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一男孩初中竟來生理期?醫院結果震驚衆人,醫生:你雌雄同體
山西太原市,發生了這麼一件怪事,一個初中男孩兒,卻突然有了“生理期”……
男孩長大後,離開了家鄉,前往深圳醫院檢查,竟發現了自己身上的巨大秘密。
那他身上的秘密,究竟是什麼呢?
王梓淇
2023年,記者來到了深圳市坪山區的一樁公寓,這樁公寓身處城中村,周遭是繁華的人聲,在這裡租住的打工人,不計其數。
公寓門前貼着一副對聯,上面寫着:平安健康如人意……記者隨後推開了門,她的採訪對象,就住在這裡。
“抱歉,我剛剛兼職結束,正在往回趕,您稍等一下。”一個略顯渾厚又帶着甜美的“矛盾”嗓音傳到了記者的手機裡。
等待了一會,一個穿着裙子的“女性”向記者走來,遠處望去,她與一般女子無異,身着黑色上衣,白色短裙,但一近看,卻發現她的骨架與肌肉要比一般女生更加龐大和強壯,更像一個男人,而她,就是今天故事的主角。
她叫王梓淇,今年33歲,1989年生人,來自山西太原,剛一進屋,他就放下了手中剛買的飯菜,開始忙碌起來,記者發現,王梓淇租住的屋子很簡陋,除了一張牀,其餘的東西都是隨便買來的,零零散散地放在地上。
王梓淇剛剛下班,她快速地淘米煮飯,再炒了一個素菜,潦草結束了自己的晚餐,記者發現,她買回來的菜裡,根本沒有肉。
王梓淇,是一個雙性人,同時擁有兩套生殖器官,面對着鏡頭,王梓淇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男生還是女生,但我的男性器官要更明顯一些。”初中時,王梓淇第一次發現這件事,是在她還是一位“男生”的時候,在學校上課,卻發現自己身體突然流出了血,一種羞恥感和人生崩潰的感覺,涌上心頭。
王梓淇拿出來自己的身份證,但上面很明確的寫了:她的社會性別和法律性別都是女性。、
記者疑惑的問道:“這是先天的嗎?還是說和一些泰國人一樣是自己選擇手術?”記者問完,王梓淇拿出了自己在香港大學深圳醫院的病例報告,王梓淇的病情報告上,清楚地寫着這樣幾個字:先天性兩性畸形。醫生說:“通俗講,就是雌雄同體。”而雌雄同體這四個字,從幼時起,就“殺死了”王梓淇無數遍。
根據醫學雜誌的專業記載:先天性兩性畸形指的是一個人生下來就同時擁有男女兩套生殖器官和染色體,又分爲假兩性畸形和真兩性畸形,假兩性畸形是指雖然生殖器官上會存在“兩套都有”,但是外部表現出來的只有一套器官,而染色體也會有明確的男性或者女性特徵。
而王梓淇屬於真兩性畸形,則是生殖器官男女兩套都有,而染色體也是男女染色體互相嵌合,也就是說,王梓淇,並不能單純地去界定是男孩還是女孩,她身上既有兩套器官,男女的染色體也嵌合在一起。
停頓了一會兒,王梓淇又說,但是我更認可自己是一個女孩兒,因爲我的男性器官一定要手術切除掉,因爲不久前,她去醫院檢查,發現再這樣下去,男性器官會有癌變的風險。
而這具身體給她帶來的困擾從上學時期就已顯現,她住不了男生宿舍,也住不了女生宿舍,有時候去上廁所,她都會猶豫自己到底該去哪一個。
而王梓淇所受到的排擠,也不僅僅來自於社會外部,家裡的人對她惡毒的咒罵、殺人一般的目光直到今天她也不能忘懷,爲此,王梓淇逃離了山西,來到了距離家鄉2050公里的深圳,一個人生活着,10年沒回家。
家人和鄰居並不會當面攻擊她,而是背後裡悄悄罵她,罵她是“二椅子”(方言中男子女性化的貶稱),很多時候,王梓淇就算聽到了,也要裝作沒聽到,然後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偷偷哭泣。
王梓淇一個人遠走他鄉,在陌生的城市生活,也會想家,但每次拿出手機給爸媽打電話時,手機顯示的永遠都是“用戶正忙”,很顯然,父母也並不想和她有來往。
父母清楚王梓淇的病情,王梓淇始終記得母親這樣說:“你要想改變自己就去改變,我們幫不了你任何東西,你得靠自己。”
當記者問道:“你有怨恨過自己的父母嗎?”王梓淇笑笑,無奈地表示,“說不恨都是假的,但是現在已經長大了,自己出來打零工之後也明白了他們的不容易。”關於父母,王梓淇沒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看向窗外的天空……
回顧過去,許多像刀子一般的話語深深地釘在王梓淇的腦海裡,“你個娘娘腔!離我們遠一點!噁心死了。”王梓淇的高中同學曾經這樣罵過她,雖然王梓淇很想隱藏住自己身體的秘密,但是她的高中同學裡,也有很多和她一起從小學升上來的同學,慢慢的,王梓淇最想藏住的秘密也就這樣暴露在了陽光下。
攻擊和歧視充斥着王梓淇的青春,慢慢的,她的學習也沒跟上,沒過多久,王梓淇就輟了學。
輟學之後的她早早地就進了社會,活得小心翼翼,王梓淇剛開始找了一份廠裡的工作,住在一個8人間的員工宿舍內,王梓淇害怕得甚至不敢和任何人說話,在宿舍裡一洗澡完,她就會爬上自己的牀,拉上牀簾,不和任何人說話。
後來發了工資之後,王梓淇就自己到外面租了房子,一個人住,搬到新家的那一刻,王梓淇吐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終於“自由”了。
可因爲身體外形還是很像男性,她最終還是被工廠給辭退了,記者曾經到過那,詢問過爲何將王梓淇辭退,工廠的相關負責人說:“萬一她像泰國人妖怎麼辦?”
