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臨死前與神秘男子相見,不敢相信真相!

1

雨後,鐵皮車駛過蒼白的霧色,汽笛聲隨着濃濃的黑煙飄散向山下的村莊。村裡人對着每天如約而至的汽笛聲,已經當作他們起牀上工的信號。

撕開層層的薄霧,着眼是一片還未開發落後的小村落,看不到任何工業改革後的跡象,稀鬆的幾根電線,通向寥寥幾戶人家。

村莊的出口處有個公交站臺,每天早上有班公交車在這裡停留十分鐘,村裡人與外界的聯繫全靠這這班公交車。

蔣秀秀早早的起牀,拿着鐵瓷杯走向山上的張爺爺家。張爺爺坐在土房前,抽着旱菸,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他遠遠的看到了蔣秀秀,擡起顫抖的左手招了招。

“秀秀來啦!”張爺爺掐滅了手裡的煙,扯着沙啞的嗓子打着招呼。

蔣秀秀把鐵瓷杯遞給張爺爺,“張爺爺,這個煙還是不抽的好。”

張爺爺連忙搖頭加擺手,“我已經是快死的人了,還管它好不好乾嘛,能抽一根是一根。”

他蹲在一隻母羊的旁邊,擠着羊奶。嘴裡喃喃道:“羊奶雖然不值錢,但整個村子剛生完孩子的女人,都要靠它來養身子。”羊奶很快溢了出來,張爺爺用手掌接住,“拿着,別撒了,給你媽送去。”說完,把手掌放在嘴邊,吸溜到嘴裡。

蔣秀秀下山時,紅日已經驅散白霧,與白雲相互輝映。沿路的溪水清澈碧綠,鮮妍不已,

回到家,父親已經外出上工,母親和剛出生的弟弟蔣南南還在熟睡。蔣秀秀輕手輕腳的拿着火柴出去,竈臺旁的柴火已經被露水打溼,她拿起比她還高的斧頭,費力的劈着柴火。

她熱了羊奶,進屋翻着竹籃裡所剩不多的雞蛋,飯做好之後,蔣秀秀在一旁盯着母親,等她醒來後把羊奶和雞蛋遞給了母親,自己坐在桌子前,吃着父親剩下的鹹菜和冷饅頭。

蔣南南醒來,哭喊聲不止,母親解開衣裳,他吸允的奶水才安靜下去。蔣秀秀沒有多看她們一眼,每天都是這個時候醒來,然後哭,然後不哭,然後睡了,然後醒了哭。

蔣秀秀把剩下的鹹菜收到碗櫃了,清洗了蔣南南的尿布,一直到中午才結束家裡的活。下午一點,蔣秀秀走到了臥房,“媽,我去上工了。”

母親點了點頭。

蔣秀秀的上工的地方是村裡的果園,那裡原本是她的母親上工的地方,因爲母親剛生完孩子就由她替母親去。

着眼於秋收的季節,果園裡採摘的女人突然多了起來,她們站在梯子上哄搶着樹上的蘋果,因爲工錢是按一框十塊來算。

將秀秀是個十五歲的小女孩,自然是搶不過那些二三十歲的女人,好不容易採滿了一筐,正準備背到倉庫時,突然有個聲音喊住了她,“你就是蔣秀秀?”

蔣秀秀聞聲回頭看到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孩,喘着粗氣回答着,“我是,你是誰?”

那個男孩上下打量了蔣秀秀,然後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一言不發的離去了。

那晚,蔣秀秀的父親從鎮上打工回來,和父親回來的還有一對夫妻。父親叫了正在準備晚飯的蔣秀秀,父親弓着腰對着那對夫妻說,“這就是我們家秀秀!”

那對夫妻一言不發,對着父親點了點頭,離去了。

晚飯的時候,蔣秀秀的父親突然開口道,“秀秀啊,我們村的果園就是剛纔他們兩人家的,他們有個兒子明年就要考大學了。”

蔣秀秀不解的看着父親,“跟我有什麼關係?”

