洞。

賭博讓他無法自拔,這個致命的嗜好最終讓他徹底踏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腐敗之路。

李培英最早的賭博還要追溯到1989年,當時李培英在前往美國拉斯維加斯出差期間,首次踏入了當地的賭場。

對於李培英來說,賭場帶來的刺激與誘惑令他深陷其中。

此後,每次有出國的機會,他總會抽空去賭場。隨着他在首都機場集團的地位逐漸上升,李培英的賭博次數和賭注也在不斷增加。

每當夜幕降臨,李培英便悄悄離開首都機場,搭乘班機前往深圳。

在深圳,他迅速轉機抵達香港,之後便乘上賭場爲貴賓特別安排的直升機,直接降落到澳門某知名賭場的樓頂。

整個行程用時不過三個多小時,從北京起飛到他坐在賭桌前,不過是午夜剛過。

在賭場裡,李培英出手闊綽,每一局的賭注都不小,輸贏間不過數分鐘。一個晚上下來,他能輕鬆輸掉600萬。

然而,儘管輸掉的金額驚人,第二天一早,李培英卻依舊準時出現在首都機場。

早班飛機準點將他帶回北京,清晨9點之前,他就會一身整潔地走進辦公樓,手提公文包,步伐沉穩,彷彿昨晚只是一場平常的出差。

機場的同事們對此一無所知,誰也未曾察覺這位領導人夜間生活的另一面。

爲了滿足自己的賭博需求,李培英開始利用手中的權力牟取私利。

他藉助職務便利,幫助一些企業和個人解決銀行貸款問題,作爲交換,他收取回扣和賄賂。

李培英通過一些特殊的關係網絡,將銀行的審批流程簡化,甚至直接擔保了高風險的貸款,幫助這些單位和個人獲得了遠超實際經營能力的資金支持。

這一過程中,他共收取了2661萬元的賄賂。

每一次談判和合同簽訂,李培英都表現得條理清晰,雙方在利益的驅使下迅速達成了合作。

資金迅速流轉,形成了一條隱秘的利益鏈。

公款挪用與經濟損失

2000年以後,李培英對資金的需求愈發急切,開始更加直接地動用首都機場集團的公款作爲他的賭博籌碼。

他通過調撥和轉移資金的手段,將公款投入自己的賭局,逐步挪用了總計8250萬元。

這筆鉅額資金中,有3500萬元直接用來償還他在各地積累的賭債。

在處理這些錢款時,他早已不再遮掩,通過複雜的財務操作,把公司資金變成自己的賭博基金,以支持他不斷擴大的賭局。

除了直接挪用資金外,李培英還想通過投機操作讓更多資金流入自己的賬戶。

他聯繫了多方金融機構,將6億元的首都機場集團資金投入股市進行理財,委託金融機構的管理層操作炒股。

他以爲這樣的投資能帶來高額回報,既能填補他挪用的資金窟窿,也能爲自己的賭博籌集更多的資本。

在這筆鉅款投放前,他向公司內部承諾這些投資會帶來豐厚收益,並自信地提出所有風險由集團承擔。

然而,股市風雲變幻,投資並未帶來預期的高回報。

事實上,這6億元的投資不僅沒有獲利,反而出現了大幅虧損。

炒股資金在市場波動中不斷縮水,最終虧損達到3.8億元,留下的僅剩下2.2億元。

李培英原本計劃通過高風險的投資快速盈利,彌補挪用資金的漏洞,最終卻適得其反,造成了難以挽回的巨大經濟損失。

當李培英被調查時,這些挪用的公款和損失的炒股資金成爲了無法逃避的證據。

首都機場集團內部審計發現,公司賬戶中的鉅額虧空,資金去向不明,這才讓李培英的貪腐行爲逐漸浮出水面。

法律的審判

2009年1月,李培英的貪腐案件正式進入司法程序。隨着調查的深入,證據一一浮現,涉及金額之大、手段之隱蔽,讓各方震驚。

李培英的受賄記錄被仔細梳理,每一筆受賄的來源、用途、金額都有清晰的證據鏈,特別是他利用職務之便,爲多個公司和個人提供擔保,收受數額巨大的賄賂。

首都機場集團的財務賬目審計中也發現了他挪用的資金明細,不論是挪用公款償還賭債,還是將集團資金投入高風險投資,造成數億元的虧空,所有證據清晰地展示了他多年累積的貪腐行爲。

在審理過程中,濟南市中級人民法院庭上列舉了李培英的各項罪行,揭示了他利用權力爲自己和親屬謀取不正當利益的全過程。

法庭上,公訴人將大量證據逐條列出,細緻說明他是如何將本應屬於公司的資金挪用至個人用途,如何利用手中的資源謀取私利。

他從機場集團牟取的每一筆非法所得,在審理中都被公訴人完整呈現,不少關鍵證據被詳細地陳述,李培英再無任何辯解的餘地。

2009年2月6日,法院對李培英作出一審判決,認定其行爲構成貪污罪和受賄罪,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終身剝奪政治權利,並沒收全部個人財產。

李培英的判決消息傳出後,社會上反響極大。在職務上擁有權力、資源的人並不因此免於法律的制裁,貪腐行爲終將難逃懲罰。

首都機場集團的員工在得知判決結果後,對集團未來的發展和管理體制的清廉也充滿了期待,希望藉此整肅公司內部風氣,重建公司良好的企業形象。

在一審宣判之後,李培英的案件被報送至最高人民法院進行復核。

經過多方嚴格的審查,最高法院最終覈准了對李培英的死刑判決,並將判決書交至山東省濟南市有關部門執行。

2009年8月7日,李培英被依法執行死刑,結束了他短暫而極具警示意義的一生。

參考資料:[1]羅潔琪.首都機場原董事長李培英被執行死刑[J].財經,2009,0(17):115-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