沒有辦法,王梓淇還是離開了這裡,王梓淇來到深圳後,曾在兩家大型企業有過正式工作,但因爲工作性質,要說話,要與人溝通,而每次王梓淇想要開口和同事對接工作,對方都會因爲聲音投來異樣的眼光。
久而久之,大家就不歡而散,而自此之後,王梓淇就再也沒找過正式的工作,她幹過快遞員,服務員,甚至連搬運工苦力都做過,有些不認識她的人還會打趣:這女的勁是真大啊!就這樣,王梓淇靠着打零工生活至今。
但就算擺脫了人情複雜的職場,迴歸超市裡打零工的小貨員,王梓淇只是想做做兼職維持生計,活成一個“透明人”,謾罵聲也從未消失。
不久之前,她曾經的一個珠海朋友知道了王梓淇的秘密之後,還特意打電話過來,辱罵了她:“你說你長得這麼醜,怎麼想學那些人變女的?”
王梓淇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我本來就是女生!只是我長了男生的器官而已。”她從未想過自己一直珍視的朋友,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但就是這些話,更加刺激了王梓淇,要成爲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女生的決心。
王梓淇要完成從“男人”到“女性”的蛻變,手術費至少需要20萬,而目前的她,根本拿不出這麼多的錢。
靠着微薄的薪水,王梓淇要支付房租,買菜水電,而剩下的“大頭”,都要用來留着攢錢手術和買藥,而這時記者也注意到了王梓淇的出租屋內,有個碩大的藥箱,藥箱裡,是數不清的藥罐和藥片。
“這些都是些什麼藥?”記者問道,王梓淇解釋,這些藥是用來抑制住自己的“男性器官”,防止癌變。
而由於王梓淇的家人和親戚都已經將她刪除了聯繫方式,記者唯一能聯繫到的和王梓淇有關的人,只有王梓淇口中的閨蜜,一陣微信鈴聲過後,閨蜜接通了記者的微信電話。
閨蜜是一個體型稍胖的女子,剛開始王梓淇告訴她自己的秘密時,她愣了兩三秒,隨後就接受了這個現實,她覺得王梓淇非常辛苦,“雖然梓淇現在沒在公司上班了,但是她真的很拼,她白天兼職完之後,就休息兩個小時,晚上接着去兼職。”
閨蜜看着王梓淇略顯疲憊的臉,眼神中充滿了擔憂,之前王梓淇珠海的朋友言語攻擊她的事情,她告訴王梓淇:“你還是不夠強大,他的這些話對現實沒有任何影響,你要做自己!”
掛斷電話之後,王梓淇透露,閨蜜是她爲數不多的朋友,她知道王梓淇要做手術的事情,爲此,她還給了王梓淇1萬元。
王梓淇說:“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成爲一個正常的女孩,迴歸正常生活,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記者問王梓淇如果手術做完了之後,會不會有想結婚生子的願望,王梓淇靦腆地笑了笑,說道:“暫時不敢有這樣的想法。”
採訪完,王梓淇就和記者禮貌道了別,要去做兼職賺錢了,她騎上自己的電動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記者看着她的背影,雖然她的經歷很痛苦,但是王梓淇卻始終不願意向命運低頭。
2023年8月10日,《澎湃新聞》將王梓淇的故事報道之後,深圳市民政局派遣了工作人員看望慰問了王梓淇,併爲她介紹了工作,過了不久,民政局又組織網絡衆籌爲王梓淇籌到了20萬元的手術費用。
我們希望,有了這筆錢,王梓淇能夠順利完成手術,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
而世界上,因爲兩性畸形這種先天性疾病的人有很多,他們從生下來就遭受着冷眼和歧視,一輩子都要套上“不男不女”的枷鎖,2018年,《海吉拉》電影的上映,將擁有兩種性徵的“雙性人”放到了大衆的視野之下,引發了廣泛的思考與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