父親放下碗筷,母親在對方低頭不語,父親說,“前幾年呢,他們家請了一位算命先生,如果他們兒子想要考上大學,必須在這一年和一個女孩結婚。”

蔣秀秀一愣,蹙着眉看着父親,父親又繼續說,“他們選中了你,所以你明年就要嫁過去。”

蔣秀秀喃喃道,“他考上大學後呢,你覺得他會願意我這個鄉下姑娘在一起嗎?”

父親口訥,許久後再道:“到時候我們會再給你找戶不在意離婚的人家。”

蔣秀秀看向母親,母親還是低頭不語,一直避開她的目光。最後低語說,“弟弟剛生下來,都是要錢的時候,爲了你的弟弟你忍忍吧!”

2

一年後,蔣秀秀出嫁時,天色朦朧,天邊擦着黑暗,男孩家裡來了四個人,塞給蔣秀秀的父親一萬塊錢,接走了蔣秀秀。他們一路上靜悄悄的,遇到狗吠腳步加快,生怕被別人看到。

蔣秀秀一路上被催促着加快腳步,到了男孩家裡,男孩的母親告訴她,“秀秀,天南每天要保證七小時的睡眠,你先自己坐一會等他醒了,我們給你準備了吃的,你餓了就吃點。”

他們端來了米粥和雞蛋,蔣秀秀看着雞蛋嚥了咽口水,待他們離去,直接上手剝着雞蛋,也沒顧燙手。

太陽的光輝剛剛探出頭,蔣秀秀聽到裡屋傳來了聲音,男孩的母親領着男孩走到了蔣秀秀的面前,“秀秀,他叫宋天南,你們認識一下!”

蔣秀秀有些錯愕,心裡想:“這不是上次在果園見到的男孩嗎?”

宋天南衝了秀秀點了點頭,然後示意母親些什麼,母親接過暗示,道:“秀秀,天南待會還要去鎮上上課,你們拜下家裡的牌位,就算是結婚了。”

宋天南吃過早飯匆匆的隨着父親趕到村頭的公交車站,家裡只剩下蔣秀秀和宋天南的母親。蔣秀秀習慣性的收拾的碗筷,走到了水池邊才發覺自己竟然嫁人了,而且自己還是會隨時被拋棄。她的眼淚垂在眼角,愣是忍住沒掉下來。

爲了不打擾宋天南學習,他的母親在房間裡放置了一張小牀,用簾子分開了他們的活動範圍。

宋天南每天都是傍晚七點左右到家,回到房間他們也是寥寥幾句無關痛癢的對話。蔣秀秀對宋天南來說,只是高考成功的籌碼。而宋天南對蔣秀秀而言,也是爲了家裡能負擔起弟弟的花費做的一次交易。

蔣秀秀“嫁”來之後,每日還照常在果園上工,不過從採摘到了替那些女人記採摘的框數。她每天的勞作輕鬆了太多,而且那些女人還時常對蔣秀秀噓寒問暖,而她總不屑理睬那些女人。蔣秀秀心裡總嘆道:“還是以前那副齜牙咧嘴的面容適合她們。”

一夜,宋天南伏在桌子上做題,眼神總是不經意瞟向對面,“你睡了嗎?”

“沒有!”蔣秀秀的聲音從簾子後面傳過來。

“我餓了,你能做點東西給我吃嗎?”

“好!”

蔣秀秀點燃竈爐,下了一碗麪加了一個雞蛋,“給!”蔣秀秀將面放在桌子上,又回到了簾子後面。

“謝謝!”宋天南看到簾子,而蔣秀秀並沒有回答他。

之後因爲修路的原因,宋天南和他的父親借住在鎮上,那晚蔣秀秀終於能把簾子拉開,但每天少了寫字和翻書的聲音,她卻目不交睫,感覺整個房間空空落落。

清晨,蔣秀秀睡眼惺忪看着昏黃的檯燈,“你回來了!”

“昨晚回來的,來的時候你已經睡了。”說完,宋天南照常埋在書桌前。

蔣秀秀起牀時,家裡只剩下她和宋天南兩人,她煮了兩個雞蛋,招呼着屋裡的宋天南。宋天南從屋裡出來,遞給蔣秀秀一盒餅乾,“昨天在鎮上買的,送你!”

“謝謝!”蔣秀秀接過餅乾,小心的收了起來。飯桌上,蔣秀秀問:“今天不用回學校嗎?”

