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評度99%,用生命譜寫“火山摯戀”的夫婦,震撼了全世界!
今年北影節,有這樣一部電影,讓人看後大呼“真香”。
有觀衆甚至認爲本片穩拿明年奧斯卡最佳紀錄長片。
這部影片不僅提名第38屆聖丹斯電影節評審團紀錄片大獎,還在某瓣斬獲9分,爛番茄新鮮度甚至高達99%。
今天就讓我們走進這部用生命拍出的紀錄片——
《火山摯戀》
二十世紀上半葉,人類對火山所知甚少。
直到1968年“板塊構造學說”的提出,纔有研究者決定踏上這片未知的領域;
考慮到火山爆發的危險性,當年僅有150多人涉足於此。
那時的他們,算得上是火山學研究領域的開拓者與孤勇者。
然而,有這樣一對夫婦:
上世紀七十至九十年代間,哪裡有火山噴發,他們就往哪裡去;
工作上,二人相互配合:一邊觀測,一邊用影像記錄過程。
漫長的研究終會迎來句點:1991年6月3日,在日本雲仙嶽觀測時,二人同時淹沒在火山的灰燼中。
這便是《火山摯戀》裡的兩位主人公——莫里斯、卡提亞夫婦。
常人眼中,他們是另類的“瘋子”。
穿上防護服的他們,像“外星人”一樣,在火山口跳着怪異的舞蹈;
即使浸泡在140度高溫的泥地裡,腳被燙脫皮,莫里斯依舊盯着火山坑發呆。
這樣的“瘋子”到底有什麼魅力,能俘獲這麼多觀衆的心?
又是什麼支撐着他們一直呆在火山邊,度過朝朝暮暮,歲歲年年?
看似瘋癲的兩個人,實則因愛起念。
正如片名“摯戀”二字所揭示的那樣:
無論是對陪伴左右的彼此,還是對神秘莫測的火山,乃至對這滿目瘡痍的人間,莫里斯、卡提亞夫婦都滿含深情。
01│關乎彼此的摯戀
關於二人的相遇,影片採用浪漫的“羅生門片段”展開敘事:
有人說他們相遇於校園長椅;
有人說他們相識於影院;
還有人說他們因相親結識於咖啡館。
雖說相遇地衆說紛紜,但使他們敞開心扉的原因都一樣——對火山的熱愛。
愛上火山的人,註定是寂寞的。
小時候,他們都是孤獨的個體:
因叛逆,卡提亞被送進女子學校;
因對火山的癡迷,莫里斯深陷自己的世界,無人理解。
而在那間咖啡館,兩杯咖啡彼此碰撞,兩個寂寞的心找到了餘生的依靠。
工作中:
卡提亞以相機捕捉靜態畫面,莫里斯用攝影機抓捕動態影像。
性格迥異的二人,將用餘生譜寫一曲“火山戀歌”。
02│關乎自然的摯戀
相比於愛上已知的事物,
人類更會愛上未知的事物。
對於二人而言,火山是神秘的未知。
爲什麼會喜歡火山?
冷戰時期,西方陣營瘋狂擴軍備戰,人類對於權力的追逐,使莫里斯、卡提亞夫婦對人性逐漸失望,從而轉向對自然的探究。
一開始,火山對二者來說,處於客體的位置。
火山不僅是被研究的對象,還滿足了他們的生活、娛樂需求:
比如,利用火山口周遭的餘熱煎蛋;
乘特殊船筏,泛舟於岩漿之上;
暢遊硫酸湖,探究美輪美奐的自然景觀;
甚至在家中做了個簡易火山......
面對人人畏懼的火山,莫里斯、卡提亞夫婦以一種浪漫的態度,與火山饋贈的一切相處。
對他們而言,火山不僅僅是一種危險的客體,還是具有生命的主體。
在他們看來,火山就像地表鼓起的膿包,如同顫抖的病人。
片中的火山被擬人化,與其象徵的大自然一道,見證了莫里斯、卡提亞夫婦的情感生活。
理解是愛的同義詞。
通過研究,他們加深了對自然的瞭解,從而愛上自然,同時對自然保持敬畏。
神奇的是,自此,他們對人類的態度也改變了。
03│關乎人間的摯戀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認識到人類在自然面前有多渺小後,莫里斯、卡提亞夫婦對人類社會反而多了一絲憐憫與寬容。
如果說之前二人拍攝的影像出於興趣,那麼現在的影像則承載着一份社會責任感。
夫婦二人通過拍攝火山災難片,向政府宣傳火山的危害,以起到警示作用,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對人類社會的失望,使他們擁抱火山;
又因對火山的瞭解,讓他們意識到人類的脆弱。
從個體到自然,再回歸人道主義精神。
這一認知上的循環,通過三組摯愛關係,將人與自然融爲一體,傳達出對生命的敬畏之心。
片中有句臺詞:
不少影視作品,記錄下那些執着的、以生命去踐行自身信念的人。
也是在今年,另一部借莫里斯、卡提亞夫婦留下的影像素材剪輯出的紀錄片《心火:寫給火山夫婦的安魂曲》上映了。
