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百川》拜登的健忘症是政治問題（沈政男）

美國總統拜登。（圖／美聯社）

如果有人失智了，知道大約是過年，但不知道今天是初幾或禮拜幾，那麼，假使此人同時有大小便失禁，這時候有專業經驗的人就會知道，這個失禁問題並非失智引起，因爲，此人尚有時間定向感的一些能力，顯然頂多是輕度失智，而失禁通常在重度失智纔會出現。

像這樣關於記性問題的眉角，那位不起訴拜登私藏副總統任內機密文件一案的檢察官當然不會知道，於是他一聽到拜登「忘了兒子過世時間，也忘了何時當副總統」，就會認定拜登是個和善但健忘的老人，到了法官那裡也不會被判刑，因爲他只是忘了把文件繳回，不是刻意保留，而這點從他把文件放在車庫也可推斷是無心之過，不是willfully，有心地。

確實，如果有心私藏，就不會放在車庫那樣的地方了，這是正確的心理學推論，只是，檢察官的心理學知識大概也就只有一般人的程度，沒有老年認知缺損的專業知識，當然看不出：如果拜登在2017卸任副總統就記性差到不記得那麼重要的事情，到了今天，進展了6、7年，還能好好當總統啊？早就世界大亂了！

當然，被問到親人過世與工作的年份與日期，竟然沒有印象，絕對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只是，也不能就此認定有一個病理過程正在進行，因爲，上了年紀的人，難免注意力與記憶力沒有年輕人那麼銳利，如果加上壓力大或精神不濟，就可能偶而出現健忘跡象，但這不代表他們沒辦法執行手中的任務與責任。

雷根就是最好的例子，可惜連美國媒體與政論家都沒人在這個時刻提起。

雷根總統任期是1980到1988，結果在1994公開宣佈得到阿茲海默症，消息傳出以後，大家捏了一把冷汗，因爲，會不會他在任期內就已失智？須知，核彈按鈕，是不是保管在他手上？

然後當時的御醫，負責雷根健康的幾個美國醫生，都紛紛出來澄清說，喔，絕對沒有！在他任內並未有任何阿茲海默症發病的證據！

呵，你們當然要這麼說，不是嗎？事實上那幾個醫生，沒有一個是失智專家，而是其他科醫生爲主，也從來沒有讓雷根接受正式的認知心理測驗，就只是隨口問一問：100減7，連續減5次，把每一次的答案都告訴我之類的問題而已。

雷根在2004過世，以阿茲海默症病程來看，1994應該就是大約的發病日期，而若要說1988以前就發病，確實太遠了一些。

雷根任內的公開表現，絕大部分也沒有出現什麼大問題，就只是偶而講錯話、叫錯人、搞錯歷史事件順序等等，就跟現在的拜登一樣。

也就是說，雷根任內的健忘與講錯話，應該是良性的老年健忘，不怎麼影響他的工作，就只是給人一種好像沒有以前那麼精明的印象。

雷根很風趣，他最有名的自嘲笑話之一是這個：我有三件事情要告訴你們，第一件是我記性有點差，第二件與第三件是，嗯，我忘記了。

拜登被檢察官說記性差，對他的選情當然會有影響，因爲民調顯示8成美國人在意拜登的年紀。還記得2020就有人質疑此事，年紀也不小的川普當時就主動接受認知測驗，結果是正常，但你看拜登最近就拒絕了在年度體檢加做認知測驗的建議，難免給人，喔，你就是不敢做嘛！那樣的印象。

總統的記性與認知功能是這樣，基本上是政治問題，不完全是醫學問題，能不能當總統不是醫生在決定，而是選民。

關於誰適合當總統這一點，臺灣有非常多人搞不清楚，纔會每到選舉就交相攻訐，認定對方支持的人選沒資格當總統。

對拜登記性最好的檢驗，就是過去4年的施政狀況，還有未來幾個月競選過程的表現，如果一切沒有大礙，那麼絕對沒有達到病態程度，反之，就一定會表現出來，讓大家看到，因爲競選總統不是普通的工作，只要有一點點認知退化，很容易就會出現紕漏，難以掩飾。

令人訝異的是，美國檢察官懷疑這麼重要的被告有記性問題，竟然沒有要求進行精神鑑定，就只是自己憑常識在那邊自己當醫生，實在奇怪。

這事情是這樣，拜登目前或許沒有病態認知退化的跡象，但不代表未來4年不會有，因爲他確實已有健忘與注意力或執行功能疏漏的跡象了，再加上他下一任將會做到85歲，而以失智的盛行率來說，高達2成。

只是，輕度失智，就不能當總統嗎？有些人記性正常，卻當到大家怨聲載道，這樣有比較好嗎？

憲法沒有規定不行的，就是可以；多數人覺得可以的，就是適任。

只是，核彈按鈕，嗯，在他手上。

（作者爲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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