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還是交易？遊戲中的甜爹行爲能否被制止

玩家Kristin Carnage正在《魔獸世界》的世界裡暢遊，這時候她的角色面前出現了一位陌生人。這位陌生人使用的是一個男性角色，他對Carnage發起了交易，在自己的交易框裡附上了“一大筆金幣”。隨後，這位男性又通過《魔獸世界》的郵件系統給她發了許多東西。

“我覺得很煩。”Carnage這樣告訴我，“我試着把大部分東西都還了回去，或者是把相應的金幣付給了對方。我試着不要讓自己陷入‘我是個女性就應該接受這些禮物’的情況。”在Carnage長達九年之久的MMO遊戲生活中，她曾被人索要過電話號碼、本人照片、網絡調情還有用遊戲內關係來交換相關內容的。“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想從中撈到什麼好處。”她解釋道。

有些人會認爲玩MMO遊戲的女性玩家會更容易獲得各種東西。金錢、禮物、等級，還有人願意帶你打本，你能想得到的東西大多都可以，而有些女性也會用自己的照片、文字性愛或是遊戲內的關係來榨乾這些滿腦子春的男性玩家。

爲了證明這種虛擬甜爹經濟形式的存在，有些玩家向我們指出在MMO發展史上曾發生在國外交易網站Craigslist上的某件事。2007年的時候，某位31歲《魔獸世界》女性玩家在該網站上提出用性行爲交換遊戲金幣。“我需要5000金幣來購買史詩級飛行坐騎”她這樣寫道，“作爲代價，我可以做你的‘坐騎’。”就在諸多《魔獸世界》社區流傳她的事情的時候，不出一個小時她就在下面表示已經收到了史詩級坐騎，還寫道：“然而你們這些白癡大概還得努力數百小時才能拿到。”這件事及其社會影響已經在女性MMO玩家羣體中折騰了九年之久。

當然，如果MMORPG玩家如果不打算和其他人合作的話那麼就說不上來是“多人”也說不上是“在線”了。幫助低級玩家過副本無疑是很好的。許多MMO遊戲都會在節日的時候給玩家們送一些禮物。有些時候玩家需要更新自己的裝備了，一千金幣根本不算什麼，這時候這種“甜爹”就變得很不一樣了。

一名27歲的《最終幻想XIV》玩家Chia表示她從諸多男性玩家那裡獲取了不少的幫助和錢財，只是通過“感情動作”作爲交換。在《最終幻想XIV》中，女性角色有些動作會顯得相當性感，比如“飛吻”動作。開發商史克威爾艾尼克斯又加入了“打盹”動作，疲憊的角色會表現出自己想躺下的動作。

同爲《最終幻想XIV》的女性玩家Chelsea表示她在過去的18個月裡，她一直在受一個精靈族黑影之民的騷擾，這個精靈族希望給她錢財以換取指定的情感動作。Chelsea在《最終幻想XIV》的各大城市裡頻繁遇到這個人，而他也一直不斷地騷擾Chelsea。

“他像讓我擺出的動作大多是‘擺造型’”Chelsea在電話裡這樣說道，“女性精靈族在這個動作的時候會彎腰放出一個飛吻。他希望我在他的角色面前做這個姿勢，這樣看起來好像是我們在做某種不可描述之事。”

作爲交換，這個精靈族黑影之民提出付給Chelsea金錢。除此以外，他還提出帶Chelsea打極蠻神副本。如果掉落了稀有武器，就把這些武器留給Chelsea。他有時還問Chelsea穿着什麼樣的衣服。Chelsea通常都是以要出去約會爲藉口終止他們之間的對話。有一陣子，極蠻神加入了馬匹坐騎掉落，這些馬匹非常漂亮且極其稀有，Chelsea都在考慮是否要答應這個人的要求了。但她最終還是拒絕了這樣的要求。

韓國MMO遊戲《洛奇》玩家Malkeria曾接受過某位陌生男性的好意，後來她才發現這位男性似乎不僅僅只是想和她聊天而已。這位男性玩家打開了和她交易窗口，希望送給她一件貓耳長袍，用Malkeria的話說，“他覺得他能控制住我的角色。”