豐富的影像,搭配歌劇、絃樂、交響樂,不僅拼湊出這對“流浪火山藝人”短暫而精彩的一生,還體現出觀衆對二者的敬仰之情。
值得一提的是,這部作品出自“新德國電影四傑”之一的沃納·赫爾佐格之手。
其電影裡的主要人物多是些極端、偏執的形象:
對某樣事物持有執念,堅持不懈,窮追不捨,從而做出些不被常人理解的怪誕行爲。
說到沃納·赫爾佐格影像中的“偏執狂”,就不得不提紀錄片《灰熊人》裡的野生動物保護主義者蒂莫西·崔德威爾。
自1989年起,崔德威爾致力於野生灰熊的研究和保護工作。在他看來,自己就是一隻灰熊,最終也將生命獻祭給灰熊。
此外,第91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紀錄長片《徒手攀巖》,也講了一段以生命挑戰人類極限的故事:亞歷克斯·霍諾德在無繩索保護的情況下,徒手攀登酋長巖。
本片導演金國威、伊麗莎白·柴·瓦沙瑞莉夫婦,也是攀登愛好者,此前還拍過一部登山紀錄片《攀登梅魯峰》。
一路上,只要踏錯一步,留給一行人的不是失敗,而是死亡。
這些作品裡的人物,在意志、行動力上,與莫里斯、卡蒂婭夫婦極爲相似:
01│極端主義的人物性格
《徒手攀巖》裡不做任何物理防護的攀巖者;
《灰熊人》裡隻身前往灰熊住所的野生動物保護者……
雖不必以身涉險,但非得捨身取義。
他們與莫里斯、卡提亞夫婦一樣,爲某一目標投入大量精力,削弱對人類情感的依賴性,甚至獻出生命。
創作者爲這些人披上一層悲壯的殉道者的外衣。
《火山摯戀》裡的這句話,恰恰成了這些“孤勇者”們一生的座右銘。
02│真實的影像語言
類型上,此類作品多爲紀錄片,通過當事人拍攝的真實影像,帶領觀衆深入人物內心。
此處的導演並不作爲干預者而存在,而是作爲客觀記錄者站在一旁。
拍攝《徒手攀巖》時,導演金國威對被拍者的行爲保持中立態度,從不喊“開拍”或“暫停”,唯恐給攀登者造成不必要的壓力。
內容呈現上,人物行爲不會刻意追求大團圓式的結局,而是以最真實的情感狀態與觀衆產生共鳴。
《攀登梅魯峰》的結尾,沒有遵循運動冒險類型片“終登頂峰”的常規敘事模式。
儘管離山頂只有100碼,但在意識到身體已達到極限時,隊員們主動選擇放棄。
這不是怯懦,而是符合現實邏輯的明智之舉,甚至爲影片平添一份悲壯。
03│自然主義鮮明的創作主旨
此類紀錄片的主角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人所探究、保護、挑戰的自然。這也突出了影片的自然主義特質。
不是一方壓倒另一方,而是在人與自然的交融中達到平衡、和諧、交互的生存狀態。
《灰熊人》通過崔德威爾生前拍攝的影像,探討了人與自然間的微妙關係;《攀登梅魯峰》裡的“知難而退”,更像是人類對自然產生的敬畏之情。
那麼,這些人物、影像爲何會與觀衆產生如此高的共鳴?
首先,聞所未聞的奇人奇事,勾起了觀衆的獵奇心理:
爲了火山、熊等自然生物,把自己命都搭進去了。這些奇人奇事具有傳奇性,引發了部分觀衆的好奇心。
同時,頗具危險的自然環境,也讓觀衆通過紀實性鏡頭,“切身實地”地體驗了一段驚心動魄的冒險旅程。
其次,強烈的理想主義色彩,符合觀衆對自由意志的追尋:
迴歸自然的同時,人物也迴歸原始的生存狀態。
《徒手攀巖》裡的山岩陡峭險峻,使觀衆感到陣陣眩暈。
與觀衆的緊張、畏懼產生鮮明對比的是,男主人公亞歷克斯憑着一腔熱愛,以追求極致、挑戰極限的態度,自由穿行於峭壁之上。
《火山摯戀》中,莫里斯認爲:與其一生漫長無趣,倒不如在短暫的生命中活得精彩。
這些奮不顧身、挑戰自然的人們,極富理想主義、反叛性質,爲都市中產階層構建了一幅精神藍圖:
不遵循現實生活的邏輯,不被別人接受,僅僅是釋放自己的天性,依舊可以過好一生。
莫里斯、卡提亞夫婦去世前,一共累積了二百多個小時的影像素材。
由這些素材組合而成的《火山摯戀》,其目的不僅是科普,更是通過絕美、震撼的畫面,傳遞出一種極富浪漫色彩的詩意影像。
雖千萬人,吾往矣。
縱使面對再大的困難,縱使要以犧牲性命來完成最終的洗禮,他們還是會義無反顧,朝着事先設定好的目標邁進。
正如片名裡的“戀”字所傳遞的那樣:
因這份不顧一切、永不言棄的執着信念,《火山摯戀》才更爲真摯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