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總統」卡特成百歲人瑞 罹惡性癌存活9年歸功於此

美國前總統卡特今年10月1日年滿100歲。圖爲2018年12月他出席前總統老布希（George H.W. Bush）葬禮時的神情。（資料照／美聯社）

美國前總統卡特（Jimmy Carter）週二（1日）年滿100歲，不僅繼續衛冕美國曆任總統最長壽紀錄保持人，更成爲歷任總統陽壽進入3位數第1人。綜合《今日美國報》、《時人》報導，外號「花生總統」的卡特住進安寧照護中心已19個月，近年克服不少健康問題，抗癌最受矚目。除了先天遺傳等條件影響，卡特9年前確診極其惡性的皮膚癌之後接受免疫療法，這是他至今存活9年成了百歲人瑞的重要關鍵。

2015年8月，時年91歲的卡特公佈癌症病情。當時確診黑色素瘤，這是極爲危險的皮膚癌，但他的病竈位於肝臟。肝臟手術後，醫師發現癌細胞擴散到身體其他位置，包括大腦的4個「細微點」。經過手術與當時屬於創新地位的免疫療法，僅僅6個月後，卡特的癌細胞完全消失。2016年3月起，他不再需要接受癌症治療。

倘若卡特提早幾年接受診斷，恐怕只剩6個月可活。在他確診之際，免疫療法是傳統癌症治療以外的新選項。紐約美國康乃爾大學威爾醫學院（Weill Cornell Medicine）癌症中心主任沃喬克（Jedd Wolchok）說，如今公認免疫療法與手術、放療、化療、標靶治療並列爲癌症治療的標準支柱。在麻州波士頓頂級癌症研究機構丹娜-法伯布萊根癌症中心（Dana-Farber Brigham Cancer Center）擔任黑色素瘤、免疫腫瘤醫學中心主任的哈迪（Stephen Hodi）說，以黑色素瘤患者而言，卡特算是免疫療法的範例，讓更多病友獲得重要的治療選項。

卡特確診前4年，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FDA）覈准了第1種免疫「檢查點抑制劑」（checkpoint inhibitor），一般稱爲ipilimumab，屬於單株抗體藥物。卡特用的則是第2種單抗藥物pembrolizumab，用藥前1年方獲FDA覈准。哈迪等人研究顯示，許多黑色素瘤腦轉移患者可藉免疫檢查點治療獲益。哈迪說，時至今日，上述兩種藥物他都用在多數患者身上。

爲卡特治療的美國喬治亞州艾莫瑞大學溫希普癌症研究中心（Winship Cancer Institute of Emory University）黑色素瘤專家勞森（David Lawson）說，當時他有意對卡特積極治療，但又不能過度積極，後來他讓卡特停藥，「擔憂是沒有終點的，但到了某個階段我們認爲他的病可能已經痊癒」。

美國前總統卡特2023年11月出席愛妻羅莎琳葬禮之後留影。當時他已99歲。（資料照／路透）

高齡並非免疫治療的障礙。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瓊生綜合癌症中心（Jonsson Comprehensive Cancer Center）腫瘤免疫學計劃主持人裡巴斯（Antoni Ribas）說，他有些患者使用檢查點抑制劑時年齡高達96、97歲，老人免疫系統較弱，但這些藥物對高齡患者依然見效，代表免疫系統能活躍一輩子：「八旬、九旬長者得以擺脫轉移性黑色素瘤，讓我們見識到免疫系統的能耐令人驚歎。我不會低估90歲老人家的免疫系統。」老年患者出現副作用時，醫師通常會暫時停藥，在緩解副作用的同時評估療效。整體而言每20人有1人會出現嚴重副作用。

卡特除了接受肝臟手術與免疫療法，腦部4處微小腫瘤也做了放射線治療。不過，勞森、哈迪、裡巴斯一致認爲，卡特當時若未用單抗藥物治療，餘命不會超過6個月，三人預估他將來去世的死因不會是黑色素瘤。今年9月《新英格蘭醫學期刊》（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刊登研究成果顯示，黑色素瘤患者約半數經免疫療法反應良好。存活3年且未惡化的患者接受ipilimumab合併另一種類似pembrolizumab的藥物（nivolumab），7年後96%的患者仍存活；僅用nivolumab治療，97%患者存活；僅用ipilimumab治療，88%的患者存活。

沃喬克說，卡特停止治療已9年，至今未見覆發，這是免疫療法優勢之一。若效果良好，無須長期用藥，因爲這類藥物的作用是激發免疫細胞以更有效的方式識別癌細胞：「免疫系統有記憶力，好幾十年不會忘。即使免疫系統會隨年齡增長趨弱，慶幸的是，我們已看到治療成效，即使年紀大了也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