“作爲回報，他問我是否能穿上這件衣服給他看。”她這樣說。衣服看起來很可愛，Malkeria接受了這件禮物。

幾天以後，Malkeria的某位工會成員看到這件衣服的時候感到非常驚訝——這時候她才意識到這件衣服又稀有又昂貴。Malkeria打開自己的錢包希望把相應的金錢還給那個陌生人，但是她的錢不夠。隨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就變得越來越緊張了。那位陌生人開始不斷地送給她禮物，比如裝備套裝什麼的。裝備很好，但是Malkeria告訴我她寧可靠自己的努力取得這些東西。這樣做會讓她覺得自己負債累累。

“我告訴我我自己早晚有一天我要集夠錢來償還我欠下的這些東西。”她說。

玩家Drea，30歲，不知道怎麼去和嘗試送給他禮物的男性玩家相處的人。“有些時候顯得有點無辜，比如像有人會跟我說‘我挺喜歡你的角色’，然後他們可能會給我送點食物，我都會表示感謝‘嗯，謝謝！’有些時候就很頭疼了，之前有個人一直跟着我到處跑，他說他等級高要帶我過高級副本，還一副我非得答應不可的樣子。”Drea說道，“這要是放在現實生活裡，我會覺得非常不滿的。”

在《廣播與電子媒體雜誌》（Journal of Broadcasting & Electronic Media）於2015年發表的一篇研究中，研究人員調查了女性角色在MMORPG中是否享有優待的問題。其中有兩千三百位《魔獸世界》玩家受訪者一致認爲女性角色在遊戲中更容易受到其他玩家的幫助。就傳統觀念而言，現實中也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在女性受訪者中，她們表示受到的更多的是帶有不純目的的幫助行爲，這令她們感到侮辱或是不舒服。

對於MMO玩家而言，有諸多跡象表明剛結識的朋友對於他給予你的善意是有求回報的。大多數受採訪的女性玩家們都對此表示感到不安，畢竟靠自己的勞動得來的東西用得才舒心。在MMO遊戲中送禮物的男性玩家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矛盾的。

大概有40%的MMO玩家是女性，男性玩家中又有不少人喜歡用女性角色。這就造成了MMO遊戲的女性玩家比例比實際上要大的錯覺。受採訪的男性玩家中有一部分表示他們使用女性角色也是爲了能夠從其他男性玩家那裡獲得更多的幫助。

玩家Agent Rood，38歲，自稱從未用女性角色“把自己僞裝成女性玩家”。“然而”他對說我，“有幾次我還是接受了他們的好意的。”

Rood在《魔獸世界》裡的角色是一位女性德魯伊。表示說自己喜歡女性暗夜精靈的感覺。當他還是個低級小號的時候，曾經有位等級高的男性玩家跟着他到處跑，送錢，送東西，只要是他想要的，對方都會給。“在那段時間裡，我們就這樣玩得很開心”Rood說道。後來又有個男性玩家幫他製作了一整套皮革裝甲，還送了他幾組藥水。做這些事大概花費了一小時時間。Rood告訴我他從未爲此提供任何相關回報。

玩家Brendan G.玩MMO遊戲已經有十幾年之久了，一直用女性角色。在他眼裡，女性角色比男性角色更好看。他是《銀河戰士》、《超級少女》和《神奇女俠》的忠實粉絲。他這樣想着——爲什麼在遊戲裡不變成她們的樣子呢？他也因此收到了許多禮物和幫助。“有人給過我金幣、坐騎，有人帶我打副本，只要是你說的上來的都會有，而他們的要求就是想看看我的角色裸體的樣子，這是非常沒有禮貌的事情。最嚴重的是《星球大戰：銀河》。”他表示自己有天碰到了一個突然給他發“私聊”的人，對他進行非常惡劣的性騷擾。

“唯一讓我覺得有趣的事是當我對對方說：‘我是男的，如果我不是的話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即使對方沒有要求他用什麼東西來作爲交換，Brendan還是覺得這樣做有些冒犯。與此同時，他也是一名父親，他的女兒對遊戲也很感興趣——每當女兒看他玩遊戲的時候，他就在擔心自己的女兒是不是以後也要爲這種事頭疼。

甜爹行爲已經在Carnage九年的MMO遊戲生涯中困擾了她九年了。爲了保證和男性玩家達到平等，同時也是爲了證明它並不需要這種幫助，她在自己的遊戲旅途上倍加努力。這樣的生活也慢慢地改變着她。“我不想做這種人，這會讓我瞧不起自己”她說，“我不想要這些東西，也不會索求這些東西。”

文章來源Kota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