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美景暗藏塑膠汙染 一位釜山資深環境運動家的告白

從釜山乙淑島的洛東江河口向南眺望，隱約可見幾座小島在地平線上浮現。特派記者侯永全／釜山攝影

從釜山乙淑島的洛東江河口生態中心向南眺望，隱約可見幾座小島在地平線上浮現。幾縷陽光穿透厚重的雲層，輕柔地灑落在平靜的洛東江面上，構成一幅歲月靜好的景象。

但美景之下暗藏污染。環保團體「綠色生活」代表、65歲的白海柱指着遠方的小島說，垃圾沿着洛東江流往出海口後，很容易會卡在島上。若進一步和廢棄漁網纏繞在一起，更會成爲難以搬運的巨大垃圾。

白海柱從1993年投入環境運動，至今已超過三十年。2000年，他創立綠色生活，關注河流與海洋的污染防治行動，除了在陸地上推動垃圾減量和環境教育，也組織志工參加海洋及水道的廢棄物清理。

白海柱在釜山長大，對流經安東一帶的洛東江相當熟悉，位於洛東江出海口的乙淑島更是東亞最大的候鳥遷徙地之一。白海柱帶着記者在島上生態中心參觀時，對洛東江的歷史和生態如數家珍；行經鳥類標本區時，更指着其中一隻黃嘴天鵝（Cygnus cygnus）說，這是他十多前年在河口地發現的受傷鳥類。

「每次看到牠就覺得好可惜，沒有救成功。」白海柱當年特地幫這隻黃嘴天鵝做心肺復甦，可惜回天乏術，才被送往中心做成鳥類標本。黃嘴天鵝展翅後寬度可達2.4公尺，白海柱說那天他抱着黃嘴天鵝前往中心，「真的好重。」

因心繫生態環境，白海柱除了關注大型塑膠廢棄物，還有近年蔚爲話題的塑膠微粒。自然地理期刊（Nature Geoscience）2018年研究指出，暨英國的默西河（River Mersey）和南韓的仁川-京畿道海岸之後，洛東江下游的塑膠微粒濃度是全球第三高。

白海柱說，塑膠微粒對自然生態和人類健康都有害。候鳥和魚蝦在沙地和河口覓食時容易誤吃塑膠微粒，而當人類吃了魚蝦，這些塑膠微粒又會在人體累積。白海柱近年跟夥伴多次呼籲釜山市政府努力清除洛東江河口沙島堆積的塑膠垃圾，及指出塑膠微粒問題，但政府未給予關注。

其實，南韓從2009年就開始推動五大流域的「河流及河口垃圾淨化事業」；在候鳥來臨的季節也會清理島上垃圾。但白海柱認爲清理頻率太低，「塑膠污染是累積出來的，只要沒有徹底處理，每年累積的量就會越來越多。」白海柱說，若政府重視，就應提供更多預算教育民衆勿亂丟垃圾、管制漁民不要隨意丟棄廢棄漁網，並聘請專門人員處理河流中的塑膠微粒問題。

白海柱認爲，多數國家都還沒有意識到塑膠微粒的危害；他有關注到釜山正展開全球塑膠公約的第五輪談判（INC-5），期盼這項公約能帶領各國用強勁力道，處理全球的塑膠污染問題。

環團綠色生活創辦人白海柱。特派記者侯永全／釜山攝影

由釜山市政府設立的洛東江河口生態中心，館內有各種候鳥、生物標本，以及溼地介紹，是當地戶外教學的熱門場所。特派記者侯永全／釜山攝影

由釜山市政府設立的洛東江河口生態中心，館內有各種候鳥及生物標本，圖爲黃嘴天鵝的標本，也是環團綠色生活創辦人白海柱多年前嘗試救援的鳥兒。特派記者侯永全／釜山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