“今天放假!”

蔣秀秀又說:“今天我要回家一趟!”

“嗯!”

蔣秀秀揣着餅乾回到家,父親還是在外上工,母親在家裡做了一些手工活,旁邊的弟弟自顧自的玩着,乖的很。

“媽!”蔣秀秀叫了一聲母親,直徑走向弟弟,弟弟口裡喃喃的叫姐姐。蔣秀秀將餅乾拆開掰成碎渣喂着弟弟。

母親看着餅乾問道:“哪來的餅乾?”

“宋天南給的!”

弟弟吃飽後扭着頭,蔣秀秀把剩下的餅乾放在桌子上,囑咐道:“這些餅乾每天給弟弟吃點。”

母親擦了擦手拿了一塊餅乾放在嘴裡,“真好吃!”

蔣秀秀看着剩下的餅乾,忍住沒像母親一樣,“這是給弟弟吃的,你們給弟弟留着。”

3

來年三月,宋天南臨近高考,家裡安排他住在鎮上。宋天南臨走那天,蔣秀秀依舊在果園忙活着瑣碎的事情。“我要去鎮上住到七月份!”宋天南不知何時走到了蔣秀秀的面前。

“聽你爸媽提過!”蔣秀秀停下手中的活,“加油,我相信你能考上的。”

“還有呢?”宋天南又問着。

“照顧好自己!”

宋天南“嗯”了一聲,離去了。蔣秀秀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楠楠道:“等你下次回來,我們就要再見了!”蔣秀秀一年來一直都在等這天,但現在心裡卻莫名的難受。

宋天南走到那天清晨,村裡罕見的沒有霧氣,蔣秀秀悶不做聲的跟在他們後面,直到車到站蔣秀秀才擡起頭看向宋天南,才發現宋天南已經盯着自己看了好久。兩人就這樣相互看着,直到彼此的身影在眼前消失。

蔣秀秀之後三月還是照常在果園幹活,每天心裡唸叨着宋天南,希望他能考上,但接連又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家,什麼活都幹不動了。

七月盛夏,瓦藍瓦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果園裡各色野花都開了,紅的紫的粉的黃的,像繡在一塊綠色大地毯上的燦爛斑點。宋天南的爸爸前幾日去鎮上,蔣秀秀算着日子應該要回來了。

晌午村頭公交車站嘈雜異常,蔣秀秀以爲宋天南迴來了,放下碗筷急忙的跑了過去。此時站臺已經圍了很多人,蔣秀秀望眼只看見了宋天南的父親,給村裡人發着各種小食,嘴裡笑弄弄說:“我兒子考上市裡重點大學了!”

蔣秀秀回到家,吃着已經冷的飯菜,心裡卻是暖暖的,“你現在應該很開心吧!”

幾天後,宋天南帶着錄取通知書和母親回到家裡,外面噼裡啪啦的放着鞭炮,蔣秀秀在裡屋呆呆的坐在牀上,旁邊是還未收拾的衣物。

宋天南推門進來,“秀秀,我回來了!”

蔣秀秀微笑的看着宋天南,“我就說你能考上的,恭喜你。”

宋天南打開揹包,“我給你買了蛋糕,特別好吃。”他把一盒包裝精緻的蛋糕遞給蔣秀秀。

“謝謝,這很貴吧!”蔣秀秀打量着包裝。

宋天南傻傻的笑了一聲,“貴是貴了點,但是給你的,也值這個錢。”

晚飯弄的異常的豐富,過年都不能看見到雞肉,就擺在蔣秀秀的面前,蔣秀秀夾了一塊,很美味卻很難下嚥。

宋天南的母親給了身旁宋天南的父親一個眼色,但他卻扭頭避開了。母親不得不自己開口道:“秀秀啊,你看現在南南已經考上大學了,你看……”

蔣秀秀察覺到了母親的爲難,“我明白,明天我就搬回家!”

