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陸斡旋俄羅斯停火？西方專家：看不出北京有調停意願和能力

俄羅斯對烏克蘭的軍事入侵已經持續了一週。3月1日，烏克蘭外交部長與中國外長通話，呼籲北京爲俄羅斯停火充當斡旋角色。圖爲習普2人於2019年在巴西召開的金磚國家峰會上。（圖／路透資料照）

俄羅斯對烏克蘭的軍事入侵已經持續了一週。3月1日，烏克蘭外交部長與中國外長通話，呼籲北京爲俄羅斯停火充當斡旋角色。美國之音報導，有西方媒體解讀，北京準備爲停火發揮作用；但西方的外交專家懷疑，北京是否具有斡旋俄羅斯停火的意願和能力。

北京時間3月1日晚間9時，應烏克蘭外長庫列巴（Dmytro Kuleba）之約，中國外長王毅與他通電話。庫列巴表示，「烏克蘭願意同中方加強溝通，期待中方爲實現停火開展斡旋」；但王毅只說，「中方呼籲烏俄通過談判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支持國際上一切有利於政治解決的建設性努力」，北京尊重「各國主權和領土完整」的立場。

★《金融時報》解讀：北京準備在尋求烏克蘭停火方面發揮作用

英國《金融時報》報導，王毅在通話時，對庫列巴用了「痛惜（deplore）」一詞來評論在烏克蘭爆發的衝突，「這是北京迄今爲止對這場戰爭使用的最強烈言辭」。

《金融時報》的消息來源包括了烏克蘭外長庫列巴的聲明，庫列巴說，他 「要求王毅利用北京和莫斯科之間的關係迫使俄羅斯停止對烏克蘭人民的武裝侵略」。

庫列巴說，王毅向他保證，「中國願意盡一切努力通過外交，包括作爲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結束在烏克蘭土地上的戰爭」。

★學者：中烏外長通話被過度解讀

「我認爲中國可以發揮作用。」 在紐約的外交關係協會（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資深研究員伊恩·約翰遜（Ian Johnson）有個中文名字叫張彥，他認爲，「中國現在要發揮這麼大作用是否爲時已晚，因爲它一直在以某種方式正式地爲普丁先生辯護，使用他的語言，並避免諸如『入侵』之類的言辭。」

直到現在，儘管北京對俄烏局勢的說法已經有了很大改變，但仍然避免使用「入侵」一詞描述俄羅斯對烏克蘭的軍事攻擊。

「我還沒有看到、也不期待中國在這方面發揮這種作用。」華盛頓智庫德國馬歇爾基金會亞洲項目資深跨大西洋研究員安德魯·斯莫爾（Andrew Small）觀察，目前雙方只不過是一種謹慎的語言交換。

人在德國柏林的斯莫爾認爲，「烏克蘭方面顯然抱一定的希望。顯然人們一直在試圖鼓勵中國這樣做。中國在表達他們支持和平並願意總體上做出外交努力時非常謹慎。因此，這被過度解釋爲意味着中國將扮演某種調解角色或斡旋某些事情。」

★王毅會冒險飛去俄烏調停？

獨立法律學者虞平說，雖然雙方給出的訊息並不一致，但中方並沒有直接拒絕烏克蘭的要求。「也許是中方也有可能，但只是現在沒有公開這麼說。」「中方沒有說的原因有可能跟俄羅斯還未溝通過。」

但張彥認爲，從意願和能力兩方面看，北京斡旋俄羅斯停火的可能性都不大。「因爲過去中國在這類事件中並沒有真正發揮過重要作用。他們以抽象方式談論對話的必要性，但他們如果真正參與，通過主持談判或做一些具體事情，押上自己的外交聲望，而不僅僅是言辭，那將是前所未有的。但現在這相對不太可能。」

張彥認爲，中國對俄羅斯並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而且北京也不會真正有意願發揮斡旋作用。「我有點懷疑中國是否真的願意走出去進行調解。我認爲這更像是個聲明，而不是中國真的願意投入外交資本。王毅會飛到那個地區？會飛去見澤倫斯基？他會飛去見普丁？會飛去見無論是德國人還是法國人，比如進行穿梭外交之類的事情，就像美國人在戰後的中東那樣？我有點懷疑。」

★北京的調子正在起變化？

《金融時報》說，「北京的公開立場在中國外長和烏克蘭外長通話之後發生了變化」。2月4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冬奧會前夕會見俄羅斯總統普丁，雙方發表瞭如同結盟的《聯合聲明》，宣佈中俄合作「上不封頂」。

2月24日，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指烏克蘭問題是：「美方不斷向烏輸送武器、推高緊張、製造恐慌甚至渲染戰爭」造成的。指責美國「一邊火上澆油，一邊指責別人救火不力，這種行爲是不負責任的，也是不道德的。」

2月25日，在聯合國安理會表決譴責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決議案時，中國投了棄權票，該決議得到了87個國家的支持。俄羅斯否決了該決議。阿拉伯聯合大公國和印度也投了棄權票。

★習近平仍會向普丁表敬意

虞平說，北京如果轉彎轉得太大就會失去對俄羅斯的槓桿作用，「我相信它是算計過的，因爲它不想做全面調人，因爲要做全面調人這個底線它是沒辦法把握的，也不知道俄羅斯是否會同意。」

週二，衛星圖像顯示，一支40英里長的俄羅斯軍事車隊正在接近烏克蘭首都基輔。俄羅斯軍隊對該市的主要電視塔進行了致命襲擊。烏克蘭第二大城市哈爾科夫遭到猛烈炮擊，俄羅斯在地面上邁進。聯合國人權辦公室1日表示，至少有136名平民在俄羅斯襲擊中喪生，其中包括13名兒童。

在華盛頓和歐洲之間穿梭的德國馬歇爾基金會資深研究員斯莫爾直言：「坦率地說，北京沒有能力在烏克蘭問題上進行有意義的調解。」

「北京可以做東道主，但他們不能密切參與歐洲安全安排談判的細節。我認爲這不是他們能力範圍內的事情，他們可以發送鼓勵停火或類似訊息，」斯莫爾說。「我認爲到目前爲止，習近平已經非常清楚地說明了這將如何處理，並且在許多重要方面仍將相對謹慎地尊重普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