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實俄烏中國方案之道

(圖/資料照合成)

美中元首視訊通話結束次日,大陸外交部長王毅對外宣稱,習近平提出瞭解決烏克蘭危機的「中國方案」。近幾年來,「中國方案」一直是大陸外交和外宣的高頻詞,但主要停留在宏觀、抽象的論述,並非解決國際敏感問題的具體安排。俄羅斯攻打烏克蘭之後,歐盟乃至美國都對北京在其中發揮作用予以一定期待,或許此時是檢驗「中國方案」成色的最佳時機。

根據王毅的表述,所謂俄烏衝突的「中國方案」包括兩點:第一是停火促談、防止人道危機;第二是建構平衡、有效、可持續的歐洲安全架構。這兩點最多稱爲「方向」而不是「方案」,談得再多也只是作文比賽而已,很難真正解決政治僵局。當然,北京考量中俄關系的重要性,在俄烏戰爭上持較模糊的態度可以理解。但大陸不可能一直模糊下去,國際社會也不願看到大陸繼續打模糊仗。北京不應只願做「牽線者」,還應拿出照顧到各方需求、又能體現大陸外交價值理念的具體行動辦法。

事實上,中方並不缺少成熟的辦法或經驗,如在斡旋朝鮮半島問題上提出「雙暫停」與「雙軌並進」設想,再如以「穿梭外交」方式化解中亞地區的地緣緊張。而且,以此次北京在烏克蘭危機中的表態來看,已給自己預留了充分的迴旋空間。首先,大陸始終承認烏克蘭主權和政府的正當性,不認同俄方宣佈烏東兩地獨立的主張。其次,大陸對俄國的支持理解主要集中在外交場合和反西方制裁部分,在最敏感的軍事物資援助上並未動手。

依照習近平對調停俄烏的「中國方案」大方向,將來很大可能會借鑑在北韓問題上的「雙暫停、雙軌並進」思路,一方面,呼籲西方暫停對俄製裁的同時,俄國也暫停對烏克蘭發動新的軍事攻擊,以此作爲全面和談對話的政治基礎;另一方面,開闢處理「俄烏矛盾」與「俄西矛盾」兩條對話軌道,前者主要處理烏東地區政治地位問題,後者着眼於爲降低俄國與西方(北約)的安全困境提供穩定的制度性架構。

如此一來,從短期看,俄、烏都可從被制裁和被入侵的困境走出來,兩國人民也都可避免遭遇更嚴重的生存危機;從長期看,俄國長期的安全焦慮有望得到緩解,西方尤其是歐洲也可找到戰略緩衝區。其中一個看點便是,北京是否會以「一國兩制」建議俄、烏處理烏東政治地位問題。習近平曾表示「一國兩制是中國爲國際社會解決類似問題提供的一個新思路新方案」,這句話放在烏東政治問題的歷史背景下同樣適合。

如果烏克蘭成爲歐盟成員國、和北約達成永不加入的協定,同時烏克蘭內部實行「一國兩制」,烏東地區高度自治、保留親俄的政治和社會文化,不具有主權和外交權,但享有歐盟成員權利義務的豁免權,這不僅是讓俄烏滿意、讓歐洲眼前一亮,也令美國無話可說的「中國方案」,還可一掃2019年香港反送中風波的陰霾,令北京的「一國兩制」國際影響力扳回一城。(作者爲智庫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