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筍季，在柏林品嚐春天的味道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歐洲農業受到了嚴重打擊。四五月份本是德國人最喜歡的春季蔬菜——蘆筍上市的季節，但“用工荒”讓蘆筍面臨着無法及時採收的風險，這可饞壞了許多德國民衆。

德國的蘆筍有綠色和白色兩種，德國人更偏愛富含維生素且熱量極低的白蘆筍。最經典的烹飪方法是將白蘆筍煮熟，澆上由黃油、雞蛋、檸檬汁、白葡萄酒混合製成的“荷蘭醬”，鮮嫩清甜的味道被完美保留。此外，用蘆筍做沙拉、煲湯，搭配蝦、火腿、意麪等都是常見的食用方式。

早在兩千多年前，歐洲人已經普遍食用蘆筍，早期的食譜和藥典裡都有相關記載。蘆筍於16世紀正式引入德國，最初只有貴族才能享用，今天已經成爲德國人最鍾愛的蔬菜之一，有着“皇家蔬菜”“可食用的象牙”“白色金子”等稱號。蘆筍在德國以超過2萬公頃的種植面積，下薩克森、巴登-符騰堡、勃蘭登堡等聯邦州都有成規模的蘆筍產區。貝利茨位於勃蘭登堡州與柏林西南交界處，是該州最大的蘆筍種植區的中心城市，生長着1700公頃蘆筍。1870年，第一批蘆筍出現在貝利茨集市廣場上，銷路極佳，由此聲名遠播。自2013年5月起，貝利茨正式在城市名稱前面加上了“蘆筍之城”的稱號。

1927年，貝利茨已種有450公頃蘆筍，從外地僱幫工來協助收蘆筍也是自那時開始的傳統。兩德時期，貝利茨所在前東德地區，蘆筍只有私人少量種植，在柏林甚至被視作一種非正式“貨幣”，可以用來換取汽車零件、服裝等稀缺商品。德國統一後，貝利茨恢復了蘆筍種植產業。柏林人成羣結隊來到鄉間，只爲重溫久違的蘆筍的味道。

德國本土蘆筍的收穫季節很短，一般從4月持續到6月。每年6月的第一個週末，貝利茨都會舉行“蘆筍慶典”，整個老城區化身爲盛大的派對現場。這項活動的起源要追溯到上世紀30年代，當時主要是年初就來到貝利茨的季節性僱工在慶祝蘆筍豐收。真正意義上的首屆“蘆筍慶典”於1991年舉辦，正值柏林牆倒下不久，西柏林地區的人潮洶涌而至，將復產後的第一批僅250公斤蘆筍迅速搶購一空。

如今，“蘆筍慶典”已成爲勃蘭登堡州規模最大、最受歡迎的民間活動之一，2019年吸引了超過3萬民衆參與。不僅可以觀看舞臺演出和參與家庭娛樂項目，還能在攤位上購買新鮮蘆筍和品嚐各式蘆筍菜餚。慶典期間，最具特色的環節是“蘆筍節大遊行”，由當地企業、學校、各聯合會贊助裝飾的花車車隊穿城而過，爲首的馬車載着一座用數百公斤蘆筍紮成的“蘆筍金字塔”（如圖），它將在遊行結束後被拆開當作好彩頭出售。

每年，當地的“貝利茨蘆筍協會”都要選出一位“蘆筍女王”，任期一年。她將在蘆筍季開始時挖出第一根蘆筍，作爲貝利茨的形象大使亮相“蘆筍慶典”，並向柏林、薩克森州等周邊地區推介這座盛產蘆筍的小城。

此外，“蘆筍博物館”也是蘆筍迷們不可錯過的景點，該館成立於1997年，由“貝利茨蘆筍協會”運營。無論蘆筍的植物學知識、栽培技術，還是蘆筍相關的歷史和人物或圍繞蘆筍的經濟、文化、藝術、醫學、旅遊和社會生活等領域，參觀者都可以在這裡瞭解到。博物館的很多照片和實物展品來自市民的捐贈，是蘆筍愛好者共同的收藏與回憶。

往年此時，大批季節性勞工會從波蘭、羅馬尼亞等東歐國家來到這裡採摘蘆筍。今年受疫情影響，用工荒問題讓當地人非常着急。幸運的是，貝利茨許多熱心居民自願協助收割蘆筍，德國更是有4萬多人報名成爲收蘆筍志願者。來自貝利茨的蘆筍近日終於出現在了各大超市裡，而目前生活在柏林的我也嚐到了這春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