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費高、戰艦強、武器先進,竟然全軍覆沒,是誰埋葬了北洋水師?

真正的戰爭,永遠發生在戰爭開始之前!

在中國,人們都知道,是日本的聯合艦隊打敗了北洋水師,是慈禧太后挪用海軍經費造園子,致使鄧世昌的炮彈打不響。

可是,就經費方面來講,清政府投入海軍的經費一點也不比當時日本投入的少。

日本政府從1868年到1894年26年間每年投入海軍經費合計白銀230萬兩,相當於同期清政府對海軍經費投入的60%!

就硬件裝備方面來講,北洋艦隊的裝甲數量和質量都超過了日本聯合艦隊。

北洋艦隊的定遠、鎮遠兩艘鐵甲艦堪稱亞洲最令人生畏的鐵甲堡式鐵甲軍艦,在世界也處於領先水平。

清朝政府正是基於這種力量對比,才毅然對日宣戰。

因此,僅從武器裝備、經費投入等方面來看,日本聯合艦隊要戰勝中國北洋艦隊是困難的。

但結果卻是,龐大的北洋艦隊全軍覆沒,日本聯合艦隊卻一艘未沉。

鉅額軍餉堆砌起來的一流的海軍不經一戰,原因何在?到底是誰埋葬了北洋艦隊?

當時,從身居要位的歷屆海軍大臣,到北洋艦隊普通的一員,大家首先考慮的不是民族國家和軍隊的利益,而是個人的利害。

隨着滿族貴族中央政權的衰弱,漢族官僚李鴻章等人紛紛崛起。他們辦洋務、興局廠、練新軍,轟轟烈烈。

在相當一部分清朝權貴們看來,北洋水師就是李鴻章的個人資本。

因此,朝臣們爲了削弱李鴻章,不惜削弱北洋海軍。戶部尚書翁同龢,以太后修園爲藉口,連續兩年停止發放海軍裝備購置費,以限制李鴻章。

後來恭親王失勢,李鴻章失去臺柱,更加勢薄力單。

他不得不與醇親王以及各位滿族朝臣和好,滿足醇親王挪用海軍經費的要求。

當然,李鴻章也並非好人,海軍只是他政治角逐中的籌碼,他不過是欲借海軍重新獲得一片政治庇廕。

就是這樣一些人在掌握着北洋海軍的命運,誰還真正爲海軍的發展考慮?

多種資料證明,北洋水師1888年成軍以來,軍風被各種習氣嚴重毒化。

當時,北洋軍艦上實行"責任承包制”,公費包乾,管帶負責,節餘歸己。因此,各船管帶平時把經費用在個人前途的“經營”和享樂,無暇對船隻進行保養和維修。

打仗用的艦船不但不保養備戰,反而爲了個人私利挪作他用。軍隊參與走私,艦船常年不作訓練,這已不是海軍的個別現象。

由於只對上、對個別掌握着自己升遷的權勢負責,而無須對下、對民族國家負。

故而,欺上瞞下,蔚然成風。平日演練炮靶、雷靶,唯船動而靶不動,總是預先量號碼數,設置浮標,遵標行駛,碼數已知,百發百中。

不明真相者還以爲自己強大無比,不可戰勝呢。

而北洋水師發展到1894年大閱海軍時,定、鎮兩艘鐵甲艦主炮戰時用彈僅存3,只有練習用彈庫藏尚豐。

對此,李鴻章不是不知:“鴻章已從漢納根之議,令制巨彈,備戰鬥艦用。”

但最終因爲他“個人”內外交困,忙於政治周旋,因此正事一直沒有落實。

當戰場不再是操演場時,面對逼近的敵艦,北洋艦隊首先佈陣就陷入混亂。

丁汝昌的命令是各艦分段縱列,擺成犄角魚貫之陣。到劉步蟾那裡竟然變成了“一字雁行陣”,可實際戰鬥時的隊形卻又變成了“單行兩翼雁行陣”。

即使如此勉強的陣形也沒有維持多久,待日艦繞至背後時,清軍陣列始亂,此後即不復能成形。

戰爭一開始,平日缺乏現代素質的官兵在有效射距外慌忙開炮,定遠艦劉步蟾指揮首先發炮,首炮非但未擊中目標,反而震塌前部搭於主炮上的飛橋,丁汝昌和英員泰萊皆從橋上摔下,嚴重受傷。

從第一炮開始,北洋艦隊就失去了總指揮。再勇敢的士兵,無人指揮,又有何用?

而激戰中落伍的日艦“比睿”號冒險從我艦羣中穿過,我定遠艦在相距400米距離上發射魚雷,未中。

日本武裝商船“西京丸”經過定遠艦時,定遠向其發四炮,又有兩炮未中。戰場上只有由硬件和軟件聯合構成的實力,沒有虛假和僥倖。

黃海海戰中,日艦火炮命中率高出北洋艦隊9倍以上。

此戰北洋海軍損失致遠、經遠、揚威、超勇、廣甲等五艦,日艦一艘未沉。李鴻章卻電軍機處我失四船,日沉三船。”

一時間除參戰知情者外,上上下下多跌進自我欣慰的虛假光環之中。

不能戰,以爲能戰;本已敗,以爲平,或以爲勝。

北洋報沉的日艦,後來又出現在圍攻威海的日艦行列中。但直至全軍覆滅那一天,清軍謊報軍情未曾終止。

1895年2月,左一魚雷艇管帶王平駕艇帶頭出逃,至煙臺後先謊稱丁汝昌令其率軍衝出,再謊稱威海已失。

陸路援兵得訊,撤銷對威海的增援,成爲威海防衛戰失敗的直接原因。

北洋海軍在威海圍困戰後期,軍紀更是蕩然無存。

北洋海軍醫務人員,以文官不屬於提督,臨戰先逃。洋員院長,反而服務至最後。相形之下殊爲可恥。

交戰之中,北洋海軍十艘魚雷艇及兩隻小汽船在管帶毛平、蔡廷幹率領下結夥逃遁,結果逃艇同時受我方各艦岸上之火炮及日軍艦炮之轟擊,一艇跨觸橫檔而碎,餘沿汀而竄,曰艦追之。或棄艇登岸,或隨艇擱淺,爲日軍所擄。

一支完整無損的魚雷艇支隊,在戰爭中毫無建樹,就這樣丟盡臉面地毀滅了。最後更發展到集體投降。

劉公島兵士水手聚黨噪出,鳴槍過市,聲言向提督覓生路,衆洋員皆請降。

面對這樣一個全軍崩潰的局面,萬般無奈的丁汝昌乃令諸將候令,同時沉船。諸將不應。汝昌複議命諸艦突圍出,亦不奉命。軍士露刃挾汝昌,汝昌入艙仰藥死。

只敢露刃向己,不敢露刃向敵。北洋軍風至此,軍紀至此,不由不亡。親歷戰鬥全過程的洋員泰萊,對這支艦隊評論如下如大樹然,蟲蛀人根,觀其外特一小孔耳,豈知腹已半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