母親終於笑了出來,“秀秀你是個好姑娘,現在你也到了嫁人的時候,我們也想着不能繼續耽誤你是吧!”她說完夾了雞腿放在蔣秀秀的碗裡,“以後你還可以在果園上工,不用再採摘,就和現在一樣計數就行。”

“媽,這事等以後再說,趕緊吃飯吧。”宋天南一旁阻止母親繼續說下去。

“都快說完了,等什麼等。”母親給宋天南狠狠示了個眼色。

蔣秀秀連忙的說,“阿姨說的對,我東西都收拾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走。”

晚上,蔣秀秀和宋天南躺在牀上,簾子沒有拉上。宋天南看着蔣秀秀,“明天我送你回去吧!”

“好!”

第二天,蔣秀秀提着行李,宋天南跟在後面,兩人的塔塔的腳步聲,充斥在泥路上。臨近家門口,蔣秀秀在轉角處停了下來,“我到了,你回去吧。”

宋天南抓住了蔣秀秀的胳膊,“你想去鎮上看看吧,我可以帶你去。”

“好!”蔣秀秀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了,她心裡清楚如果拒絕,下次難有再見的機會。

蔣秀秀回到家,母親還在做手工活,“你被人家趕回來了?”她看到蔣秀秀回來頓時臉掛在那裡。

“嗯!”蔣秀秀點了點頭,抱住弟弟,逗着他。

母親放下手裡的活,“那果園計數的活,人家還願意給你嗎?”

“願意!”蔣秀秀應付着母親,眼裡寵溺的看着弟弟,“想吃蛋糕嗎?”蔣秀秀拿出蛋糕,一旁的母親還在嘀咕着,“也算是賺了個好活,不虧!”

蔣秀秀斜睨了母親一眼,拿着勺子喂着蛋糕給弟弟。母親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他們家要是願意認你這個兒媳,那該多好。”

蔣秀秀沒在忍着,“你覺得他們家能看上我嗎?就算看上了和你有什麼關係。”

母親口訥,繼續做着手上的活。

八月底,宋天南帶着蔣秀秀來到鎮上,對於從未出過村裡的蔣秀秀來說,眼前一切充滿了新奇和恐懼。來來往往的鳴笛聲,震得她腦袋嗡嗡響。

宋天南牽着蔣秀秀的手,拉着她離開了鬧區,他們坐在廣場的石凳上,蔣秀秀開口說,“還是村子裡安靜一些,外面太吵了。”

“外面雖然很吵,但現在這個時代我們必須出去走走。”

蔣秀秀聽後緘默,繼而回答道:“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有能力走的更遠,我只適合待在村子裡。”蔣秀秀笑了一聲,突然轉移話題,“你上學的地方離家裡遠嗎?”

“挺遠的,可能以後只有寒暑假才能回來。”

蔣秀秀點了點頭,“挺好的,多學些本領以後就不用回村了。”

宋天南握着蔣秀秀的手,沉默了一會,又說,“秀秀,起初媽媽趕你走,我沒有能力留着你。等我大學畢業找到工作,我可以讓你留在我的身邊。”

蔣秀秀沒有把手掙開,低眸着說,“天南,等你去了大城市,見到那裡的姑娘,你就會明白像我這樣的鄉野丫頭,不配你說出的這句話。”

“就四年,那時候你二十,我二十三,正好到了法定結婚的年齡。”

蔣秀秀知道宋天南只是腦子一熱,但她還是願意陪着宋天南胡鬧下去,她解開束在頭髮上的發繩,“如果哪天你喜歡了其他姑娘,第一時間把它寄給我,到時候我就找個人嫁了,我會祝福你們的。”

宋天南作爲回禮,送了她戴了三年的手錶,說,“等四年後,我會回來接你的。”

宋天南離開後,蔣秀秀每天沉浸在虛無的承諾之中,明知不可能實現,但她還是每天的自我催眠,因爲那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樂趣。

4

四年後,蔣秀秀沒有收到宋天南寄來的發繩,她開始有些某名的期待。不久後,家裡人給她安排了一樁親事。蔣秀秀聽後匆匆的離開了家,躲在山上張爺爺的家裡。

“你打算躲到什麼時候?”張爺爺抽着旱菸問道。

“已經四年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來,但我能拖一天是一天。”蔣秀秀在一邊自顧自的說着。

張爺爺也沒聽懂她在說什麼,繼續抽着旱菸。

六月的午後,天氣異常的燥熱,蔣秀秀躲在山上已經七天了,每一天她的希望就慢慢被磨滅一些。那天下午天空墜落了萬千雨滴,雨後本不好走的山路更加泥濘了。

蔣秀秀一人來到河畔,看着湍急的河流,“姐姐!”蔣秀秀聽後猛地回頭,“南南你怎麼自己來這裡了,太危險了。”

“姐姐太久沒回家,我想姐姐了。”

蔣秀秀抱起蔣南南,放到了她的身邊,“南南最近有沒有好好學寫字呢?”

“學了,我現在會寫姐姐的名字了。”說完,蔣南南在蔣秀秀的手心比劃着。

姐弟倆在岸邊聊了許久,更多的是蔣秀秀讓弟弟好好學習的話題。夕陽西淪,蔣秀秀牽着弟弟的手送她回家。剛到家門口,她的母親氣呼呼的衝了出來,“你這個死丫頭,給你找個婆家容易嗎,你一個二手貨真當自己是個寶啊。”

蔣秀秀聽後,抹着眼淚,跑走了,蔣南南喊了幾聲,蔣秀秀依舊沒有回頭。晚上蔣秀秀坐在山頭抽泣着,她知道自己的宋天南不會有結果,但是頭繩沒有收到,她就是說服不了自己放棄。

“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把頭繩寄給我?”蔣秀秀不止一次這樣抱怨着,以前她還有 絲絲的幻想,而現在她就等一個能讓她死心的東西。

三天後,張爺爺下山回來,面如鐵色,“秀秀,你家裡出事了!”

蔣秀秀趕回家,看見蔣南南全身溼透躺在牀上一動不動,蔣秀秀摸着他毫無溫度的身體,直接癱倒在地,視線一直無法聚焦。

旁邊的母親上去幾巴掌打在蔣秀秀的臉上,她的眼淚劃過手掌印滴落下來。“你弟弟要不是爲了找你,怎麼會不小心掉進河裡,我爲什麼要把你生出來呢。”母親還在捶打着她,仰天嘶吼着,蔣秀秀攤在地上泣不成聲。

蔣南南火化後,按照村裡的風俗,未成年的孩子不能立碑,只有光禿禿的土堆處在山腳下的墓地裡。蔣秀秀每天死如死灰的坐在那裡,沒有人來勸她,沒有人理會她,任由她自生自滅。

幾天後,天氣酷熱,蔣秀秀意識模糊之際,感覺又雙手從她的背後攙扶着她,她拼命的睜開眼睛,“你回來了!”

蔣秀秀醒來的時候,熟悉的環境讓她想起五年前第一次來宋天南家裡的時候,“秀秀,你醒啦!”一旁的宋天南臉上終於掛起了笑臉。

蔣秀秀看了她一眼,繼而眼眸低沉,“你回來了!”

“事情我都聽說了,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回來的。”

“不關你的事,都是我的錯,從一開始我就老老實實嫁人,弟弟就不會死。”說完,蔣秀秀情緒失控,瘋狂的吼叫着。

宋天南抱着她,盡力的安撫她,“我帶你離開這裡吧,一切我們都重新開始。我在市裡找到了工作,我能養活你,明天我們就走。”

清晨,蔣秀秀醒來,看着身旁熟睡的宋天南,又看向昨晚已經整理好的行李。她躡手躡腳的起牀,走到書桌前,在紙上寫了一行字,塞到了他的手裡。

宋天南醒來看見手機的紙條:

“弟弟最喜歡和我在一起,我不能讓他孤零零的一個人走。”

村裡人打撈起蔣秀秀的屍體,家裡人把她放在附近的茅草房,一直沒有安排活化的事情。宋天南看着蔣秀秀的屍體一天天的發臭,偷偷的叫人火化了。

宋天南送回蔣秀秀的骨灰時,家裡人卻不願意給她安排墓地,更不願意給她立碑。

幾天後,宋天南舉家遷到市裡,他把蔣秀秀以自己妻子的名義,安排在市裡的公墓。那天,宋天南看着蔣秀秀的棲息地,說:“我從不相信來世,但是如果有來世,我希望能比你早出生四年,這樣在你需要保護的時候,我已經有能力保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